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飞升
“该结束了。”墨轻婵声音冰冷。
她手握妖剑，剑身发出一声悲鸣。
剑锋划破空气，带着千百年的冤屈与愤怒斩向叶婵宫，那一瞬间，整个礼堂被银白色的光芒充斥。
叶婵宫抬起手迎击，蛛网与剑刃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她的身体不断再生，断裂的肢体化作更多的丝线攻击墨轻婵。
“真是令人怀念的画面。”叶婵宫轻笑，“就像当年一样。只不过这次，结局会有所不同。”
剑光闪烁，在空中留下道道残影。每一次碰撞，都激起阵阵能量波浪。
整个礼堂被破坏得不成样子，墙壁开始崩塌。
“你的实力。”叶婵宫突然加速，“还是停留在千年前。你以为这样就能赢我吗？”
她调动全身的力量，无数丝线缠绕向墨轻婵，但就在即将得手的瞬间，妖剑突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别忘了。”墨轻婵说，“这把剑，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婵宫，敢接我这一剑么？”
天边余晖落尽。
单薄的剑光仿佛夜幕里悄然升起的新月。
它斩向叶婵宫。
叶婵宫避无可避。
她盯着刀光，蓦地爆发出一阵冷笑，她怒道：“接你一刀而已，我叶婵宫有何不敢？墨轻婵，你有本事就用一刀把我斩下来！！”
刀光吞没了叶婵宫的眼眸。
叶婵宫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后，毫不犹豫地抛弃了自己的身躯，无数丝线破碎成黑色的粉末，消散在空气中。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墨轻婵追击道，“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逃脱。”
“你以为我真的在乎这副身体吗？”叶婵宫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要的只是借它们拖延时间而已。”
她的身影在走廊尽头若隐若现：“等我恢复原形，再来找你算账。”
“墨轻婵！”墨雪瓷突然喊道，“不能让她走，她会把消息告诉妖神！”
但墨轻婵已经停下了脚步：“让她去吧，这才是她的性格，明知不敌也要挣扎到底。”
消失的地方留下一片狼藉，地板上散落着无数碎骨，那是她曾经作为人类的躯壳，如今只剩下些许残骸。
“真可惜。”李玄责说，“差一点就能问出真相了。”
“来不及了。”墨雪瓷咳嗽着说，“她一定会立即去找复仇的办法，我们得加快进度了。”
叶婵宫的身影在黑暗中显现，她已经恢复了人形，但周身缠绕着诡异的黑色雾气。
她的目光直接锁定了陈岁：“原来小岁你就是预言中提到的那个人。”
“小心！”墨雪瓷想挡在陈岁前面，但已经来不及了。
叶婵宫的速度快得惊人，转眼就欺近陈岁身边，她的手指变成利爪，狠狠刺入陈岁的心脏。
“很好。”叶婵宫露出胜利的笑容，“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干娘我了。”
但就在这时，一道金光闪过。
陈岁的体内，掌上神炉发出强烈的光芒。
“这是......”叶婵宫的脸上首次出现惊慌，“掌上神炉？”
墨轻婵的声音在陈岁耳边响起：“对不起，让你陷入危险了。但我必须这样做。”
叶婵宫的手臂开始扭曲，她想要抽身离开，却发现自己的灵魂已经被困在陈岁体内。
“不，这不可能！”叶婵宫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为什么这具身体会有神器的气息！”
陈岁感觉体内有两股力量在互相排斥，一边是邪恶，一边是掌上神炉的温暖光辉。
难道……我要吞了叶婵宫吗？
“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叶婵宫的魂魄在狭窄的缝隙中游移，但陈岁手中的香火绳牢牢缠住了她的虚影。
“说实话。”叶婵宫的魂魄缩小成一团，“我还挺欣赏你的，你身上有股特别的气质，和我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的很像。”
“你认识那个人？”陈岁一边收紧绳索一边问。
“何止是认识。”叶婵宫的魂魄中透露出一丝追忆，“我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只是......”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苦涩：“我们都错了，他所追求的东西，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什么东西？什么错误？”
“不该让两个不该存在的人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叶婵宫说完这句话，突然剧烈挣扎起来，“放开我！！”
陈岁加大了力度：“现在不说，以后就更没有机会了。”
“你真的想知道吗？“黑萝的魂魄闪烁不定，“知道了真相，也许对你并不好。”
“既然干娘不说，那么干娘的苦情戏就到此结束吧。”
“我没想到，你也有今天。”陈岁盯着眼前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叶婵宫，“昔日高高在上的妖匠，现在却像个丧家犬一样躲在缝隙里。”
叶婵宫的魂魄不断闪烁：“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不过是被别人推着走的棋子罢了。”
“至少现在你是我手中的棋子”陈岁冷笑。
“住口！”叶婵宫暴怒，魂魄的能量波动剧烈，“你以为你了解真相吗？你什么都不知道！”
“干娘我暂避风头罢了！墨轻婵阴险狡诈卑鄙无耻，诱我良善，欺我单纯，胜之不武！等我重振旗鼓，将你和那个小姑娘一块收拾！”
“但我知道干娘你一直在欺骗我。”陈岁收紧香火绳，“你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失败的，一定有什么重要的把柄被你藏起来了。”
叶婵宫的魂魄突然安静下来。
她凝视着陈岁，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你真的很像他......”
话音未落，天空中的缝隙突然扩大，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两人拉扯进去。
周围的景物迅速扭曲，消失在视野中。
在陷入黑暗之前，陈岁听到黑萝的最后一句：“想知道真相......就放开我！”
“为什么叫我放手？你也可以放手！”
“真到了上面，谁也保护不了你！墨轻婵也不行！”
“干娘都不怕，我怕什么！”
“陈岁！今天，我纵使身死道消，也绝不会再向你们两个贱人妥协！”
苍天近在咫尺。
天空的裂隙离陈岁越来越近，他感受到了一阵绞痛，透过缝隙，仿佛看见了许多影子。
穿过扭曲的时空隧道，陈岁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不断下沉。
天空中的裂隙像一只冰冷的眼睛，注视着他一步步靠近。
那些影子在裂隙中若隐若现，像是一幅幅未完成的画作，随着他的靠近而逐渐清晰。
第一个是女人的背影，她站在一片废墟中，怀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孩。
接着是另一个画面：一个年轻的女子，她正在和一个男人激烈地争吵。
画面接连变换，有的清晰，有的模糊，每一个影像都带着某种特殊的信息，像是在诉说着不同的故事。
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
陈岁咬紧牙关，努力保持清醒。他能感觉到那些记忆正在试图侵入他的思维。
最后的画面里，一个男人站在悬崖边，背对着镜头，他似乎在等待什么，又像是在见证什么。
天空的裂隙就在眼前，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陈岁感觉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拖入那道未知的大门。
就在这时，他恍然听见了墨轻婵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
“岁岁是做噩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