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身份
“动手！”
楚旷眉头突然平展，变得面无表情。
“你敢？”两个跟班惊怒交加，抬手向楚旷抓去。
“你们敢？”卢谦益爆喝一声，手指轻轻用力。
“滚，滚！不准动！”吕贺带着微微的哭腔。两人只得恨恨停下。
吕贺快要崩溃了，只勉强绷着最后一根理智的弦：
“是我错了，这是我家交给我的任务。
我只是来走个过场！没有要对你们不利！
你冷静一点，想想你们的父母、家人、族人。
对我动手，是在毁你们的人生！”
“楚……”卢谦益再次张嘴。
楚旷冷冷道：“大不了我把自己全卖了，给军阁那帮人卖命去，只要他们不眼瞎，我的命绝对比一个吕贺值得。”
“不要，不要……”吕贺还在求饶。
楚旷讥笑伸手指向了坍塌的房顶：
“小少爷，问你一个问题。
你听得见他们在哭什么吗？”
吕贺懂了楚旷的意思，嘴唇颤抖，面如死灰。
卢谦益突然笑了一下，总算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其实，我刚才是想说，你阻止我，我也要干的。”
吕贺死灰般的面色，转为苍白，体内突然一冷。
刺骨的剑气从他右胸出发，轻松击溃了他调来阻挡的拉胯内劲，从他左腰切出了一个三公分左右的口子，与鲜血同时透体而出。
卢谦益收指回身。
吕贺的右胸伤口里，飙出来一道老长老长的血柱。
他白眼一翻，终于倒在了地上。
卢谦益看着浑身发抖的两名老跟班，勉强笑道：
“心脏之外的内脏全损，肋骨全断。治好后，修养个一两年或许可以恢复些，但难免落下病根。
所以，他废了。
帮我跟你们家其他公子小姐说一声，不用谢。”
楚旷：“为什么不是杀他？”
“那不是太便宜他了？而且杀他，白白便宜了他家一个滋事的由头，不划算。”
楚旷刚想问，废了他就不会滋事吗，两位跟班的老武夫，已经从恐惧与懵逼中清醒了过来，对视一眼，心里一片冰凉。
“我们完了……”
“带他们的尸体回去，给家里交差！”
一只干瘦的手掌凌空抓来，冰寒的掌中凝聚着毁灭的威势。
楚旷皱眉，却好似认命一般，没有任何动作。
卢谦益则是跨了一步，挡在楚旷前面，不屑一笑。
下一刻，两人眼前一花。
那只干瘦的手掌，被一个肥嘟嘟的大手抓在手中，狠狠一握。
咔嚓！
鲜血迸溅，骨片纷飞，铜皮铁骨者的手，碎了……
“啊！”
出手的跟班痛呼一声，却无法将手抽出，一时间汗如雨下，心里有些恍惚。
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衣着华贵的胖子？
但他已经是炼体巅峰的老武夫了，这人的速度却让他连残影都没看到，究竟是什么实力？
这等实力的人，随身跟着一个小家族子弟做保镖？
另一名跟班见到这一幕，果断抱起吕贺，一言不发，猛退几步，一边离开一边掏手机，完全不听那胖子要说什么。
“麻烦喽……”
胖子松开了手，随便一掌将痛哼的跟班劈飞老远，而后一脸无奈，转过身来，看了卢谦益一眼，
“你净会惹麻烦！天天让家里擦屁股，还好意思嫌弃家里这那不好！”
卢谦益哼了一声，没有回话，转向楚旷：
“叫他橘叔就行，橘子的橘。他是家里派给我的护道人。”
“橘叔。”楚旷施了一礼。
胖子又叹了一口气，随便嗯了一下，提溜起两人脖颈。楚旷只感到眼前一花，就进了那残破不堪的家。
“等着吧。”橘叔站在墙边，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这事儿还得我擦个屁股。”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
远方的天空，层云突然向两侧排开，恐怖的音爆由远及近，击落飞鸟，
一道黑影飞掠而来，停在楚旷楼房外不远处的天上，
那突然停下的极速，在平山社区上空掀起漫天的大风，刮得街巷里垃圾纷飞，无数楼顶正在晾晒的衣服，四处乱飘。
之后数秒，又有更多破空之声响起，不过来人没再停在天上，有的停在了黑影身下的房屋楼顶，有的则隐在了街巷之中，没有露面。
“明面的都是吕家人，藏起来的是其他家族、公司或武馆的观察者。等会儿你们就站我身下那一块地，别乱跑。”
楚旷耳朵里传来橘叔的声音，下一刻又是眼前一花，便站在了自家房顶。
楚旷深吸一口气，看着半空那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再看看旁边的橘叔，心脏砰砰直跳。
肉身飞天！
武者在凝气大境第三小境——丹河境，才开始拥有的特殊能力！
此境武者被全人类称为一流高手、飞天高手，已经初通武体与自然的协调之道，御风能飞天，御水可遁海，
他们在能力上，形似古代典籍中所说的真正的“仙者”，而非外道之中，仙道修士那帮断路之人，所以也被敬称为“武修士”。
现在一想，卢谦益的橘叔刚才来去无踪，不踩实地，怕也是在这个层次。
而且，他明显更为年轻……
仿佛在印证楚旷的判断，眉眼疏朗的胖子浮上了天空。
街巷之中响起了吸气声音。
今年的翡翠区，天才似乎变成大白菜，也就算了，
怎么连飞天高手，都说来就来？
关键这人他们还都不认识。从哪里冒出来的？
橘叔缓慢飞天，直至与那须发皆白的老人飘在了同一高度，随意地笑着看向他。
“前辈，是想来弄死我家公子？”
老人面无表情：
“我吕家在东都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的孙子未成年便入演劲境，虽比不上那些天骄大才，但也说得上是前途无量。
换做是你，这样的后辈被人无缘无故废了武体，彻底耽误了入武院的机会，凶手该不该死？”
“该死，当然该死，但前辈是在和我讲道理吗？”
橘叔摇头：
“要讲道理的话，你孙子一开始就不该来。
要讲道理的话，难道那篇华而不实的新闻，应该刊发？”
老人怒哼一声，如广阔冰天一般的气机。蓦地散发出来。
但楚旷只感觉到一道炽热如沙漠般的气机将自己笼罩，把老人的杀意完全隔绝在外。
空气中仿佛响起了冰火交织的嗤嗤声音，老人面色骤然一变，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弱了两分：
“无论如何，这件事不可能没个交代。
说吧，你们到底是谁？
即便是邕南卢家的长房大儿，也不可能用你这样一个年轻的凝气武修做护道人。
你就不怕耽误了你晋升宗师？”
橘叔微微叹气。
“我们来自红海城。”
老人眼睛微眯：
“红海城在红海旁边，那里汉姓家族都不多，根本没有姓卢的。”
“是的，我们家……姓洛。”
哐当！
街巷之中，再次响起了数把兵器砸落地面的碰撞声，
许多脚步声轻轻摩挲，已经有不少人其他势力的人，转身离开。
今天这事儿，十二成没个结果！
全球只有一座红海城，位于中东半岛西侧，红海之畔。它的北面不远，跨过湛蓝的地中海，便是联邦首府，占了小半个欧罗巴洲面积的巨城——圣都阿特拉斯。
以圣都为中心出发，人类最为顶级的商业贸易，大半要经由红海城的中介，去往世界各地。
可以说，除了圣都之外，红海城就是人类最为富庶的壁垒。
东都如果不绑上壁垒群的其他小壁垒，都没法与之相比。
在建城之初，红海城对联邦的成立有莫大功劳，于是获得了最初的治外法权认证，
它没有遵循联邦制度，而是成了一座没有议会，没有选举的现代世袭制独立城邦，纯论与圣都之间的外交地位，还要在其他壁垒之上。
红海城城主的姓氏，一直都是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