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会面
“御主，我们真的要用这种这么引人注目的方式来侦查吗？”次日清晨，冬木市新都商业区的街头，武藏有些不安地问着身边的少年。
许墨现在银发红瞳，五官精致得如同画卷中走出的人物，他身着一件白色衬衫，外搭黑色夹克，腰间还佩带着一把装饰得极为华丽的太刀，显得既神秘又引人注目。
“正是要让路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们身上，这样反而更安全。”许墨轻轻抖了抖手中那把从工艺品店随意买来的装饰太刀，上面的环扣锁饰随着他的动作碰撞出一阵清脆的叮当声。
尽管圣杯战争中有着只在夜晚开战的潜规则，但这不过是魔术师们为了隐藏神秘而达成的共识。白天，只要不被人察觉，也同样可以避开神秘的曝光。
为了避免敌人产生这样的侥幸心理，许墨认为有必要吸引更多路人的注意，以防止战斗在白天突然爆发。
“可是，这也太过显眼了吧！这种季节里，谁会穿着和服在大街上走啊？”武藏环顾四周，冬木正值隆冬，寒风凛冽，街上的行人都裹着厚厚的冬装，相比之下，只穿一件单衣的武藏确实格外引人注目。
“别急，很快就会结束了。看，她们就在那里。”许墨指着不远处的一家服装专卖店，带着武藏走了过去。
店内，两位同样引人注目的女性正在挑选衣物。一位是身高约莫一米五，马尾高高梳起，身着黑色西装制服的干练女性；另一位则是头戴白色棉帽，身穿纯白色大衣，脚踏黑色棉袜和厚重白色长筒靴的女子，她通体纯白的配色，再加上银白色的长发和红宝石般的眼眸，无疑是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无疑。
确认目标后，许墨一边缓缓靠近服装店，一边开始尝试探查阿尔托莉雅的情报。然而，得到的结果却让他惊愕不已。
无论他如何尝试，重复了多少次，职阶一栏里始终显示着那五个他早已排除在外的字母：saber。
眼前的阿尔托莉雅是剑阶也并非不可能，毕竟她那平坦如湖面的胸口已经证明了她绝非手持圣枪的骑士王。但一场圣杯战争中怎么可能出现两名saber？
圣杯赋予御主的探查能力绝不可能出错，那么问题便出在圣杯的召唤系统，或是从者本身。
许墨的目光随即落在了身旁汗流浃背的武藏身上。“武藏，圣杯给予你的知识中，有没有提到过一次圣杯战争中为何会出现两个saber？”
“咳咳，圣杯什么都没告诉我呢~”武藏的眼神闪烁不定，明显是在说谎。
许墨一眼便看穿了她的谎言，如此明显的反应，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请你说实话。”他语气坚定。
“抱歉，我在世界碎片中漂流时，突然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圣杯正在进行召唤仪式，于是我就将原本响应召唤的灵基砍成了两半，让自己顶替了这个位置。”武藏双手合十，不断做出道歉的姿势。
砍爆灵基？这可真够厉害的。
许墨一直好奇自己为何会用圆桌骑士的圣遗物召唤出一个远东之地的英灵，如今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因为原本应该响应他召唤的英灵被武藏截胡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比起武藏砍爆别人灵基这件事，他更好奇武藏为何不惜中断别人的召唤也要现世。
“我的经历太离奇了，说出来你也不会信的。”武藏此时眼神诚恳，没有闪躲。
“我信，因为我和你一样，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许墨的话让武藏瞬间愣住了。
什么意思？和我一样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居然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难道是在骗我？可是这样俊美的少年怎么会有那么多心眼呢？一定是我多心了。
经过一番短暂的思想斗争，武藏决定将自己的经历全盘托出。她不知道自己这一决定是对是错，毕竟每次复述自己的经历都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大部分人要么听不懂，要么不相信。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拥有穿越能力的异邦漂流者，能够在不同的平行世界中穿梭，而因为你在上一个世界里遭受了严重的心理阴影，所以想快点到达一个正常的世界洗洗眼睛？”许墨总结道。
“对对对，就是这样。”武藏的眼神里满是欣喜，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能如此快速准确理解自己经历的人。
“所以你的心理阴影就是穿越到了一个魔术师都声称全身赤裸能更好接触大源魔力的暴露狂世界，他们比试魔术的方式是比谁脱得更快，画魔术阵时都用身体沾满颜料亲自涂抹，吟唱魔术时还要发出土拨鼠般的尖叫？”许墨擦了擦额头的汗，从武藏滔滔不绝的陈述中总结出这样一番话可不容易。
“是啊，听那个世界的魔术师说，过去的魔术师其实不是那样的，是在某次圣杯战争之后才发生了大规模的异变，所有人都开始变得不着调了。”武藏无奈地说道。
这个圣杯恐怕不是感染了此世全部之恶，而是染上了此世全部之乐吧。许墨心里暗自庆幸自己穿越到的是世界观正常的主世界，而不是这样一个力量本质相同，表现却天差地别的平行世界。不然他在魔术比试中肯定是赢不了的，脱衣服的速度从来就不是他的强项。
就在这时，服装店的玻璃门突然被粗暴地撞开，原本还在店里被爱丽丝菲尔当做换装人偶肆意玩弄的阿尔托莉雅带着一身怒气冲了出来。
“你们还要在这里盯着看多久？”她似乎对于自己被玩弄的姿态暴露在敌人面前感到极度羞涩，进而转化为了愤怒。
“天地良心，我们刚刚讨论得太入神，根本就没来得及往店里多看几眼。”许墨皱了皱眉，语气中毫不示弱。他实在无法理解阿尔托莉雅为何会如此生气，自己既没有刻意释放魔力挑衅，也没有利用使魔偷窥，而是光明正大地站在这里。
“我不是，我没有。”阿尔托莉雅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语气平和了许多。
“saber，怎么回事？那边的两位，是客人吗？”爱丽丝菲尔走出店门，用十分轻柔的语气问道。
“说得好，爱丽丝菲尔，我们正是远道而来，有事需要面见爱因兹贝伦家代表御主的客人。”许墨开门见山地说道。
“诶，爱因兹贝伦家？但……”爱丽丝菲尔注意到了这个与自己有着同样特征的奇特存在——一样的银发红瞳，一样的肤色雪白。然而，她却从未见过这个人造人。
“我是阿哈德制造出来，用来和间桐家交换灵地的筹码，也是本次圣杯战争中代表间桐家出战的御主。你不认识我也是正常的。”许墨叹了口气，顺势坐在路旁的长椅上。
“哈依德大人吗？抱歉，我一直住在爱因兹贝伦城堡里，对这些事情不太了解。”爱丽丝菲尔也找了张长椅坐下。她对这个与自己出身相似，但经历却截然不同的人造人充满了好奇。
“废话不多说，我要求和爱因兹贝伦家的御主见面，直接和他讨论关于圣杯的事情。”许墨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就是爱因兹贝伦家的御主。”爱丽丝菲尔语气坚定。
骗谁呢？明明是卫宫切嗣那个老狐狸把你推到台前吸引注意力，自己躲在背后搞些爆破魔术、狙击魔术之类的。虽然心里一清二楚，但许墨此时并不能直接拆穿爱丽丝菲尔。
就算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御主又能怎么样？执意拆穿只会让自己提前被卫宫切嗣盯上，他可不想亲身体验RPG的滋味。
“那好，我以爱因兹贝伦家的家名起誓，我的发言全部属实。”许墨站起身，朝天举起右手。
“位于柳洞寺下方大空洞处的大圣杯已经被污染，性质完全向恶转变，只会以邪恶的方式实现愿望。”他语气庄重地说道。
“大胆狂徒，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阿尔托莉雅再也坐不住了。
“我已经以家名发誓过了，我说的一切属实。你质疑我就相当于质疑你的御主。”许墨毫不退让。
“什么……”阿尔托莉雅感觉自己的内心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她长久以来追求的万能之釜，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圣杯之器，居然被人说成是恶性的存在。
她并不想因为陌生人的只言片语就放弃追求圣杯。拯救不列颠是她的执念，也是她成为英灵的全部原因。
“冷静下来，saber，我们还没确认更关键的信息呢。”爱丽丝菲尔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姿态，缓缓开口道：“有什么能证明这一点的根据吗？圣杯是我们创始御三家共同的执念，谁都不会因为一句话就放弃追求圣杯。”
“爱因兹贝伦家在第三次圣杯战争中召唤了一位极为特殊的英灵，这位英灵十分弱小，导致爱因兹贝伦家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就在圣杯战争的第四天战败了。”许墨缓缓说道。
“是有这样的历史没错，但这和圣杯被污染又有什么关系？”爱丽丝菲尔不解地问道。
“那位英灵是被当做恶的象征而被献祭的无辜牺牲者，但他所担上的恶名让此世全部之恶这一概念诞生。从此，他化身为纯粹的恶念，污染了这世界的一切，包括在他战败之后将他吸纳进去的圣杯。”许墨加重了语气，试图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
“怎么会……”爱丽丝菲尔瘫坐在长椅上，满脸的不可置信。比起圣杯被污染这一事实，更让她受到打击的是丈夫的愿望无法实现。卫宫切嗣对圣杯的追求最为强烈，手段也最为激烈。如果在这个时间点，在他还把一切希望都放在圣杯身上的时候，告诉他圣杯已经被污染，他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不要担心，夫人。我并不是在劝你们放弃圣杯，相反，我是希望能够借用御三家的力量净化圣杯，让它回归到纯净的状态。”许墨神色逐渐缓和，慢慢的又坐回到了长椅上。
他很清楚，以他的能力，破坏圣杯那是轻而易举，净化圣杯那可是难上加难了，可如果不净化圣杯，就算夺得了最后的胜利，那也最多是让灾难延后发生，模拟的完成度是无论如何都高不起来的，拿到奖励为现实里的自己续命更是无从谈起。
为了活下去，他必须想办法借用御三家的力量，彻底改变这起圣杯战争的性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