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选剑
苏鸢一袭白裙，看上去弱不禁风，像是风中摇摆的雪莲，优雅而又绝世。
她望向众人的眼眸清澈，不带有任何杂质，不知是不是一种错觉，陈岁觉得她在看自己，如同打量着一个古老的器件。
可是他却移不开眼光，目光炯炯地看着眼前的白衣仙子，仿佛心被什么熟悉的东西牵住了一样，久久不能回神。
苏鸢丝毫没有理会少年痴痴的眼神，用清冷地声音说道：“你们四人随我过来。”
然后她莲步轻移，带着众人向着某个方向走去。
“喂，别看了，苏仙子都走远了。”陆缘用狡黠的眼神看着陈岁，喊了一句。
“啊？没有，刚刚只是……”陈岁回神，想要解释却又无话可说，他嗅了嗅四周的空气，居然还有淡淡莲香未散。
“别解释了，少年爱慕仙子不是正常事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陆缘笑了笑，然后拉着小乞的手走了过去。
看着一脸幽怨的小乞，陈岁摸了摸鼻子，果然女人心海底针，她们两个明明刚刚还像是吵架了一样，现在又忽然手拉着手，像是要好许多年的朋友。
满头乱发的林启也路过陈岁身边，用略微鄙夷的眼神看了眼陈岁，便是跟了过去。
陈岁扶着眉毛，唉，刚刚我真的只是发呆啊，总觉得苏鸢身上有某种东西，是自己从小到大非常渴望着的。
可是到底是什么呢？那种日日夜夜想要拥有，盼望的东西？
他也说不准，甚至连那个东西的轮廓都想不起来，每每思考起来，往事就像是一片白茫茫的白雾，遮蔽着一切。
“算了，先跟着过去吧。”
一时间想不出个结果，陈岁便跟着过去，想看看苏鸢有何动作。
他的身后，坐在铁笼旁边的道人忽然惊醒，一个不慎，手中的葫芦落下，撒下滴滴美酒。
道人伸手去捡葫芦，抬头之时，却看见一个黑袍弟子正站在他面前，面带微笑。
苏鸢走在林间小路上，前方虽然山路曲折，尽头处却有一处温泉，温泉仙气袅袅，不绝如缕。
刚刚她的确在看那个名叫陈岁的少年，虽然那少年身上并无任何让人注意的特点，但是有一种感觉，她确信，自己绝对没有看错。
“感觉”也是能够看出来的，她苏鸢天生就有这种眼力，也可以说是一种神通。
这极其敏锐的感知和眼力劲是上天赐予她的礼物之一。
刚刚那个少年的眼神虽然像是懵懂无知，和峰中某些弟子初次看见自己时候的眼神一样。
但是她感受得到，有种熟悉感在心中滋生，就像是她平常经常杀死的猎物一样，那种气息居然惧怕她。
真是可笑。
“今日是给那些徒弟挑选剑日子吗？”铁笼之前，肥头大耳的道人喝着酒，问向身边的黑袍弟子。
“峰主正在带他们选剑。”
“那些少年少女个个都是修道的好苗子啊，你们清风宫可是捡到宝了。”
“前辈真的认为峰主捡到宝了？而不是捡到祸害了？”黑袍弟子微笑，有些戏谑。
“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是苏鸢的人？”
被冷不防地问了一句，黑袍弟子说道：“峰主毕竟只是峰主。”
“你怀疑当年那群妖怪里面，有妖王假扮成少年少女混入清风宫？”
青泽子大惊，将心中的猜想脱口而出。
黑袍弟子没有说话，抬头望了望灰暗的天空，不知道苏鸢现在是否还顺利。
那妖王，若有能力在当年妖族之战里面活下来，又怎会想方设法混入清风宫呢？不是自寻死路吗？
“你们可知清风宫最崇尚的是什么？”
山的最高处，有悬崖峭壁立在一旁，苏鸢正领着四人来到温泉附近散步，随意地问着话。
她态度平和，脸上绽放出清浅的笑容，平易近人，丝毫没有平常的峰主架子。
四人纷纷摇头。
“清风宫相传为太上清君而建，传其无双道法，后世皆修而行之，千百年来，让清风宫真正辉煌的，却是一位剑圣。”
“剑圣？”
“嗯，一位极其厉害的剑圣，剑术与剑气皆是天下第一，不管遇见任何妖魔，只需一剑。”
苏鸢红唇微启，静静地诉说着清风宫的往事。
“一剑？”众人惊叹，这剑是有多锋利啊，使用之人该是何等神力，一剑开天。
“其实那一剑并不锋利，水利万物而不争，那剑就像脚边的流水一样，永不断开。”
听在耳中，苏鸢动听的音色与水声摩挲，汩汩的流水声越来越清晰，仿佛寂静的心湖上突然出现一只小船。
“所以，浩然之剑自缓出，方惊绝于天下，你们将脚浸入水中，便会感受到水之锋利与柔顺。”
四人闻言，齐齐点头，却是没有一人愿意将鞋子弄湿，都没有下脚。
苏鸢也没有因此生出恼意，只是继续漫步泉边，与四人说着闲话，似乎像是个邻家姐姐。
众人本以为到了山头，却不曾想，温泉尽头亦有山，想必是山连着山，峰连着峰。
不登上山顶，永远也不知道前方还有没有路。
但是苏鸢没有再继续走了，站在此处，山下景色已然可以一览无余，西边的镇灵城也缓缓崭露头角。
“我准备收个真传弟子。”苏鸢忽然说。
众人们有些惊诧，却又在几秒之间消散，眼神里慢慢透出火热。
“清风宫内弟子众多，可是我峰中弟子却很少，你们四人的天赋尚可，又能够大难不死。”
众人都静静听着，可惜苏鸢忽然没有下文了。
“接下来，你们按照顺序，到我这里选择你们的剑。”苏鸢的声音来得意外，却又像是早有准备。
她缓缓伸出无瑕的手掌，无数颗微小的剑丸正躺在她掌心处，然后她随手一抛，竟然赤裸裸地散落在温泉四处。
剑是贵物。
在这个世界，哪怕陈岁再怎么训练，也只能使用弓箭这样粗鄙的武器，而剑术，门槛很高。
使用剑术对敌，生死搏杀只在须臾瞬间。
很快，四人便是按照顺序上前，陈岁自然是排在最后。
不多时，陆缘和林启相继选完剑，然后退了出来。
“轮到我了吗？”
看着雪发少女缓缓走过来，陈岁独自走上前去，对上了苏鸢清澈的眸子。
“选哪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