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越是害怕，他们越会夺走你的一切
都21世纪了，这个劳什子卡塞尔学院怎么还这么封建？路明非气不打一处来。
“冷静，明非。”古德里安苦笑着劝阻，“学院只是确保你不会生出危险混血种而已。”
“我们每个人都一样。”富山雅史说。
芬格尔在一边连连点头。
“等等，如果不生孩子呢？”路明非敏锐地发现了盲点。
“优秀的混血种本身就很难诞下后代，当然，如果做好保护措施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芬格尔摊手，他好像对混血种之间的血脉延续有很深入的研究。
“师兄，没想到你这么懂啊！”路明非肃然起敬。
“想当年师兄我入学的时候，也是有不少学妹学姐想跟我在双人床上谈人生呐！”芬格尔昂首挺胸。
“我信了。”路明非撇撇嘴，无法想象这个啤酒肚败犬男曾经也是万人迷。
“不，你不信！”芬格尔悲愤得满脸通红，“我的心碎了，师弟，没有一个猪肘子好不了！不……两个！”
好吧，原来最终目标是猪肘子吗？
“包办婚姻是指第三方在婚姻自由原则遭到破坏的情况下，强行为双方缔结婚姻的现象。非要说的话，学院最多是棒打鸳鸯。”
古德里安教授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成语。
“当然，你的恋爱是自由的。”
路明非想要不要送自己未来的导师一本成语词典，他的中文虽然还凑合，但是每一个成语蹦出来的时候，颇有些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气势。
话题缓和下来，一时间四人有些沉默，只有芬格尔屁颠屁颠地白嫖列车上的伏特加。
路明非看着窗外漆黑的夜晚，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弹肖邦的女孩。
说起来从10号高架桥到家的第二天，路明非就收到机票，立刻就被婶婶提溜着领子紧锣密鼓地张罗，直到现在他都没有看过手机。
拿出iphone3一瞧，果不其然没电了。
“教授，列车上可以充电吗？”路明非问。
“当然可以，我们的列车是最先进的！”古德里安踢了芬格尔一脚，“芬格尔，快让开充电插座！”
可浑身酒气的芬格尔发出肥猪一样的哼哼，比小胖子路鸣泽的呼噜声还响，一动不动。
好不容易挪开他的腿，路明非接上充电器十几分钟，关机许久的手机这才开机。
果不其然打开QQ，滴滴声响个不停，他忙按下静音。
“路明非，那个红发学姐是你女朋友吗？”
“我才不想知道呢，就顺口一问而已。”
“路明非，卡塞尔学院怎么样啊？我也想去那里读书。”
“路明非，是我做错什么了吗？你为什么不理我？”
“路明非，你理我一下好不好？”
“路明非……”
一连几十条消息蹦了出来，他的鼻子有些发酸，好像他变成了那个从来不回复的陈雯雯，柳淼淼像是曾经的自己。
“不是，千万别来卡塞尔学院，这里都是一群疯子，忙着出国没看手机，已经到芝加哥了。”
言简意赅地回答柳淼淼所有的问题，路明非点击“发送”，他看了一眼时间：2009年6月1日5点36分。
柳淼淼那边应该是六点半，她应该在上钢琴课。
路明非想了想，又说了一句：“对了，儿童节快乐。”
“滴滴！”消息立刻弹了过来。
“对不起，是我太敏感了，发了这么多消息，你会不会烦我？”
“人家已经不是小朋友了，不过儿童节，妈妈说我已经可以谈恋爱了！”
说完又回复了一个开心的表情。
“那……大朋友节日快乐。”路明非的鼻子更酸了，在他的印象里，柳淼淼是是那种极为传统的中国女孩。
家教很严，她自己也很克制。
对她来说，现在发了这么多条消息，已经算是极为大胆了。
“你也是。”柳淼淼这次的消息过了很长时间，路明非不知道怎么回复。
他就这样纠结地看着窗外，看着看着睡着了。
梦里路明非和柳淼淼结婚，他白天上班，晚上就提剑出去杀死侍，她不知道他是保护城市的超级英雄，路明非自己也没有说出来。
可有一天推开家门的时候，没有热气腾腾的饭菜，而是暗金色重甲的独眼骑士。
路明非拔剑刺穿冒牌奥丁的胸口，撕下他的面甲，下面是柳淼淼的脸。
“小王八蛋，你敢这么编排老子！”
气急的路明非一把揪起凭空出现的小男孩，把他的脸凑到面前：“我杀了你！”
“别傻了，这是你自己的梦。”
“路鸣泽”没有惊慌，反而笑了起来：“越是害怕，他们越会夺走你的一切。哥哥，我还以为你真的清醒了呢。”
“你在说什么？他们是谁？”
路明非猛地惊醒，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牛皮长椅上。
掀开身上的毛毯四处打量，这是间极为考究的书房，水晶吊灯散发着温柔的光。
可路明非心里没来由地有些烦躁。
他们是谁？奥丁又是谁？为什么他会害怕？
“明非，醒了啊！”打盹的古德里安教授抬起脑袋，捋了捋乱蓬蓬的头发。
“我们到了？”路明非问。
“对啊，这是梵格尔夫楼。”
梵格尔夫，北欧神话中阿萨神族的厅堂，女神休息聚会之地。
“教职工楼吗？不是说好要做血统测试，富山雅史教员呢？”路明边问边往外迈步。
“我该提醒你，他们在举行‘自由一日’的活动，现在最好不要出去。”古德里安瞥了一眼窗外。
“他们？”自噩梦中醒来，路明非对这两个字现在有些敏感。
“是高年级的学生，让大一新生来参加这个活动有些太强人所难了。”古德里安耸耸肩。
“自由一日……是学院不禁酒吗？”他觉得现在自己应该喝点，酒精是最好的安慰剂。
“卡塞尔本来就不禁酒，确切地说，他们在玩一场真人CS。”古德里安面色肃然。
“意思是不死人就行？”路明非加快脚步，他觉得这样发泄一下也挺好。
“喂，明非！”古德里安忙追了上去，新S级这么好战的吗？
已经晚了，路明非步出中世纪风格的教职工楼，外面草坪翠绿，卵石路绯红，座座建筑宛如城堡。
其中，枪火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