第9章 魔法天才需要穿高档女性服装吗？
阿诺德继续说道：“有关安娜和特鲁西尔群岛的后续，普席琳，你记得亲自跟进，不要让孩子们，例如歌莉娅代劳。灰石教廷内的线人告诉我，他们已经取得了神谕，这次会有相当程度的反扑。”
这位女士，之前普席琳提到过，好像是非常擅长占卜的，也会使用“线人”这种一点也不魔法的手段吗？还有神谕……听上去是真正的神谕，不是教廷骗捐款的那种。不要让歌莉娅去做，为什么强调这一点？
苏河分析着，突然意识到，老太太这段话真正要表达的意思，应当是：
“这一次很危险，歌莉娅不足以应对。”
是为了照顾歌莉娅的面子，没有直说？还是一位占卜家与生俱来的语言习惯？
“好的。”普席琳点头。
“然后是你，可爱的舒赫。”她转过头，摘下头顶的小巧白羊毛毡帽，从帽子里拿出一个皮革方包，露出一叠文档：
“这是新的身份证明，名字是舒赫·塞莱斯特，包含了年幼时在两个国家‘流浪’经历，被治安队抓捕的经历，出生时遭逢不幸失去家人的文档，以及齐尔璃王国慈恩庭院收养两年的证明……还有很多很多麻烦的东西，不过我们已经为你搞定了，所有的一切都将会非常合理。”
“感谢您的耐心与慷慨！”
苏河愉快接过，这意味他能去考魔法学徒证了！
“抹去零头，共计174枚金币，哦抱歉，无需在意，我只是心里正在计算，不小心说出来了而已。”
阿诺德用帽子扇了扇风，笑呵呵道。
女士，你这么“暗示”我，我真的压力很大。苏河的笑容顿时有点僵住。
普席琳和歌莉娅给予的帮助，好像更加慷慨……不，不能这么想。他叹了口气，心底明白世间一切都是有价的，只是自己暂时没有报偿的能力，借着小孩这个身份在享受无偿帮助而已。
按理来说，阿诺德女士的态度才是合理的。
调整好心态后，苏河笑得更开心了些。
这些东西根本不是钱能买到的，如果自己捏着金币在城市里奔走，就能搞定身份么？就能在这个魔法世界站稳脚跟么？显然不可能，显然会极为困难！
所以还是自己赚了。
“我尽量会让您的这笔投资增值，获得超乎想象的回报。”他向阿诺德微微鞠躬道。
歌莉娅原本在看热闹，听到这话后，脸色直接垮了下来：
“这世界上有没有能偷走这小子嘴巴的魔法啊！
“阿诺德奶奶，你笑得也太夸张了，别被这小子天真无邪的眼睛和花言巧语给骗了！”
是的，听到苏河的话，阿诺德女士笑得眼睛都弯成一条缝了。
“哦，亲爱的歌莉娅，抱歉，人老了，就是容易从一些简单的地方收获快乐。”
她拍了拍歌莉娅的肩：“你也是我亲爱的孩子，就是花钱速度有些夸张。”
少女气得不行。
“好了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随后，她又从帽子里拿出一袋金币。
拳头大小，软布袋凸显出的金币的轮廓，沉甸甸，格外诱人。
在歌莉娅不可思议的目光下，递给了苏河。
“最后一件事。扮演好一位天才还需注意一些细节，你可以自行研究，也可以贴合你自己的性格、爱好来主动设计迷惑人们，或许有一些我们也没注意到的地方。这些都需要花钱。”
随后，她的身影轻轻波动，带走了多托利安的残躯，沙尘一般消散在空中，仿佛从未来过。
大概有十公斤重。苏河双手捧着那袋金币，思绪都有点破碎了。
没有展露耀眼的光泽，仅仅只是重量，就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这就是黄金的力量。
“啊！！凭什么？这不公平，我当时申请一百金币买魔杖都要克扣！”
歌莉娅委屈看向普席琳，双眼中几乎要流泪了。
“阿诺德女士做事有她自己的理由和考虑。也有可能是因为你本身不需要一根镶嵌有巨大红宝石的美丽魔杖。”普席琳摸了摸歌莉娅的头，显然很懂得如何安慰。
歌莉娅一下噎住。
苏河陷入短暂回忆，从最开始的见面，到此刻为止，无论是歌莉娅还是普席琳，基本都是短咒语搭配空手施法，除了歌莉娅挑衅火神时用的是长咒语。
她已经是相当资深的魔法师，确实用不上魔杖。
事情结束，三人便返回了齐尔璃王国。
在阅读过这个世界的地图后，苏河明白，齐尔璃是在这个世界的北方。
上一次歌莉娅带他飞过的路线是从南往北，从特鲁西尔群岛，跨越一片海，然后再跨越整个新北陆。
而这一次，是从西往东，从偏北的一侧，横跨了整个新北陆。至高院当下所在的白特兰港城市，本身就在这个世界相当偏北的地方。
途中，高空俯瞰下去，说是大陆，其实近乎是一片沼泽与湖泊交织的破碎世界，脚下几乎无一寸完整地面。
那本书上说，整个北陆化为尘埃……难怪现在这片大陆改名新北陆了。
南边那侧似乎还好，但这整个北方，几乎完全无法让人类居住。
直到更北处，白雪覆盖，才有零星城镇。
“魔法学徒的考试需要通过王国魔法师协会认证，不限时间，随时可以申请，笔试包含十道题，面试则是由至少为初级魔法师的协会成员进行提问。”苏河回忆起一些注意事项。
但这些其实都不重要。
笔试的试卷几十年都不会更换，基本只需要识字、写字就能过关，面试也只考魔法常识。
按照之前歌莉娅的说法，魔法学徒考试存在的意义，就是敛财。
当时苏河还有点奇怪，这个考试好像只收一枚银币的报名费，十分之一枚金币，也就相当于普通成年人一日的食品支出而已，任何人都可以负担得起。
后来他才明白，这只是表象。
一本协会出版的魔法常识的牛皮纸书籍，装帧精美，内容不过几千字，却直接写有笔试答案，售价二十金币，有占卜师刻下的监管烙印，不允许转卖。
一顶协会售卖的尖顶黑色魔法帽，烫金刺绣，温暖舒适，售价四十枚金币，它没有任何效果，但只要戴上它，能让你的面试官面露笑容，愉快与你聊天。
一根协会打造的劣质法杖，纯粹的木头涂漆，气味刺鼻，售价一百二十枚金币，它根本不能增强你与魔法的共鸣，却能让你的面试官心情极为愉悦，甚至还会赠送你一枚定制的“优秀魔法学徒”勋章。
这勋章同样没什么用，只能让学徒在部分劣质初等魔法学校免试入学，学费照样要交，或许会更贵。
一枚银币的报名费，只是“鱼饵”。
苏河叹了口气，总有那么几个瞬间，他感觉这个世界明明满是魔法，却比自己上辈子生存的世界更加“真实”。
“学徒考试会让你的来历、过往更加可信，合理合法获得入学资格。等到初等魔法师资格考试时，会有战斗以及魔法灵性的全国排名，普席琳女士会让你在排名上登顶，当然，你也可以凭你自己的实力试一试。”歌莉娅简单说了一下后续的安排。
普席琳女士并未陪同，她有更多事情要忙，将两人送达预定地点后便离开了。
双脚重新踏上地面，这是极夜边缘的一处小镇，名为“枯松果小镇”。
苏河看向小镇中那巨大黑帽子建筑，看到了王国魔法师协会的招牌，对歌莉娅问道：
“我打算先逛一逛，买一双鞋，唔，或者还可以扮演一个爱好，进一步强化身为魔法天才的合理性，喜欢阅读书籍这个人设怎么样？”
通过官方考核只是这个任务中不怎么重要的一部分。
更重要的是合理，来历要经得起调查和占卜，展现的魔法天赋要干净纯粹，不能暴露与逐神者之间的联系。
“不妥不妥，天才人设啊……你可以塑造一个喜欢宝石、喜欢穿高档女性服装的爱好，我感觉这样不错，能让考官印象深刻。”歌莉娅舔了舔嘴唇。
好一个“公费私用”。
明明少女的目光看向苏河的脸，但苏河总感觉她其实死死盯着自己腰间的金币袋。
“我不接受你的建议。”他义正言辞，无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