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盈野,我却功德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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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吃酒

村民们惊呆了!

那老儿是谁?

李村长!

毫无疑问,是李家村最有权势的李村长!

他在干什么?

他赤身背荆,是为了向李西来请罪吗?

天呐!

这也太夸张了!

在门没开之前,不少人都觉得,李村长肯定要和李西来斗上一斗,没想到滑跪来的如此之快,快到没有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

这种事情,就算一个普通的村民,也未必能够做得出来,却真实的发生在李村长身上。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李西来!

门外的村民们,瞳孔震颤着,不知是发出一声嗟叹。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威风!”

……

李村长强笑一声,赤裸的上半身不禁微弯,那垮塌的皮肤像是崩掉的土坡,显得落魄又凄凉。

这一遭,他多年的积威,彻底变成了笑谈,李家村的村民们,以后会怎么看待他?

他还能使唤的动别人吗?

其实在决定之前,他也经过了莫大的心里斗争。

如今斗争的结果,也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李村长深吸口气,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要是还没有苟住性命,那就从头到尾的变成一个笑话了。

“西来,你看,这样可以吗?”

那老眼之中,不说谄媚讨好,也是小心翼翼,活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倒是有些可怜巴巴的。

李西来神色平静,李村长却是着急了。

他的怒火早已消失,他心中的得失也不再是主要。

“西来,我知道,这些年老朽尸位素餐,没能保护好每一个李家村的村民,这是我的过错。”

李盛瞠目结舌,不能相信眼前的人是李村长,甚至怀疑他被大山里的妖魔夺取了身体和心智。

而几个受邀而来的村老,也终于反应过来,三三两两的开口劝说。

“西来,你不在这个位置上,真的很难理解,他这个村长,看上去威风,实际上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做。”

“是啊,人生之事,多是身不由己,当年的事情,他要是有办法,我相信他也不会不管的。”

“李恭或许不是一个完人,但也绝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西来,你在村子里十年,应该明白。”

村老们你一言我一语,李盛听在耳里,心里难受的慌,忍不住想要落泪。

李村长也鼻子泛酸,投来歉疚的目光,眼里还有点点水光,也不知是怕还是悔。

李西来的面色并无半分动容,道:“我来吃宴。”

村老们嗫嚅着嘴唇,李村长的心也忽上忽下,既庆幸李西来没有当场拔刀,又惊惧于无法从那张冷淡的脸上看到半点内心的想法。

心中蓦地蹦出六个大字——威如海,严如渊!

李西来缘何,叫他也看不出半分深浅。

李村长心神悸动着:“准备好的酒菜,还不快快给西来端上来!”

李铁牛当即和几个青壮从后屋端出热气腾腾的酒菜。

看着那丰盛的菜肴,门外的村民们不受控制的分泌唾液。

桌子上任意一碟菜肴,他们年关的时候都不一定吃得到,等到李西来大马金刀的一座,众人的心中,却没有生出哪怕一丝唐突的感觉。

李友德鞍前马后,李村长负荆请罪,这般威风,平生仅见,如今的西来,享受这一桌酒菜,绰绰有余了。

李铁牛小声道:“西来哥,吃好喝好啊。”

“斟酒。”

李铁牛大喜:“能为西来哥倒酒,是俺铁牛的福气。”

殷勤的为李西来倒上一碗酒水。

清澈的酒液倒映出模糊的轮廓,李西来沉默不语,心有些乱。

李盛擦了擦眼角:“西来,让我先喝一口。”

李铁牛这下灵便了,委屈的大叫:“盛叔,你这是哪里话?打死我也不敢给西来哥下毒啊!”

李盛坚持:“我又没说你下毒,我先代西来喝一口。”

李铁牛急了,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一把夺过酒碗,一口就把酒水吞入腹中:“盛叔,你看,这我能……”

‘啪!’

犹如洪钟大吕,传荡院中!

一桌好菜面目全非,唯有一把带鞘的钢刀横在桌上。

刀未出鞘,如有寒光照面,颈项森然!

‘叮当~~’

酒碗坠地,李铁牛两股剧震,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触怒了李西来,只是心中如坠玄冰之感提醒着他。

“很吵!”

李铁牛惊惧至极,面无人色,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条腿止不住的打摆子,讷讷说不出话来。

李村长也慌了,李铁牛脑子不太好,可好歹是他的侄儿,对他忠心耿耿没话说,可不能出事。

负荆上前:“西来,息怒,息怒!有什么话不能好好……”

李西来斜眼一扫,陡然握住钢刀,出鞘半寸,一束寒光如电!

刹那之间,院中村老齐齐站起,惶惶不可终日。

门外村民肝胆皆颤,险些抱头鼠窜。

李铁牛面色发青,一口气喘不上来,竟是昏厥过去。

李村长更是大祸临头,一骨碌跪倒在地:“西来,我给你跪下了!”

李西来压制住心里翻涌的情绪:“跪错人了。”

李村长膝行向前,一双老目悸动不休:“李盛,阿盛,是我的错,当年我没有护住,都是我的错,如果,如果时间能够重来,我甘愿代春香去死!”

李盛茫然无措,从来没有想象过,李村长会跪在他的面前恳求他的宽恕。

直到听到‘春香’两个字,才从茫然中挣脱。

李村长干瘪的胸口快速起伏,见李盛怔在原地,差点哭出声来:“阿盛,你说句话啊!”

李盛张了张嘴,叹了口气:“也不能全怪村长,马财主势大……”

李村长如听仙音:“对对对,都是那姓马的,当年刚来村子的时候,势力可大,气性不小,我家大郎不在,也拿他没有办法,才会让,才会让……”

李西来眼目照来,李村长的声音戛然而止。

良久,李村长才哆嗦着嘴唇:“西来,要不,要不我给你磕头。”

李西来深吸一口气,钢刀在手,不再多看李村长一眼,大步走向院门。

门外村民,登时分开路径。

李村长望着背影,似喜似悲,总是如释重负,老躯朝后倒去。

忽然。

“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