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浑身是胆
“啊---！”
很快，林举人的凄厉声响彻公堂。
王全贵闭眼不敢看，内心生出兔死狐悲的情绪。
“王全贵救我！”
林举人呼喊，满脸痛苦，被折磨的受不了，再无刚才的从容镇定。
闻言，王全贵本想置之不理，但考虑到双方同出四大家族，面对外来者时，都一致排外。
思绪此，他深吸一口气，道：
“大人，此案是否太草率，应该将案件的证人先带来审问一遍。”
结果当迎上少年冰冷的眼神，他内心颤抖了一下，却听少年知县开口：
“我何时说过要喊证人？”
王全贵一愣，只听对方继续道：
“这举人说喊证人对质，然后那几名衙役觉得是如此，现在你也认为该请证人审问。”
“可是。”赵懿环视一圈，转过身来又看着王全贵：
“这凉县之主是我，我说喊，那就得喊，我没发号施令，该怎么做，何时轮到你们这帮蝼蚁置喙？”
王全贵瞬间闭嘴了，他感觉自己再多说几句，恐怕会步那五个衙役后尘。
“救我，救我！”林举人快撑不住了，还在求救，心中也后悔，今日就不该来县衙。
“住手！”
林举人终是等来了一抹曙光，他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瞬间变得激动，这是他林家的天命强者。
“他死，我要赵懿死！”他不禁怒喝。
这知县是个疯子，很难与四大家族合作，灭杀是最好的办法，上面追责，他们四大家族自有解决之法。
王全贵不动声色，望着外面屋顶上的老人，他心中也难掩激动。
他也认为赵懿与四家族不是一路人，抹杀掉最好。
吼！
片刻，虎啸传来，因为某人比他们更着急的出手。
砰。
不久，一个熟悉的人头跌落在林举人面前，他当场吓懵了，脸色惨白。
王全贵也毛骨悚然，因为林家的天命强者在这少年手中撑不过十招。
“真弱。”少年拿着一块帕子擦拭血迹，还点评了一句。
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个知县不是传闻中的启蒙强者，而是天命大高手。
王全贵发抖，不由道：“大人，您杀了林家的天命者，便是与林家结下了死仇。”
“噢。”少年没所谓的应了声，然后将沾染鲜血的手帕丢给郑康，随后望向林举人。
他想起来，这家伙是启蒙者，比较能忍。
“我招，全招！”
林举人对赵懿产生了阴影，当看到对方想亲自动手，他立马认罪。
他在林家很受宠，哪怕此刻认了罪，他父亲也绝对有办法将他救出去。
“这样才对嘛，来，签字画押。”赵懿似乎又换了副面孔，一脸微笑的拿出状纸和印泥。
“这下麻烦了。”王全贵内心冰凉，林举人要是坚持不认罪，事情很好解决，但签字画了押，想救对方，林家就得花费大代价。
“来人。”副都头瞧着已画了押的林举人，当即吩咐：“将这罪犯收监，待陛下批红问斩。”
先收监，问不问斩就不是赵懿能决定的了。
“不必。”赵懿却摆摆手，王全贵略有疑惑，但很快他脸色大变，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大人住....”
砰！
少年一刀将林举人的头斩下，再度惊呆了众人。
那可是举人！
然而赵懿没在乎，甚至还发着笑，对苦主道：“老人家，你的案子解决了，可以将儿子带回去下葬了。”
“额..谢谢大人。”苦主只感觉梦幻，太不真实。
但是当瞧着林举人死不瞑目的人头就在眼前，他也如刚才的少女那般，露出畅快的笑容：“哈哈哈哈哈哈死得好！！”
咕隆！
王全贵口水吞了又吞，眼神都开始恍惚，心中不停咒骂：
“疯子，这就是个疯子！”
然而少年似意犹未尽，端坐明镜高悬下半刻钟，确定没有人报官才离开。
“今日之后，只怕凉城要不太平了。”
王全贵一叹，他开始怀念以前清闲又自在的日子了。
.....
少年知县升堂的事，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传播出去。
因为这位审讯时就没想过关门，很多看客从头观看到尾。
许多人得知后惊呆了，议论纷纷。
这位少年知县没有想象中的软弱，反而手段够狠，当场斩杀数位罪犯，连举人都敢立杀。
“他是想把天捅穿吗？简直浑身是胆。”不少人觉得，这位知县是个愣头青，因为知县无权斩立决，但他却将人杀了，这是无视大离律法，藐视皇权，若是有人拿此做文章，这知县估计就做到头了。
“不见得，这些狗官都相互扶持，他敢这么做，只怕上头有人，更何况，我觉得那些人该杀，这个狗知县很对我胃口。”
赵懿严惩罪犯的事，也让不少百姓拍手叫好，因为凡是牵扯四大家族，就没有什么冤屈可言，都该死！
“不管怎么样，林家不可能善罢甘休，那林举人可是林家家主最喜爱的幼子。”
今日之事，绝对不会就此了结，那位少年知县或许要遭殃了。
......
事实上，四大家族是最先得知林举人被杀的。
而相对其余三族的震惊，林家则是杀气腾腾。
“多少年了，还没有人敢不给我林家面子！”
留着白须，看似慈祥的林家家主此刻一脸狰狞。
那是他的幼子，将来很可能接替自己位置的继承人，却被新来的知县一刀杀了，连一点回旋的余地都不给。
不杀此人，他心难平。
“人到齐了吗？”林云低沉着声音。
“父亲，就差五叔了。”乌压压的人群前，一个五六十岁，两鬓斑白的老人开口。
林家天命高手，大半齐聚在此，启蒙强者也全都在了。
“什么凉城四少，看看那知县，人家多少岁，都晋升天命了，可你呢？”
林云盯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忽然咆哮了一句。
两鬓斑白的老人保持沉默，他明白，自己这位老父亲怒火攻心了，想找地方发泄。
“家主，杨家等三位家主拜见。”
这时，一个下人前来汇报。
闻言，林云眉头微皱，旋即摆手道：“不见不见，让他们走。”
“林兄，何必这么大火气嘛。”
一道声音远远传来，听到此话，林云气不打一处来，怒喝道：“死的又不是你儿子，你当然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