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2.“怪物”
斯维克虽然曾经见识过金色虚影消失的一幕，但他明白，那道虚影绝对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这么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
这让他又不自主的想到了银·迦楼罗之前说过的话语，是的，他想了起来，金色虚影如果想要消失，有着两种已知的条件，力竭，又或者是昏厥，但他也能隐隐的猜得出，死亡……或许也是能够让金色虚影消失的条件之一。
可这种猜测，正是他最为不能够接受的事情，因为对方此时的状况，完全与昏厥又或是力竭不占半点关系，可尽管他十分不愿意往那个方向去思考，想要尽量向着有其他可能性的方向去推测，但眼前的一幕，与之前二人的对话，以及……从那个“银·迦楼罗”口中得来的信息来分析，对方……真的有很大概率……是从“门”的那边出来的那个存在。
这是一件很令人细思极恐的事情，因为谁也不确定，兴许连银·迦楼罗前辈本人都无法确定，那个门里面的究竟是个什么事物，是不是伪装成对方模样的又一个神明，又或者是其他更加令人捉摸不透的东西，这也导致了此时的斯维克，竟然连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原本的那个人都无法下定结论。
最终，他只能壮着胆子，强迫自己向着对方问出了与赤龙一式相同的问题，“您，还是您吗？”
“我是银·迦楼罗，过去、现在、未来，始终都是。”银·迦楼罗没头没尾地给出了一道令人感到怪异的答案。
斯维克强行让自己冷静，再次给出疑问，“我们可以相信您吗？”
“接下来，我会与你们同行一段时间。”银·迦楼罗像是给出某种通知一般，给出了不像答案的答案。
“我明白了，请您将他，完好无损地归还。”斯维克近乎是咬着牙说完了后面的字，心中也明白了对方的态度，勉强算是松懈了一丝对于眼前这个“人”的警惕，但也只是一丝，因为他依旧是无法确定对方究竟是什么事物，起码，他首先需要确认一点，确认一个能代表着关键的“事情”。
银·迦楼罗没有继续给出回应，而是伸手解开蜂巢车的扣子，掀开了“帘子”的一角，感受着不断打在地上的酸雨，语气像是在与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进行对话，“神陨之地，真是久违。”
可在下一刻，他又一脸不耐烦地看向天空，语气产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你在上古时就被智人击败，为这片大地降下了永久的悲鸣，后又被亚斯兰德彻底碾碎……丢脸的东西，是谁允许你在这哭泣！”
“给我，闭嘴！”话音在瓢泼大雨中回响，那宛如一个无知少年在向着天空表露不满的抱怨声，浪花般在雨中荡起涟漪。
这一刹那，时间，仿佛陷入了停滞，酸雨停歇在荡开的波纹中，寸尺不得前进，游离于空气中阴霾与若隐若现的电弧，像是遇到了克星般陷入缄默，周遭大地的一切，直至高天之上，都像是因某种强烈的又不可视事物而产生了干扰，出现扭曲，又迅速褪去。
这片不知多少年来，都容不下生机的大地，在这一刻重新在天际线之中拥入了蓝天的怀抱，那是清澈的天空。
“啊……？真就，喊啥来啥啊？”奥尔兹都惊呆了，这次给他带来的视觉效果，比起日蚀降临的那次更为直接，也更为震撼，就像是……亲眼见到了一个平凡人随口说出的一句话语，竟真的扭转了这个世界的规则一般。
“比那次……更强，也更直接，影响范围也达到了看不见边际的程度，甚至……省略了那个‘过程’，果然是他。”斯维克虽然经历过一次，刚刚也隐隐猜测出了这一幕会再次在他的眼前出现，这也正是他想要确认的事，可再次看到这一幕之后，还是忍不住有些瞠目结舌。
此时的他，也已经能够完全确认一个信息：眼前的这个“人”，是那个金色虚影无疑，且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那道虚影已经亲身降临在了银·迦楼罗的身上，这也代表了……那道虚影，是活物！
在意识到这些关键的信息之后，斯维克的内心止不住地开始再次发毛。
一来，是如果还能有机会……他或许有些不敢再次在那道虚影存在的时候直视对方了，显然这无比的渗人。
二来，如果对方说自己是银·迦楼罗，那么……之前的银·迦楼罗，究竟是谁！？
可现实不会给他那么长的思考时间，因为那头拥有着赤金色竖瞳的“巨龙”……正清晰可见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只是眼前的那个东西与其说是巨龙，不如说……更像是一种由扭曲、杂乱且怪异的肢体，强行拼凑成了一体的怪物。
眼前这头四足行走的“怪物”，四肢像是由机械与不规则的血肉所交汇而成的产物，能够看到腐烂的骨头与钢铁裸露在体表，又在某个交界处埋藏进了体内。
腹部则像是被乌鸦啃食过的尸体一般，皮肤近乎是完全消失，其中裸露着骨刺，并空荡荡地悬挂着由闪烁着光芒的线路勉强进行连接的内脏。
头颅似乎是能够看出些许人类的痕迹，可更多是一种接近于野兽，又或是“龙”的模样，只不过这种人与兽的特征相互交融的视觉效果过于令人感到惊悚了。
背后还长着一对似是早已被酸雨腐蚀，还残留着腐臭的烂肉，但大多数是宛如蜂窝般密密麻麻满是孔洞的骨头所半展开的畸形双翼。
毫无疑问，这是人为创造出来的“生物”，它要么是一个扭曲又悲惨的失败品，要么……创造它的那个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众人的心中，止不住的出现了一个人名：希灵。
以及在赤龙一式的嘴里常挂着的话语：不想成为扭曲又丑陋的怪物……
这两者关联起来，答案明显是显而易见了。
眼前的这头可悲又狰狞的生物，或许就是赤龙一式口中的失败品，而且这些可悲的生物……也或许不止是存在着这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