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夜黑风高，杀人夜
“啧~啧~”
耗子又喝了两口酒。
“楚家父子不是天天都得下水捕鱼，这两天找到合适的机会，我养的水猴子随时都能把他们拖到乌梦泽底去喂鱼。”
“楚老头和楚家老大好对付，弄死了就弄死了，可他们家楚源不还在吗？他才是关键，兵器监学作坊的内院学徒有多棘手，你是知道的。”
刁达威急不可耐的反问哪个耗子。
“刁哥放心，包……在我身上。”
耗子胸脯拍的砰砰响。
楚源听声音，他已有了五六分醉意。
“楚源今天突然成了内院学徒，穿了一身青衣回来，这是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可学作坊内院也不是铁板一块，他们每年立春时候的选匠，据说排名前十的学徒才有资格去，为了这十个名额，内院学徒之间就得猪脑子打出狗脑子。”
“刁哥可以托马副帮主去问问，楚源这小子是怎么进的内院，跟了哪个教习。总之，绝对有办法可想。”
“到时候楚家父子一死，楚源要待学作坊内院做学徒，家里只剩下一个孕妇，一个幼童，还不是由着我们随便弄。”
“嘿嘿！还是耗子你注意多。”
刁达威兴奋起来，声音都大了不少，不过他又问耗子。
“不过，要是楚源到时候把鱼嘴市的房子一卖，带着他嫂子和妹子到县城去住，怎么办？”
“这样倒是稍微棘手一点。”
耗子沉吟了片刻。
“要这样，到时候我们就市价把他家的房子买下来，高一些也行，明面上卖个好，到时候对着兵器监我们也有说道，反正帮里也要买鱼嘴市的房子。”
“至于陈锦儿和楚家小妹到时候会搬到县城，倒是麻烦了一些，但也算不上多麻烦，你让马副帮主派几个帮里的高手出手，手尾干净点就成。只要没有证据，兵器监找不到我们头上来。”
“总之，得给楚家一个好下场，今晚把我们的威风吓没了。这鱼嘴市的房子，我们怕是买不下几栋来，到时候帮里怪罪下来，我们都要吃挂落。”
“真是好胆！”
楚源听到这里，身上血气冲天，心里却愈发冷静。
原来刁达威他们想要低价强买楚家家房子并不是偶然，他们应该是看楚家老的老，小的小，孕的孕，好欺负，想在他们家打开一个缺口，然后乘势在鱼嘴市多买房子。
他们买这么多房子做什么？鱼帮想做什么？
这些念头在楚源心中一闪而过。
但他知道，这些都不是关键。
关键是，决不能让刁达威他们几人活过今晚。
楚源一家常住鱼嘴市，所以他对水猴子并不陌生。
陵水县城西北边的末陵山上，就有几群水猴子，水性极好，领地意识极强。
末陵山西邻乌梦泽，距鱼嘴市不到二十里，以前鱼嘴市的渔民打渔时，常有渔民被水性极好的水猴子拖进水底，抓破皮肤放血。
乌梦泽有几种常见的鱼群很是凶悍，闻见血腥味之后更是癫狂，渔民落水失血之后很容易就会被啃咬到尸骨无存。
久而久之，末陵山水猴子的领地附近，就成了鱼嘴市渔民的禁地。
这个耗子竟然养了一只水猴子。
如果让他们得逞，父兄二人只怕凶多吉少。
楚源仔细听，确实在茅屋内听到了除刁达威五人外，还有一个呼吸声，细不可闻。
时不时铁链拖动的声音响起。
应该是栓着一只体格纤细的水猴子。
家破人亡的危机近在眼前。
但是他没有冲动，冲进屋内暴起杀人干掉刁达威他们五个，能不能做到？
楚源想了一下，是很有可能，他有七八成把握。
刁达威脚步虚浮，色厉内荏，就是一个普通泼皮。
其余四人脚步稍微沉稳但亦有限，只是面色凶悍，一看就是亡命之徒。
只是化身为斥候的楚源，本能的选择了对自己更有利的作战方式，融入夜色之中。
他判断，刁达威他们在家的时候就大吃大喝，到了上颌渡这里也是吃喝不停，从鱼嘴市到上颌渡，一路上又没闻到什么骚臭味。
按常理判断，他们肯定要处理个人问题了，而且应该很快。
现在，就看他们肾有多好了。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他就听到动静。
“刁哥，你慢慢喝，耗子我要放放水。”
那个耗子说了一句，随后茅屋的木门打开，发出吱呀一声。
耗子从屋内走出，大摇大摆的走到茅屋后面的芦苇边，解开裤腰。
楚源借着月光一看，正是离开楚家院子时，眼睛露出杀意的那一个。
他悄声跟上。
淅淅索索声响起。
耗子打了个冷颤，身子抖了抖。
“就是此刻。”
楚源已经跟到的耗子三步后，往前踏出一步。
背刺。
右手斥候短剑捅出。
剑尖避开肋骨，直抵心脏。
耗子正打算系裤腰带，后背突遭剧痛，本能的想大喊一声，却又被一只大手捂住嘴巴。
然后就是全身僵直，剧痛。
楚源用力的捂住耗子的嘴，抵住斥候短剑，感觉到他全身肌肉僵直心脏渐停后，抽出短剑。
“呲。”
血液喷射。
耗子死了，死的悄无声息。
“哎呦，刁哥我也得去放放水，憋不住了。”
茅屋内，又有一人说道。
“我看你是肾不行，就不要霸占那么多女人了，啥时候让个相好的，给哥几个乐呵乐呵。”
“谁说我肾不行，我好得很。明晚不当值，我们干脆开个无遮大会，一人带个相好的，看看到底谁不行。”
“我看行。”
“我同意，你那相好的我早看得眼馋了。”
……
吵闹过后，一人走出茅屋，朝着耗子尸体所在位置走了过来。
“看来，这个位置是他们的定点的地方。”
“耗子……”
来人喝的醉醺醺，喊了一声，却不见回应，眼前又不见人。
正觉得有些不对劲，忽然觉得有一团黑影撞到自己胸口，心口随之剧痛。
砰然倒地。
一击毙命。
楚源抽出斥候短剑，双眼鹰视环顾，双耳倾听。
茅屋内的三人已经觉察到一些不对劲，此刻都停下了说话，认真听着外面的动静。
“耗子……”
“牛二……”
刁达威喊了两声，茅屋外却寂静无声。
突然，水猴子闻到了些许血腥味，开始躁动起来。
挣扎间铁链哗哗作响。
“解开，解开，放它出去，放水猴子出去。”
刁达威大声指使着人。
铁链哗啦响了两声，片刻间，一只体态纤小的水猴子扑了出来，先是扑到耗子身上查看了一会。
看他死了之后，
嘶吼着嘎嘎两声，朝着空气中嗅了嗅，然后朝着楚源隐身所在扑了过去。
楚源闪身一旁，斥候短剑直劈越身空中的水猴子。
一剑两段。
“噗噗。”
分为两段的水猴子落地。
能隐踪匿迹，却无法避开水猴子的嗅觉是吗？
他警醒自己。
现在，还剩屋里的刁达威三人。
今晚必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