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羡慕嫉妒恨
皇宫之中。
杨昭收到了这个大箱子,眼眸之中,星光乍现。
他激动不已的起身,走上前来。
吩咐左右将封箱的钉子撬开,随后,屏退身边的所有人,关闭门窗,开始独自一人,在殿中翻阅箱中的册子。
不得不说,只是短暂的阅览,杨昭就看到了几名算是比较熟悉的名字。
这几人也是大隋朝堂中人,只是,早已外派,曾经递过几分奏疏过来,回禀当地的事务。
他们的官职一般,算不上是什么重要人物。
杨昭也没想到,就连这等当年只能算是朝廷边缘人物的大臣,杨素也收集了他们的丑闻。
这……
“杨素此人,果然心机歹毒啊!”杨昭不由得摇了摇头。
掌握满朝文武的私事丑闻,还有各种罪证,他这是想要干嘛?
这里面,还有不少,都是杨素主动威胁他人,打压异己的证据,他自己都主动记录在册了。
这些年来,为了让他杨家的后人一一登上朝堂,飞速升迁,期间也没少在这些人身上动手脚。
有些人,甚至是被自愿的放弃了一些机会,让位让功劳给了杨家人。
诚然,杨素能力卓著,但能做到如此程度,官运亨通,一路顺畅,没有暗中使用手段,是根本不可能的。
“看来,除去这杨玄感,还真是朕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情。”
否则,若是等杨玄感成功顶替了他父亲杨素的位置,威权正盛,再加上有这百官行述加持,岂不是在朝中所向披靡?
“好,很好……”杨昭看着这份百官行述,冷笑着点头。
从始至终,杨昭都自认,从未小看了杨家,因此,从杨素病危之时,他便已经琢磨着要如何对付杨家。
没成想,他都已经这般重视了,还是轻视了他们。
这家人做出来的事情,过于惊人,古今罕见!
……
在杨昭于宫中忙着看百官行述之时,贺若弼为了挽回局面,冷静了下来,开始尽心尽力的把杨府和宇文府邸都给抄了。
因为有着先前杨府密室的震撼,到了宇文家时,贺若弼特意命人仔细寻找蹊跷之处,所有异动,不许放过。
不过,宇文述到底没有杨素疯狂,百官行述之类的惊天书册,在这里并没有被找到。
翻查出来的,不过就是一些宇文家几十年来,贪污受贿得到的金银财宝罢了。
不过,虽是如此,他们抄家得到的财物,富可敌国,也不简单了。
可见,这个宇文家,再这些年来,过上了皇室一般的生活,以天下养,奢靡成性。
望着这些奇珍异宝,贺若弼双眼发光,不由得吞了口唾沫。
“大将军,宇文一家上下,就差掘地三尺了,绝对没有一丝缺漏之处,所有财物,都在这里了。”
一众官兵将宇文家府邸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完成了任务,松了口气,朝贺若弼禀报了起来。
贺若弼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珠宝上艰难移开,张口发话。
“既然如此,那就整理好行装,将这些财宝,一一运进宫中,不得有误。”
说起这番话来,他声音喑哑,喉咙都微微发涩,心中着实不舍。
望着这些金银珠宝一一装箱,送上车队之中,贺若弼不由得舔了舔唇。
“这个宇文述,一家子到底吃了多少民脂民膏,此番下十八层地狱,都不为过……”
话虽如此,可是最让贺若弼气恨的,不是宇文述压迫了多少黎民百姓,打压了多少朝廷大员。
而是他觉得,自己当了一辈子的官,自认也算贪心了,结果,远不如宇文述的贪婪。
如今望着如此繁多的金银珠宝,贺若弼顿时羡慕嫉妒恨。
他也就贪了这半年的军饷罢了,就算在军营之中,私下经商买卖,倒卖军中粮饷,可大部分的买卖,都是他自己经手处理的,与朝廷无关。
无非就是赚了军营里大头兵的钱财罢了,这也至于让陛下怒火滔天么?
他这一过错,这半年贪到的钱粮,哪里比得上这个大贪宇文述呀!
偏偏,他已经在控制着贪财的速度了,却还是被陛下重罚了。
加上当年被文帝惩治过的那一次,因为贪婪,他都已经被重重处罚过两回了,上一回甚至还丢了官职。
这宇文述,贪了一辈子,期间却愣是一帆风顺,没有人清查底细。
让他躲过了这么多年,享受了那么多年,贺若弼想想就气……
这天下间,太不公平了!
同样是贪,待遇差距居然如此巨大……
只是,此番的贺若弼,已经来不及为自己的不甘忿忿不平了。
他随同运送珠宝的车队进了皇宫,第一时间赶去面见了杨昭。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贺若弼双膝跪地,朝杨昭行了个恭敬的叩拜礼。
见此,杨昭眸光一闪,唇边的笑容也瞬间敛去了。
没有什么大事,一般不行如此重礼。
可见,贺若弼自己已经心虚起来了……
杨昭看穿了一切,淡淡的嗯了一声,唤贺若弼平身。
贺若弼小心翼翼的起身之后,微垂着头,拿小眼神瞄着案前的杨昭,不敢妄动。
此时,杨昭开口了:“此番,在杨家密室之中发现的东西,贺若爱卿,你可看过?”
“!”
贺若弼脑海中的警铃乍响,不敢大意。
这个话题无比敏感,尤其他在这件事情当中,还犯错了。
就算是不犯错,只要是碰过这个百官行述,就不得不让皇帝忌讳了……
偏生,贺若弼知晓自己的情况,他如今,可毫无底气……
于是,他吞了口口水,谨小慎微的禀道:“陛下,罪臣一开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翻阅了一下,但清楚之后,便不敢细看了,放在那里一直没动,这种东西,罪臣可不敢多看。”
“哦?”杨昭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微微眯眼,“真的吗?这等东西,你也能忍住不看?”
贺若弼赶紧说道:“罪臣正是知晓其中的利害,所以不敢多望一眼。臣本来就是戴罪之身,岂敢明知故犯,望陛下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