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路上2
只不过这硬气好像是老子来买单啊！
你怎么不说你亲自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放肆？我记得徐公子还没绶官吧，你与我此时都是白身，说放肆你怕是还没这个资格。既然你问我是谁家的子弟，你怎么不回去问问你爹，他那两颗门牙，当年是被谁打没的？”
吕光庭扯着嘴角阴阳怪气道。
周围人群一阵大哗，纷纷把惊疑的视线移向徐恕己。
看来这事发生在很久之前，在场的子弟竟然没一个人知道。
徐恕己脸色一变，气势当即跌了一大半，强撑着脸面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吕家的.....孽种，你爷爷在时，吕家当年自是威风，怎么到你这一辈，就沦落到要靠这边鄙之地的蛮夷野人逞威风了？”
张修眉头大皱。
这本来只是他跟吕光庭的矛盾，自己跟他往日无仇近日无怨，这毫无必要的带自己一嘴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从小被吹捧习惯了，才如此目中无人。
看来自己如果此时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一会他更加肆无忌惮，得寸进尺。
张修鹰眼一瞪，抢在吕光庭之前沉声道：“你说我出身雄州就是蛮夷野人。却不知幽燕之地沦于羌狄数十载，尚且为汉土，百姓无一日不盼天兵到来，圣上夙兴夜寐，亦未尝一日不思光复。河北一地自开国便为我朝疆域，如何反倒成了蛮夷化外？”
“圣上宣兵讲武，本意选拔武材虎贲杀敌报国。徐公子若是想于疆场为国效力，便应该以武职出职。既以科举文选出职，自当清廉持节，安于案牍。”
“如今徐兄你为了自己的仕途资历，欲以材武减文官的磨勘年限，还把这当成求婚的资本。此等毫不利国专门利己的功利之举，却不知与我，谁更像不知廉耻的蛮夷？”
徐恕己没料到张修竟然敢跟自己作对，更没想到他竟然有本事说出这么一番话，不仅义正辞严，还锦里藏针，每句都带着官家。
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根本没法拿背景去压他，自然也无法辩驳。
他沉默了一会，实在找不出漏洞，于是意味深长道：“张兄倒是口舌如箭。却不知这手上的箭术，能不能像你嘴一样硬？”
张修不再看他，而是仰头望天，幽幽道：“还有两个时辰而已，徐兄就这么迫不及待么？”
徐恕己看他一脸不屑，哼了一声道：“好好好！咱们走着瞧。”
说着狼狈的一拨缰绳，往旁边驶开。
围观人群鸦雀无声，他们看着张修，眼中流露出钦佩抑或是嘲讽。
这么一番话虽然道义上大获全胜，可是.....
平白惹了东府二把手的公子，以后在汴京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吕光庭愣了半天，才戳了戳张修，小声道：“张兄，你真准备跟那厮争昭懿郡主？”
张修被他说的莫名其妙：“啥？我为什么要跟他争？”
“那你惹他干什么？”
他不提还好，一说起来........
最开始拱火的不就是你这鸟人么？
张修才回过神，用力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怒骂道：“你还好意思说？你要跟他有仇你自己报去，把我推到前面来是什么意思？”
吕光庭被他一掌打的差点跌下马来，连忙捂着头道：“我这不是在帮你出气吗？你不觉得那小子嘴脸很猖狂？”
........这话倒也没说错。
“那你怎么不说，你来把他打的满地找牙？”
吕光庭满脸无辜道：“我这手无缚鸡之力哪里干的过他，我这不是对张兄充满信心嘛！”
张修狐疑的看着他。
怎么感觉这厮今天就是来故意挑事的。
徐恕己....还有他爹，好像都是晋王一派的人吧。
张修一边策马一边暗自沉思。自己知道的还是太少了，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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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怎么样？打探明白了吗？”
依依刚钻进棕车，蓁儿就一脸好奇的凑上来问道。
“嗯！”
依依微喘着气，坐下点了点头：“小娘子你猜我看到谁了？”
她卖了个关子。
蓁儿拿手在她脸上轻轻扭了一把，装作生气的模样：“你这小蹄子装什么呢，快说快说！”
“是上次我们在国子监见到的那个穷小子！不知道他怎么也混到队伍里来了，还骑着好大好俊的一匹白马，模样可威武了！”
依依拿手夸张的比划了一下，似乎对马比对人的印象深刻多了。
张修？
蓁儿一下就猜到是他，她当然知道他会来。
所以那马应该是长宁公主送他的吧。
这么说，长宁公主很有把握他能战胜其他人。
蓁儿心中一想到他的脸，就有些淡淡的欢喜。
其实自那天他拒绝自己之后，她也慢慢想明白了。
碍于身份的差距和......
他就算心里对自己有一些好感，也绝不敢表露出来。
自己还是太小太不懂事了啊，总是让他陷入为难的境地。
她蹙眉埋怨道：“谁要你去看这个了，我不是叫你去看看前面刚才在闹什么吗？”
依依歪着脑袋：“可是，就是他在和徐家公子吵啊！徐家公子不仅没吵过他，还被他骂的抬不起头呢。”
张修骂徐恕己？这是什么情况.....他又惹祸了？
蓁儿前些天听他说过王彦进的事，心里清楚他就是个惹祸的体质。
她心里一急，小花靥也有些慌兮兮：“他怎么会和徐家公子吵起来呢？”
依依有些奇怪的盯着蓁儿，小娘子这么急，她跟那个人很熟吗？
但想想又不大可能，小娘子怎么会认识那种人。
“依依也是听别人说。那人前面夸口一定要娶小娘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
后一句不知道是别人说的还是依依自己加的。
但是前面那句听着不像是他的口气。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她还是有些心动，于是用急切的眼神示意依依继续说下去。
“然后就引起徐公子注意了，再然后，不知道怎么两个人就吵起来了。嗯.....反正依依到那的时候，正好听见他在骂徐公子，说......”
依依大致复述了一遍。
这就是他！
所以......
蓁儿心跳的飞快，小脸染上了一层红晕。
所以他说要娶自己？
那他今天.....
怎么突然这么大胆。
蓁儿觉得自己浑身暖呼呼的，犹豫了半晌，才轻声道：“依依........他前面真是这么说的吗？”
依依呆呆的看着小娘子的模样，虽然她年纪也不大，但哪会看不出小娘子这恐怕是动了春心了。
“小娘子你.....你不会.....”
“说啊！”
“这.....”依依挠着头，硬着头皮猜测：“应该是吧.....否则徐，徐公子为啥要跟他争。”
“........”
他是为了我去跟徐恕己争的！
他心里还是不舍得自己的！
蓁儿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脑袋，一下子仿佛骨头都酥了，晃了两下，软倒在了座位上。
依依被唬得面色发白，“喂喂！小娘子！你可别吓依依！”
她连忙站起身上前扶着她瘦削的肩膀。
蓁儿被她左右摇了几下，才回过神来。
“依依，我没事的。”
她装作镇定的慢慢坐直了身子。
“可是......小娘子你......”
依依低着头，紧张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
“哎呀！依依你哭什么，我真没事的。”
蓁儿伸出小手摸着她的脸，轻笑着安慰道，清亮的眼中染上一层似羞似喜的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