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忆相遇
“呵呵……这只狐狸，”夜以墨摸着那只动也不动的狐狸，“你收了它，以血为盟，它就是你最忠心的守护者。你只要连续三日以鲜血喂养直到它长成人形，我保你双眼与从前一般无二，还得一个强大的守护神。怎样？”
“您的意思是，只要让漩月以血喂养这只狐狸，就可以让我的眼疾痊愈了？只要这样？”紧盯着夜以墨的眼睛，靳漩月不禁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
“对啊，等它成人形之后自然会尽力保护你这饲主的安全。这么好的买卖，你要上哪儿找？”感觉到靳漩月的眼神，夜以墨一脸无所谓的环视着草屋。
“那我的毒……”
“你那乱七八糟的毒不在这笔买卖里。”不等靳漩月把话说完，夜以墨直接了当的回了去。
“代价呢？”坚定的看着夜以墨，靳漩月察觉到夜以墨不着痕迹逃避了的问题。
“我不是说了吗？让你……”夜以墨含笑说着，却不料让靳漩月打断了。
“以血喂养算是方式吧？漩月问的，是代价。”
与妖怪做交易，怎么可能不需要代价？看着夜以墨的表情，靳漩月知道这代价必然不会简简单单的只是那一点点血光。
“你这孩子还真特别，就没遇过像你这样气定神闲跟我谈的人！”看着靳漩月的样子，夜以墨终于饶富趣味的说出了关键之词，“代价就是，事成之后我得跟你讨要一样东西，你得无条件奉上。”
靳漩月愣了一下。
“什么东西？”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那您说跟我要一样东西的呀？”
“对啊！”
“那是跟我要什么东西？”
“不知道！”
这是什么对话？靳漩月跟夜以墨聊得人都傻了。“姑姑……”
“咒术自有它的门路，这是规矩。我现在跟你讨东西，纵使你答应了这咒术也不会成立。所以我才说嘛，事成之后跟你讨，到时不论如何你都得奉上，这就是规矩。”
‘事成之后？一样东西？难道说报仇之后立刻要了我的命去？又或者……’
“放心，我要的东西绝不会是命。”看着靳漩月的表情，夜以墨一目了然的说道。“我没那么无聊，拿你们这些凡人的命来干嘛呀？这买卖是跟你做的，要讨也只会跟你讨。再说，”夜以墨顿了一顿，“你再磨叽，这条命自会有忘川的来取，于我而言你这命不值一提。找一个眼瞎的来做个亏本的买卖，还送上一个乖巧的孩子……”瞄了一眼竹篮里的小狐狸，“你当我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姑姑为什么要帮我？”一阵沉默后，靳漩月又问了一次，“这只狐狸，是妖精吧？”有点不安的看着篮子里的狐狸，靳漩月的思绪混乱不已，同时间，胸口的那一阵阵刺痛感愈来愈强烈，不禁开始捂住胸口直喘大气。
“你大概也知道我是谁了，那我带来的，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了。”夜以墨看着靳漩月的表情，立刻就发现了她的不妥。
可那又如何？该承担的，横竖都是要承担的。
更何况这孩子还选择了一条最难走的不归路。
“这是个很聪明很优秀的孩子，让他呆在你的身边，那是你的福分。”
惶恐的看着夜以墨，靳漩月依然防备的不敢随意说话。
一边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很痛是吗？”夜以墨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却又再一次吓到了靳漩月。
“也是，五年了，也该发作了。”直直的看着靳漩月，“那么强的毒性，可以按耐那么久已是万幸，你懂医，自然知道毒发之时会有多痛苦，现在的你眼疾尚未痊愈，身上又有那么多种毒素侵蚀着，你以为你真有法子活着走出这万林山去报仇？孩子啊，你不会这么蠢吧？”
一直觉得夜以墨有点熟悉的靳漩月听到这里以后，突然记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件旧事。
五年前。
“小姐，你坚持住，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艰难的拖着担子，渟萧一边看着躺在担子上奄奄一息的景玥兒，一边往万林山的腹地前进。
走了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瘦小的渟萧已被林子的荆棘树丫割的满是伤痕。
原本的路并不难走的，可惜，天不作美。
“老天爷！求您了！别下雨了！请您放过我们家小姐吧！”渟萧用尽全力在呐喊着，一刻也不敢停下来。脸上流淌着的不只雨水，还有满满的泪水，更别说脸上和身上大大小小流着血的口子。
‘记得，把我带出来后，一刻也不能耽误，让我服下交给你的药，再尽快把我带去万林山的草屋那儿，知道吗？’府里出事前玥兒最后对自己说的话不停在脑里一再的重复着，渟萧咬着牙逼着自己一直往前走，嘴皮都给咬破了，小小的身影依然跌跌撞撞的往记忆里的方向艰辛的走着。
另一边，因为这一场奇怪的大雨，夜以墨被万林山的地灵们闹得走出了山洞。
这场大雨来得太蹊跷，既然不是雨季，这滂沱大雨究竟从何而来？稍早还风和日丽的，可偏偏突然就开始下大雨，来势汹汹的在一个时辰之内就直接把几个地方都给淹没了。这不，平日里尽力避开自己的老东西们都来求自己了，那该有多严重啊？
最好不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在这万林山搞鬼，也不看看这里是哪家姑奶奶的地盘。
纳闷的夜以墨走着走着来到了悬崖边，恰好就听见了渟萧的呐喊。
又有人进山里来了？
夜以墨稍稍挥了挥纤细的手，一只血红色的蝴蝶在身边现身了。
“去。”冷冷的一声下令后，血红色的蝴蝶便开始寻着声音往林子里飞了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蝴蝶便在树林里找到了渟萧的身影，停在了一棵树上观察着入侵万林山腹地的凡人。
与此同时，夜以墨正站在悬崖边看着蝴蝶传送的玄影，满脑子不解。
看着玄影，夜以墨知道这两个人是处在离悬崖不远的某一处林子边缘，可是不了解那瘦小的姑娘到底为什么要拼死拖着一具尸体进山。
来下葬的？下那么大的雨还要坚持进来埋尸体，万林山有什么风水宝地是自己不知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