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机会
“飞云拳，讲究的是出手快，力道准，每一拳都要往对手的要害处招呼！”
院子里，师兄双手背在身后，在一对又一对的人中来回踱步，嘴里不停的念叨着飞云拳的要领。
正午时分，树上的蝉鸣声此起彼伏。
但这并不能掩盖流云院里所有人的呼喝声响。
阮钰正面对的是来串门的赵冰欢。
教拳的师兄一遍又一遍的说着。
“拳法有侧重防招，有侧重杀招，有侧重躲闪，而传授给你们的飞云拳，则是以杀招为主，躲闪为辅”
“招架住不如躲开，躲开不如抢攻。切记。进攻是最好的防守，能够在对手还没有防备之时将对手击毙，便不需要考虑防守。”
“进攻招式最是简洁的，变化却很多，上勾拳，握拳，直拳，击下颌，拳分两路，可分击面中，下阴.....”
赵冰欢站起身来，看着阮钰，眼中尽是挑衅之色。
“要不和我练两招？”
她脸上泛起笑容。
阮钰没有理会她，而是在师兄的指点下，努力调整姿势。理解招式间的意义。
这一招拳法，一共有五个变化，分别对应着五种不同的攻击方式。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躲避那些拿着武器充当敌人的拳院弟子。
躲向哪里，怎么躲才是最好的，躲过了之后要注意什么，怎么反击？如何找到敌人的弱点？
等等，各种对练时需要注意的细节，师兄都耐心的一一教给这些新入门的小菜鸡。
确实都是些套路。
阮钰们要做的，就是将这些飞云拳的招式和套路练熟，熟悉到如同条件反射一般，一到需要的时候，就会闪电般自然而然施展出来。
然后击倒对手。
“师兄，听说流云院可是有高深的内练法门，这内练法门可否传授给我们？”一个身材矮小的学员问。
走来走去的师兄停了下来，一脚踹在了矮个子的屁|股上。
“内练？只有把身体的气血锤炼到极致，才能修炼内练法。道听途说了两句，你懂什么，气血没练到家，还想要练劲！”
他摇了摇头，回到椅子上，一言不发。
周苓立刻端着茶水和点心过来。
自从知道周苓体贴会照顾人后，负责的师兄就让周苓专门照顾他了。
就连对待阮钰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阮钰原本还担心嫂嫂会被人欺负，但经过一番观察后，他发现师兄对女人的兴趣并不是很大，而是一门心思扎在武道上。
这让他松了口气。
整整一天的时间，阮钰他们都在练习各种各样的招式。
格挡，闪避，进攻的一些套路。
第二日，依旧如此。
师兄一点要传授拳法招式的意思都没有，新入门的弟子也不敢开口问。
光是基础的拳法套路，就足以让这些菜鸟们练上很长一段时间。
阮钰是一群人中速度最慢的一个，和他一起进来的，也有不少人因为交不起后续的银两，提前离开了。
还有一些天赋更高的，已经将拳法的套路都修炼完毕，开始锤炼拳力和气血。速度比他快多了。
他本以为在拳院生活会一直这样平静下去，无病无灾，在每日苦练拳法中度过。
不过，流云院却是和聚云派的其他院发生矛盾，流云院有人被人家给揍了。
这样的矛盾，其实挺常见的。
聚云派中七大院盘根错节，各个院之间经常因为利益关系发生冲突。
但各方都非常默契，这样的矛盾和冲突，只局限在年轻一代之间，似魏老头这般的炼脏强者是不会下场。
这也是各院为了激励年轻一代努力修炼的手段。
“是聚水院。”身为聚云院内院弟子，赵冰欢早就将自己的攻击和防御套路修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已经是踏入炼筋境的武师强者。
“聚水院?”阮钰正和他对练，小声问。“以往有没有发生过冲突？”
“流云院和聚水院是老对头了，两院离的近，经常因为一些利益产生摩擦。”赵冰欢一脸轻松道。
“你个新入门的菜鸟，有什么好怕的？就算真打起来，也有你那些师兄顶在前面。”
她歪着头，望向负责教拳的师兄。
“你看，那边那个就是你们内院的师兄，已经突破炼血大成，一招一式间势大力沉，一拳下去，骨头都会碎裂。
尤其是你们院主的女儿，流云院大师姐魏沁，她已是炼筋大成巅峰，非寻常武师所能敌。”
阮钰问：“大师姐不常来这里吗？”
赵冰欢点了点头：“不常来，她一般呆在内院。”
她格开阮钰打向自己的右拳，突然想到一件事，示意阮钰停下来。
“对了，你让我帮你查的事情，我已经查到了。前些日子，确实是有一批人去万佛寺祈福，可如今全都不知所踪，尸骨无存。”
“……失踪，这是常有的事吗？”阮钰神色平静，只是眼神有些阴沉。
“常有的事，城外乱得很，盗匪、强盗、猛兽、毒虫，稍有不慎，就会丧命。”赵冰欢说着，叹了一口气。
城外，是一个禁忌，高大的城墙，将外面的一切都隔绝在外。
城内虽然混乱，但至少还有一线生机。但出了城，那就不一样了。
“对了，那个阮余，我不是和你说过，他现在被衙门的人抓捕吗？我手下人昨天在熊山坊抓到那厮，被我的人看守着，明天就有人过来接手。”
赵冰欢毕竟是衙门的捕快，手底下管着不少衙役。虽然爱吹牛逼，但消息来源却是实打实的。
“关在熊山坊什么地方？多谢！”阮钰认真地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赵冰欢这几天帮了他不少忙。虽然他也会尽力的帮助赵冰欢，但相比之下，这点回报实在是太少了。
“谢什么。”赵冰欢摆了摆手，“你大哥阮劲和我可是老相熟，他当初要不是为了～～唉！不说了，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而且你这小子十分对我的胃口！”
“要不，一会到点，咱喝酒去？”
“下回。”阮钰摇摇头：“我还有事。”
“怎么了？我可是知道你今天不用去私塾做先生，闲着也是闲着，还能干什么？说实话，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表面上说自己很忙，实际上却背地里在外面花天酒地。
这样的假正经，我那边还有你这流云院也多的是。”
赵冰欢抱怨道。
阮钰摇了摇头：“我确实有点事。”
“何事这般急？我也算个好手，可以帮上点忙！”赵冰欢摆了摆手保证道。
阮钰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想去一趟熊山坊。”
“额……”赵冰欢愣住了。
她刚把熊山坊的情况说了一遍，对方就想过去，目的不言而喻。
要知道，他可是拜托了自己打探阮余的消息，结果阮余一被抓住，他就跑去熊山坊。
这还是她第一次，仔细的打量起这位阮师弟来。
阮钰沉默寡言，老实安分，从来不会在背后说人坏话。
所以，当她想要抱怨的时候，就会和阮钰聊上几句。
阮钰给她的印象，一直是沉默寡言，意志坚定，安分守己。
可就在这个时候。
赵冰欢看阮师弟的眼神，忽然变得不一样了。
两人都不说话了，只是默默的切磋着。
很显然，赵冰欢对阮钰有了一些忌惮。
平日里人畜无害的阮钰，突然露出獠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阮钰一直都很安静。
他默默的练习，默默的拆解着招式。
攻守兼备以后，接下来就是锤炼气血，气血深厚无匹，这才是武者强于普通人的根本所在。
这是武者所有拳脚、武器功夫的根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又到了结束修炼的时候。
赵冰欢抹了抹脖子上的汗水，看着正在换衣服的阮钰，想要开口问。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在聚云院修炼这么长时间，还从来没有见过像阮钰这般的。
沉默中带着一种狠辣，就像是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在等待机会。
机会一出现，就狠狠的砸了下去。
至于其他人练功，大多都是敷衍了事。
赵冰欢连忙回过神来，可就这么一分神，阮钰已经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