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通关，收获
苯教，惑乱人心，异样的吐蕃骑兵。
各类所见所闻在脑海中盘旋，赵成心中闪过一丝恍然。
“军爷……”他走到老孙头面前，提起的陌刀上反射出清辉，“可有遗愿？”
“咳咳。”老孙头喉间鲜血止不住涌出，听闻赵成言语，恢复一丝清明，眯着双眼，勉力答道，“给我们个痛快。”
“粮，帮我们送回去……”
“好。”赵成郑重点头，随后刀光如练，血涌如柱。
“哞~”
耗牛种声音再度响彻，沙丘之上安然瞑目的一伍唐军却是再难被其蛊惑。
军马低伏在唐军身旁，静静等候。
蓦然，人声暴喝，凶兽嘶鸣，地面剧烈晃动。
待云定风歇，踉跄脚步回返，唐军尸首被小心安放。
军马缰绳被一只满是血迹的手牵起。
“走，回家。”低微声音响起，军马好似听懂一般，立起身来，驮着比往常更重的马车踏上归途。
驼铃再度于沙尘中悠扬响起，人声却是再无踪迹。
……
……
史记：贞元六年，北庭陷，辎重绝。
有一老马携粮回返，其上将士皆气绝，牵马壮士筋骨尽毁，面容不复，元忠令厚葬之，一时军旅无不以为奇。
……
……
赵成的意识渐渐从黑暗中苏醒，心神仍是沉浸在先前濒死之中。
许久，方是一声叹息。
‘日后若无必要，还是不要用降临模式了。’他看着山海浮图上渐渐浮现结算页面，仍是心有余悸。
这种死亡，实在太过真实了。
鲜血从空洞中流出，带走身上最后余热，面对星空以及尘土默默等待死亡降临，感受着身上气血一丝丝从伤口中流走，就好似余薪烧尽，化为尘土。
如果说有什么是比死亡更可怕的，那便是活着静静看自己生命的流逝。
直到最后，无可违逆、不可阻挡的死亡将自己带走。
幸好这只是山海浮图中的体验，若是现实的话，即便是赵成这等怕死之人，也宁愿给自己一刀，好让自己死的痛快点。
心神弥散间，场景回顾之后字迹缓缓浮现。
【默契的谎言：+50天命余烬。】
【陌刀初体验：+100天命余烬。】
【敌我不分：+50天命余烬。】
【由死向生：+150天命余烬。】
【直面神灵：+200天命余烬。】
【通关度：90%】
【可兑换物品一览：唐枪法，陌刀法，武烈，蝉拉秘法，六军镜（残）……】
【是否结算？】
不过，降临模式带来的收益，又是实打实让赵成面上露出些许笑意。
550天命余烬，再加上降临模式的兑换减免，让原本只能对着这些奖励望而兴叹的赵成登时有了底气。
“武烈，陌刀法。”意识轻点，赵成先将对自己战力提升最大的两项换出。
随着天命余烬数量下降，脑海中原本隔着一层厚纱的记忆顷刻间汹涌而出。
好似搏杀数十年，恍神之际，赵成手上便迸出明红光焰，昏暗营帐中光焰一闪而逝。
“好，好……”赵成低声赞叹，心中郁结块垒不说烟消云散，却也消解泰半。
即便在那场景中最后一战甚是惨烈，以至于直到现在他仍有些心有余悸，但终究，他获得了活下去的资格。
满足了生存必要，赵成目光移向那两个新刷出的技能。
【蝉拉秘法：苯教萨满秘术，承接天命之人以燃烧所有天命为代价，化身西戎供奉神灵。（注：非神灵直系血脉，不可使用。）】
【六军镜（残）：唐将军李靖所创兵法，合兵家六韬三略，练此术，可统千军。】
蝉拉秘法倒还好，赵成剩余天命余烬尚可兑换，但六军镜即便是残书，降临模式又提供了五成减免，其需要的天命余烬仍是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
2000！
“兵家修行之法。”这等数目，赵成心中对这本书价值有了认知，其来源通过先前闪过文字，他也大概明白。
安西都护府守将：李元忠。
“天下之大，惊才艳艳之辈不知其数，何必厚古薄今。”赵成叹息一声，原本因降临模式下天命的效用升起的沾沾自喜顷刻消弭。
在天命加持下，山海浮图中他的资质堪称万中无一的妖孽，但他扪心自问，绝无可能创出这等直指大道，甚至连山海浮图也给出极高评价的兵法。
“不过，有这等资粮，活下去，大抵是不成问题了。”赵成将那蝉拉秘法兑换，随后闭目凝神，浅浅睡去。
他是没有本事创出这等兵法，但有山海浮图，通过诸多场景来兑换这等兵法的能耐他还是有的。
来此世，径直面对那血肉横飞的战场，又有蝉拉凶兽高悬于顶，他的愿望很简单，只要活下去便好。
有了这山海浮图，也不过是在最初的愿望前加上几个字。
尊严。
有尊严的活下去。
……
“为何杀了我。”
“同为大唐之民，你的刀为何对着同胞？”
“杀了我，快。”
“逃……”
夜深梦浅，赵成猛然睁开双眼，鬓角几滴汗水顺着额头滴落。
“噩梦……”他立起上身，喘息片刻，方才回过神来，“但这梦为何如此真实。”
赵成梦到了降临模式下亲手杀死唐军的场景，喷涌的鲜血、唐士卒狰狞绝望的面容、以及老孙头临终时面容舒展的皱纹。
短暂闭目感知了下自身状态，赵成索性从床上起身，点燃油灯。
不说神完气足，短暂睡眠已经让他恢复了战力，昏暗灯光下他走到甲胄旁缓慢穿着。
稍显破损的内甲被小心披上，触及胸前伤口时，浅睡之后稍显混沌的心神为之一振。
面容稍稍扭曲，他还是靠着自己将内甲穿戴完整。
随后，便是在这寂静中叮啷之声尤为刺耳的甲胄。
一边穿戴，赵成同时在思考。
入了修行，夜梦耗神，按照常理来说自己本不应做梦才是。
但唯独这次……
“碰碰。”
营帐外敲击声打断了赵成思绪，他将臂甲牢牢绑紧，头也不抬出言打破这一寂静：“进来。”
“公子……”黑卫小心掀开挡风的毛皮，走了进来，“我听见营帐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