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点拨演劲
“闭嘴!你找死!”
吕贺连着被骂了两次,气得几乎要昏了头,再也顾不得摄影机里的失态,炮弹一般迎上了飞跃而来的卢谦益。
轰!
失重的越野车,终于坠下地面。
巨大的背景音中,拳掌对撞。
如一块巨石投入湖心,气浪如湖水水浪,猛然翻涌!
房顶边缘,种在塑料泡沫箱里的一排排蔬菜茎秆,成片折断。
空气中的灰尘扩散开来,楚旷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吕贺两位跟班则很守规矩地退到了另一个房顶,远远看着。
演劲打淬腑,他们自然没理由担心。
然而,两人不过刚过上招,楚旷就突然出声:
“第一式、第一式、第五式!”
卢谦益心中一凛,想也没想,就别扭地换了招式,但连着两下颇为怪异的顶肘后,他竟看见吕贺微微一怔,慌忙转圜了即将攻出的拳招。
由内劲带来的磅礴力量,自然也是憋了回去。
卢谦益来不及惊喜,第五式飞快接上。
下一刻他赫然发现,远超第五式的肌骨劲力,竟从自己的武体中被压榨出来,一拳打得吕贺下盘不稳,连连后退。
“这不是天龙功!”
吕贺怪叫一声,腿力运转,飞快后退,以暂避颓势。
他显然也是调查过卢谦益信息的,知道他自由之月与楚旷演武时,用的是联邦为数不多的公版天品武学——《天龙临世书》,俗称天龙功。
这种有钱就能买到的东西,他就算学不会,至少也研究过一阵子,自然认得出来。
“谁规定的,我不能掌握第二门天品武学?”卢谦益冷笑。
实际上,这一门家传武学,才是卢谦益修行的根本。
卡在瓶颈的也是这。
只是他有理由隐瞒这武学的名字,楚旷也不知晓,所以只能以“第一式、第五式”这样的词语,来称呼一个个招数。
不过他也没想到,加上他最开始施展的普通一拳,一共四招,竟让楚旷抓住一个羚羊挂角般的奇异组合,化别扭为劲力!
楚旷并不懂吕贺所使用的武学,但对卢谦益的招法已经有所了解,故而,他出声不是为了帮卢谦益破敌,而是为他推陈出新。
但即便如此,巧妙运用的劲力依然大有妙用。
此刻吕贺失了气势,招法之间远不如对手精妙,内劲强大又如何?
卢谦益片刻不放地贴了上去,拳头如雨点般砸落。
吕贺遭遇了凶猛的打击,一时应对不及,但挨了几拳之后,也站稳了脚跟,运起内劲便抬掌回击。
拳掌交错,卢谦益换手格开对面进攻,不敢正面相撞。
对于两人的力量差距来说,吕贺可以失误无数次,但他失误两三次,估计就要重伤下场。
此刻,他一方面想方设法与吕贺缠斗,另一方面还要循着楚旷的指点强行变招,大脑几乎要沸腾。
第七式
第八式
燎天
“该死!”吕贺面色一变,被不知哪里偷渡过来的一掌戳中胸肺,整个攻势被打散,又一次被卢谦益的狂风骤雨所裹挟。
这是典型的技艺压制。
只要不让内劲发挥效果,以淬腑境的体力,本就可以狠狠压制落入下风的敌人。
而且吕贺刚才出招,暴露的破绽颇大,卢谦益似乎抓死了他的空档,令他只能防守,飞快后退,接连跳过了数座房屋楼顶,远离了楚旷家。
楚旷不得不拔腿跟上。
两名跟班见此情景,都是面色一变,飞快凑了过去。
“不准动!我可以!”
眼看着跟班出手,家里交给自己的考验就要落败,吕贺惊怒一喝。
他再次退到一座房顶,惊得正在房顶晨练的一位老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在令人无法呼吸的密集追打下,吕贺连守势都找不到调整机会,整个功法架子都面临崩散。
最后一拳!
“你做梦!”
吕贺面目狰狞,大叫一声,再也不顾下盘稳定,整个人往旁侧一倾,一把掐住那老人脖子,猛地一甩。
老人只呃了一声,被甩得离地飞起,双腿划出破空鸣响,鞭向卢谦益。
刹那间,光影、嘶叫、扭曲的人体,狰狞的面孔……
楚旷看着这一幕,心绪巨震,感觉精神一片清凉,脑袋似乎也被外界某种奇怪而荒诞的气氛所包裹。
一道灵光破开了漆黑的宇宙!
“第七式拧腕拳与剑合!”
三个动作,被他一口气大吼了出来。
卢谦益的右手,刚刚伸向左侧挡住老人双腿,即将被迫收力防守,
他下意识刺出右手,循着楚旷的呼喊,调整了出招。
下一刻,他整个人被身体的莫名力量往前一带,两根剑指如入泥沙,就这么捅进了吕贺右胸部位。
两人皆是愣愣的,过了好一会儿,半倒在地上的吕贺,才露出惊恐的眼神。
吕家两名跟班,浑身大震,都一脚轰塌了所站的房屋房顶,闪电般落到卢谦益身旁,内劲运入指爪,向他肩膀捏去。
呼……
起风了……
两人手掌猛地停在半空中,都在对方眼里见到了一丝骇然。
这气流……姓卢的小子在突破演劲!
他剑指入了吕贺胸膛,现在只需要轻轻放开体内控制,就可以用突破时的动静绞杀吕贺!
“你敢动手,你们全家族陪葬!”跟班人惊恐地喝道。
“控制住,你一定要控制住!”吕贺已经吓得肝胆俱裂,面色苍白。
他只觉得体内右胸,那溢出的丝丝震动之力,仿佛一颗不稳定的遥控炸弹。
卢谦益若有害人心思,炸弹会爆炸,
卢谦益控制不稳,它还会爆炸!
此刻,卢谦益从玄奥的感悟中醒了过来。
他感到一道内劲,在体内缓缓成形,不安分地四处逸散,总体还在内感的控制之中。
只需要将它完全制住,绕体一周天,便算是彻底入了演劲境。
只是此时他既不将剑指拔出,也没有狠下毒手,整个人僵硬的如同雕塑。
“醒了?”
楚旷走到了不远处,一脸凝重地看着他。
地面上,晨练老人的身体软软地瘫着,那脖颈在吕贺大力抓握之下,被拧成了手臂细的一根,双眼也爆炸开,鲜血飙了一地,已经彻彻底底的死了。
隔壁房顶,在两位跟班武夫跺脚借力之下,已经完全坍塌,
相邻的巷子里,滚出了一大片花花绿绿的打孔珠子,一看就知道,那坍塌的一户,是乱区常见的,以做手工饰品为生的人家。
一声声“妈妈、妈妈”……撕心裂肺的小孩哭喊,回荡在清晨的社区。
无数惊恐的眼睛从四面八方望过来,许多低低的啜泣魔音穿脑。
楚旷的眉头拧成了一团。
卢谦益勉强张开嘴巴,但还没说话,就听到一声,
“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