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意外之喜
这是一个超级大厂，别说在国内，就是在世界上也是数的着的。但地址偏僻，不知道是出于哪方面的考量，这里离港口非常远，远到去港口办一次手续，要倒好几次列车。
如果常友谊没有在部队里的生活经验，这趟出差，将是对他的巨大考验，还别说对方长什么样不知道，生产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他一颗心就奔着这二百个空集装箱去的，具体能不能发回来，集装箱还有没有，即便是有，锈蚀到什么程度了，还能不能用，这些情况，他一概不知。
要说他的胆子比田大胆儿还大，肯定有人信。
即便谈成了，怎么运回来？汽车是不可能的，运费都花不起，用火车更难，二百个集装箱就需要二百个车皮，当年那火车皮的紧张程度谁不知道？没有车皮计划，你根本别想走，即便是找关系特批，那也不是一两天，一两趟就能解决的。
而且，即便能申请车皮，办下手续是一回事，能不能支付得起费用，又是另一回事。而且，如果锈蚀严重，还得修理，成本费用也都必须考虑，一旦计算成本得不偿失，那就不可能运回来。那这趟差就算白费了，那些看自己笑话的，对自己提升不满意的，就找到了借口，“人的唾液能淹死人”说实话，他也有点忐忑，但既然打算来碰运气，就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了，大不了不报销车费呗？
他又想起了在部队的时候，对主任说的话，“唉，”他苦笑一声，难道命运又要重演一次？
自然，他也想起了姜小慧，按道理现在自己的级别，已经跟她不相上下，甚至还要高出一些，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只希望她能过的好，既然当初选择了离开，就不要再有什么幻想，弄什么奢望了！”他自话自说，嘲笑着自己。
倒了两次火车，睡了一夜硬卧，他终于到了那个地方。
果然工厂规模超大，果然人家很忙碌，要不是老同学给写的字条，他根本就进不去，原来这是个保密厂。
他跟跟门卫说明来意，拿出介绍信，又拿出那张字条，估计还是字条起了作用，因为上面写的很清楚——设备科某某某。
“那是我们处长，不是设备科，是设备处！”
“嘿，也难怪人家不理他，连人家的级别都没弄清楚，连这个厂子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瞎打什么电话？人家能接吗？”
常友谊拿出在兰州跑车皮的劲头儿来，积极的给门卫大叔上烟，好歹是BJ来的，又有人写条子，门卫很客气，让他在传达室坐着，否则，这冰冷的天儿，还不冻坏了？
还不错，没一会儿的功夫人家来了，“王处，这是小何写的条子，他本来也想看看您，有事情绊住了，”
“我知道，他看见我们进口了设备，眼红了，天天往部里跑，可这不是跑的事，我们的情况跟他不一样，您知道军工优先，这是国家急需的项目，自然批复就快，他不懂，还埋怨我，常主任，他没骂我吧？”
“不能，他知道您忙，您看，这不是他让我给您带的BJ特产？”多亏了常友谊多年跑采购，临来的时候特意去稻香村买的点心，”
“嘿，这可是老字号，沙琪玛，我就好这口，还是老同学了解我！”王处长非常高兴。
“歪打正着，没想到，自己买盒点心，人家还真喜欢！”
“这一盒点心可不少钱，让他费心了，他现在怎么样？”
“他当科长了，当然跟您没法比，承您所说，确实是忙着跑批件那！”他实话实说，
“唉，您也别客气，这外地跟BJ不一样，如果他在这儿，说不定早就当总工了，那小子还是挺有本事的，技术上有一套，但人家就愿意呆在京城，不愿意到这穷乡僻壤来，当个科长也挺滋润啊！”看来他还挺羡慕这位老同学的。
“您到我们这来是什么事啊？我看他说您是进出口公司的？不在家里等单子，还出来找订单？够辛苦的！”
“嗨，我们虽然是地方国营企业，但也做全国性的外贸业务，也就是哪里有业务，就到哪里去，嘿嘿，现在不但争货源，还争外商，所以，我也是天南地北的瞎跑，苦是苦点，也都习惯了！”常友谊跟人家解释，也是一点点的往主题上靠。
“奥，我们现在是有一点出口，但都是上级公司在做，如果您有订单，货源没肯定问题，除去军工，我们也开发了一些民用产品，同行业相比，我们绝对有竞争力，上半年刚进的设备，出来的活儿倍儿棒，外面都抢着要拿！”
“嗯，我手里现成的单子目前还没有，但估计很快就会下来，现在正在跟外商洽谈，我去你们同学那，也是谈这个，可他们光出发动机，没有整车，知道你这里生产，所以，他推荐了你们，让我过来看看货源！”
“呵呵，老同学就是老同学，有好事，还是先想着我们，”王处长对常友谊的一套说辞颇为满意，“行，回头我把民用的资料给你，只要您的订单下来，我第一个供你货！”
“那就谢谢王处长了，”
“谢什么？我得谢你，带来了老同学的情谊，还带来了出口信息，晚上你就住我们招待所，虽然条件简陋，但很方便，我现在就让处里给你定房间！”看来这人说话办事，既热情又干脆，完全不像他同学所说，人家凡人不理。
“那就谢谢王处长了，另外，我听说你们进口了几百个集装箱的设备？产品质量肯定是杠杠的！”
“我同学说的吧？这家伙，也不注意保密。没有他说的那么多，二百个吧，”
“那也不少了，我看你们这儿挺偏的，集装箱是怎么给退回去的？”
“退什么呀？包装都在货款里了，这老外太精，卖东西还卖包装，当时我们也不知道啊，谁知道，他们会这么干？买设备还连带集装箱的？”
“那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处理什么呀，都在厂里堆着那，占了不少地方不说，也没什么用，当仓库吧，大件放不进，小件又不好取用，卖废品还没人要，锈蚀了不少，有些还都破了，真让人头疼！”
“嘿，又是一个歪打正着，”常友谊心里这个乐，立刻顺杆儿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