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收获

次日，养足精神的铁山便重新奔赴稻稷村执行律令，昔日热闹非凡的稻稷村如今是一片愁云惨雾，村道上几乎没有村民在行走，就连牲畜都被紧紧栓在家里，更别说往日前来购粮的行脚商了。

村子的几个交通要道全都被兴安卫牢牢把控住，不给任何人进出。

一些消息较不灵通的行脚商终于意识到米面满仓遍地流油的稻稷村已经不再出售粮食，而是归了兴安村所有。

正在愁还要从哪里才能购粮时，兴安卫倒是给他们指出了一条明路，可以到渡河镇去碰碰运气，如今没了稻稷村从中作梗，而且君威镖局几次运粮都平安无事，应该还是有部分镖局愿意运粮的。

铁山来到稻稷村的第一件事便是率领兴安卫拆了稻稷女神的神庙，换上东阳宫的牌匾，不用多少时日便会有稽山大王和门神郁垒的神像入驻。

等到兴安村有新的司祭诞生被派往此处时，便会挂上他的牌匾，也能供上他的牛鬼蛇神，但这两尊神像依旧要在其中飨食香火。

巨大的动静让稻稷村的村民明白，那柄悬在头上的铡刀终于落下来了，接下来便是他们的处置方式。

基本上每户人家都隔着窗户悄悄往外张望，一些则是缩在角落里不知道向哪尊牛鬼蛇神祈祷保佑。

果不其然，等神庙拆得差不多了，铁山便带着八名身配朴刀全副武装的兴安卫逐家逐户的敲门。

“姓名，家中几口人？有何手艺？”铁山一手按着刀柄冷冰冰道。

“李二，家中只有小的和媳妇两人，平日里只会侍弄庄稼，没有啥手艺。”李二挡在房门外，用身体遮挡住躺在床上的病妻，惧怕得手脚都在发抖，谁也不知道这兴安村的兵丁会做出什么事。

稻稷村袭击兴安村的行动也极为隐秘，等他知晓想要带着行动不便的妻子逃离时已经来不及了，还未出村口便被堵了回来。

还好这些兵丁行事还算规矩，除了怒骂和踢了几脚外并没有其他举动，只是命令他们躲入房屋中等待发落。

“家中财物全部充缴，起开，让俺们进去搜查。”铁山一只手便将他推到旁边，其他兵丁也随之鱼贯而入，吓得病床上的妻子发出尖叫。

“小的媳妇体弱多病，大多的积蓄都用来看病拿药了，身上只有几钱碎银子，家中也没有余粮，要是拿了去，俺夫妻二人怕是会饿死，还望大人怜悯。”

李二慌忙跪倒在地磕头求饶，一边则用目光偷偷打量自家媳妇，担忧她会遭到不好的事情。

但幸好，这些兵丁应该是收到了命令，从始至终都只是在搜查，没有往病床上的女人多看一眼。

铁山一把拿过碎银眯着眼睛道：“李二，充缴碎银五钱，粮食的事情不用担心，等会去粮仓领取三个月的口粮，这钱你是留不住了。”

“嘿嘿，你最好老实点，要是被搜出其他值钱财物，到时可免不了一顿鞭打。”正在搜寻的一位兵丁冷笑道，但手里的动作还算轻柔，并没有打砸东西。

“可俺媳妇还需要看病拿药……”

“那是你的事，自己想法子去解决，与俺何干？”

“前夜参与袭击兴安村的李大是你什么人？”铁山看这屋子实在破落搜不出什么东西，便一招手让兴安卫收队，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俺兄长，不过他做的事情俺确实不知晓，俺们早已分家了。”李二脑子一时没转过来老实应道。

“那算你倒霉，摊上个这样的兄长，凡是有血缘的男丁都需要前往兴安村服劳役一年，每月有一日省亲假可以回来，带他走。”

铁山说罢，便有两位兴安卫各拉住李二的一条胳膊，拖拉着便往外拽。

“大人！大人留情啊！”李二被吓得脸色铁青哭喊道：“如若这样离去，俺媳妇无法自理，等俺一个月后回来怕是早就病死了，等俺照料好媳妇，便主动前往兴安村报道。”

“对了！俺会做青金炒米，俺做的炒米在村子里也是独一份！”

李二情急之下只能想到什么便喊什么，虽说配方是相同的，但根据制作人的口味喜好不同，总是会在配方里增添删减某些配料，所以每家每户做出来的口味也是有差别。

李家媳妇也从病床上挣扎起身，不断求情讨饶。

两人的求饶无济于事，李二已经被拖到了院子里，铁山的目光还是流露出一丝不忍道：“放开他，念你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倾尽家产也没有抛弃糟糠之妻。”

“等你到照料好妻子是不可能了，给你一日的时间安顿，请邻里亲朋照顾也好，雇人也罢，日落的时候前来谷仓报道。”

“不过你小子算是走运，兴安村最近要举办庙会，你会做青金炒米，前面半个月可以混个轻松的工作。”

这是对于稻稷村的惩戒，自然不可能由着村民的意思来，铁山只能在权限内给予最大的方便。

他招招手带着兴安卫朝外面走，充缴的银子在收入怀中时，不知是破了个洞还是怎的，竟然滴溜溜滚落在地上，看来后面只能自己找银子垫上这个缺口了。

其他村民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凡是家中有人参与袭击兴安村的一律拉走，整个村子顿时哭喊声连连。

更是有人不愿意积攒多年的家产被充公，拿起家伙就准备反抗，但哪里是如狼似虎的兴安卫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打倒在地，拖到谷仓前用鞭子抽打示众。

隐藏家产被搜出来的也同样如此，但有些聪明人则是在墙壁挖个空洞藏进去，或者是埋进地里。

在地里埋了两层，浅层只放了少量的银钱，大头都在深处，被抄也只是抄了上面一层，用一顿鞭子换取得以避免落个一穷二白的命运。

对于税赋方面他们倒是没有如何反抗，因为稻稷村的税赋本来就是十税五，只是保持不变罢了。

此次抄得家产累计获得三万两，加上村库里的两万两，便是五万两白银，是兴安村的百倍不止。

那些被拉走的劳役有手艺的全被拉去为兴安村的庙会做准备，没手艺的则需要去修路和兴建围墙。

毕竟从兴安村到稻稷村的这条村道狭窄弯曲可不算好走，一旦有什么情况需要多耗费不少时间才能赶到，所以需要扩宽填平村道。

而且铁山还宣布了一个对于稻稷村来说不知算不算好事的消息，那便是七日后兴安村将举行庙会广迎四方来客，即使是稻稷村的村民也能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