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老曹靠不住，我得自救
丁氏与曹操少年夫妻，努力数年不见肚子动静，遂让陪嫁婢女刘氏侍寝，也因此放纵丈夫风流。
邹嫣虽然比她小十几岁，但与张济成婚时间并不短，这些年来同样无所出。
丁氏就是看在‘同病相怜’，才心软让邹嫣留在自己身边，否则按她对曹昂的严厉，一定会在府外安置。
现在邹嫣说自己‘老树开花’，而且还是‘死去儿子’曹昂的遗腹子，丁氏哪能不感到震惊？
这妇人，莫不是为了留下来，故意扯谎诓骗？
邹嫣看到丁氏一脸狐疑，连忙做出解释：“夫人有所不知，凉州这几十年一直不太平，拙夫在边关为将经常负伤，其实成婚不久他便伤了要害，所以...”
“这么说...”
丁氏恍然大悟，随后指着她小腹，小声确认：“真有昂儿骨血？”
“数日前，郎中来为夫人诊治不寐，妾近来也觉得有些不适，便请他搭脉瞧了瞧，结果...”
邹嫣话到末尾戛然而止，丁氏则蹙着柳眉微微颔首。
她想起那日婢女隐隐提过，说邹嫣半路将郎中接入房中，不过只是待了片刻就没在意。
人食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没想到竟是件大事，不过以华佗的医术，自然不会诊错脉。
“汝既怀了昂儿骨肉，那还是继续待在府上，明日给你拨两个使女，自己回去歇着吧，我乏了...”
“妾扶夫人回屋。”
邹嫣身材高挑，不由分说扶住丁氏，小心往正屋走去，边走边安慰：“夫人先不要伤心，曹司空回来之初，您就知道曹安民阵亡，如果公子也出了事，为什么要一直隐瞒，您不觉得这事儿很奇怪吗？”
“嗯？”
“总之，妾身觉得公子尚在，您可以详细问问...”
“知道了。”
丁氏微微颔首，之后独在房中想了很久，决定明日再与曹操谈谈，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儿子，总要有个说法吧？
入夜不久，婢女按时送来晚饭。
丁氏心情差没胃口，便叫来人端了出去，自己则脱鞋躺回榻上，闭着眼继续熬时间。
吱呀一声，木门关了又开。
榻上妇本就睡不着，此时背对门口不见来人，当即就没好气叱曰：“我说话不好使是吧？说了不想吃，还来搅扰？滚出去！”
“夫人夜常难寐，听说就是少食之故，何必发这大火？”
“是你！”
丁氏一个激灵翻身坐起，只见门口那身材短小者，不是丈夫曹操又是谁？
曹操径直到榻边坐下，陪着笑脸解释道：“夫人还生气呢？今日真不是我有意动怒，实是最近糟心事多，兼之被夫人所激...”
“我不关心其他事，你只需老实告诉我，昂儿是死是活？”
“应该...没了...”
“什么是应该？你就一句话了事，然后不管了？”
丁氏由于情绪很激动，语气便显得咄咄逼人。
曹操原本也在气头上，他做了很久的思想建设，想到丁氏毕竟丧子之痛，这才夜里赶来安慰，没成想刚开口就这样，于是凝眉冷声反问：“你要我怎么管？”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和张绣敌对，如何见人见尸？”
“你问我？自诩英雄的曹孟德，天下事都可以解决，唯独家事想不到办法？”
丁氏此言一出，曹操再也坐不住，心说我就不该来，随后起身冷道：“我已经够烦了，你若只是争吵，那就没啥好说...”
“等等！”
看到曹操要走，丁氏想起邹嫣的话，强行压抑住激动，轻声问道：“听你刚才的口气，似不确定昂儿生死，可否与我讲讲清楚？我做母亲的不配知道？若是他真的不在了，也要拿回尸首，否则他的儿女，拜谁？”
“安？他的儿女？”
“你还不知道吧？邹嫣怀了昂儿的骨肉。”
“这...”
曹操脸悬不可思议，随后虚着眼回道：“我只知道子修被俘，他当时已经身中数箭，后让子廉派人打探，也没探出个所以然，想来凶多吉少...”
“也就是昂儿没死？”
丁氏听到眼前一亮，赤足下榻握住曹操手臂，激动说道：“他一定还活着，你得派人去救回来。”
“你听不懂吗？他在战场身中数箭，怎么就一定活着？”
“就算死了，尸体总要赎回吧？还有安民的尸身，正好...”
曹操一把拉开丁氏，沉声打断道：“我和张绣在战斗，我们现在是敌对关系，你当是做买卖吗？”
“敌对关系，就不能谈判？吕布不也与你敌对？怎么听说你又拉拢，让他去帮忙对付袁术？”
“这怎能相提并论？吕布是无根之水，张绣却是背靠着刘表，刘表又与袁绍暗通款曲，没那么简单，你也不懂，另外若是子修尚在，张绣定会主动提条件，总之我不会主动...”
“不准走。”
丁氏再度抓住曹操衣袖，正色说道：“我不懂不重要，但你要把儿子还给我，否则我和你没完。”
“起开！不可理喻。”
曹操耐心耗尽，拂袖大步而去。
刚才因要哄妻，他提前把婢女遣走，此时丁氏伏地哭泣，也就没人来伺候。
哭泣声不大，但争吵时剧烈。
邹嫣住在廊下厢房，与丁氏正房同一个院，她躲在窗边暗中观察，看到曹操气冲冲离去，便蹑手蹑脚出门。
来到正房，扶起丁氏，也不多言。
丁氏心中烦闷，左右亲近都不在，便与邹嫣诉苦。
邹嫣听得眉头紧蹙，她不便评价曹操为人，但却希望曹昂归来，遂献计说道：“曹司空若不便出面，夫人何不想别的办法？只要公子尚在，一定能赎回来。”
“对啊，我给气糊涂了。”
“如果需要的话，妾身可修书与张绣说情，但不知是否管用...”
“我省得，这个世道讲利益。”
丁氏柳眉倒悬，已经想到找谁帮忙，随后又对邹嫣说道：“你也写吧，让人给张绣送信，也算是由头，还是那句话，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好的。”
......
曹操权衡利弊，不愿向张绣低头，妻子丁氏爱子心切，通过自己力量救人。
而‘为社团坐牢’的曹昂，在他伤势逐渐好转的时候，却是被转到穰城狱中关押。
原以为很快能出去，结果他在牢房待到三月底，身上伤势基本已经痊愈，却不见有出狱迹象。
身体一康复，失去自由就很痛苦，所以他慌了。
不行，老曹靠不住，我得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