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终于去心仪部门
冯晶莹对着手机点外卖。
尊宝披萨。最便宜26.9元一份。
放入购物车加上包装盒，就变成了28.9元一份。
老BJ香河肉饼砂锅。肉牛大葱肉饼加疙瘩汤。最便宜27.98一份。同理，放入购物车就成了29.98元。
隆江猪脚饭烧腊餐厅。无关便宜贵。吃不来猪脚饭。
煲仔饭、炒河粉、江南粥铺、赣湘木桶饭、肯德基宅急送、卤肉饭、潮汕一品莲藕汤、湖北正宗热干面……看上去应有尽有，实则点哪个都不情不愿。
最终，她点了沙县小吃里的扬州炒饭。单下定，有点被自己气笑的感觉。
她给陈怡发消息：社畜每天为点什么外卖而发愁。
陈怡回：跟父母住一起，连点外卖的自由都没有。
她说：至少吃得健康啊。
陈怡说：那是你以为的。家里一盘素菜能吃三天，一盘荤菜能吃一星期。每次荤菜好不容易要吃完，又往里面续蔬菜，还美其名曰荤素搭配。我都不敢下筷子，怕把自己吃进医院。
冯晶莹词穷。
她俩的聊天，说断就断。等有空了，或者想聊的时候再续起来。
外卖到了。沙县小吃出品的扬州炒饭比美团上的宣传图片可差太远了。像是过了赏味期的预制菜。
冯晶莹用看秀当佐料，勉强下咽。
正吃得辛苦，邬梦回来了。
邬梦提了好大一包，看上去重极了。心情不错的邬梦招呼冯晶莹快别吃了，来接她。冯晶莹跑过去，提了包就往邬梦房间送，被邬梦叫住。
邬梦笑：“给你的。”
放餐桌上打开一看。虽说没亲口吃过但从广告上没少看的巨大海参，汤水清亮香味弥散的鸽子汤，粒粒饱满的白米饭，口味清淡看一眼就挑起食欲的水煮芥蓝，胡椒味自己往鼻孔钻的杏鲍菇牛肉粒。随着一盒一盒乐扣盖打开，冯晶莹简直幸福得想尖叫。
冯晶莹吃之前先拍照，发给陈怡：幸福来得很突然！
陈怡：谈男朋友了？
冯晶莹：男朋友哪有室友靠谱！
冯晶莹确实认识了一个老乡男生。深圳大学医疗器械工程专业。毕业三年，比冯晶莹长3岁半。男生老家距离冯晶莹老家开车10分钟。冯晶莹父母认定这是天作之选，逼着冯晶莹加男生微信，与男生见面。
也确实见过一面。
男生用充满审视的目光漠然打量她，像是打量一件商品，在考虑要不要买回家，以什么样的价格买回家。
男生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发量不浓不稀，中规中矩，普普通通，但自信冲天，认定自己在婚恋市场属于高端抢手货。
而冯晶莹没有呈现热情讨好、努力挽留的模样，令他轻微不满。
这次见面之后，谁也没提再见面的事。
相当于不了了之。
冯晶莹拿了两副碗筷，放一副在对面。邬梦见状，自然而然落座吃起来。邬梦不想袒露太多饭菜有关的事，一带而过说熟人送的。
冯晶莹也没疑心。反正邬梦是本地人，亲朋好友送点吃的，实属正常。
邬梦大说特说歌凡第一届员工服装设计征稿大赛。邬梦告诉冯晶莹，行政好友透露，不久将颁布服装设计获奖名单。邬梦坚信里面一定有冯晶莹。还叮嘱冯晶莹，若获奖，就趁机申请调岗。
冯晶莹求邬梦不要再说了。她怕自己承受不了失望的结局。
邬梦很想脱口说出更多铁证，碍于不想暴露自己的真正身份，忍住了。
饶是如此，冯晶莹晚上还是激动得睡不着。
冯晶莹想，怎么打消自己的兴奋呢？有了，给金角大王和银角大王打电话。
手握紫金宝葫芦的金角大王和银角大王经常抱怨冯晶莹不主动给他们打电话，所以，冯晶莹做了手机提醒，每周给父母打一次电话。
时间虽晚但不是非常晚，果断将电话拨出。
电话是冯妈妈接的。上来就抱怨冯爸爸一辈子不走动的陈年老亲戚发来儿子结婚函，他不仅非要去，还非要送大红包。“打肿脸充胖子，你几斤几两自己没点数吗？”冯妈妈扭头冲冯爸爸喊。
冯爸爸针锋对麦芒，说冯妈妈在直播间什么东西都敢抢。花8888买了一副翡翠耳坠。东西到家，绿得可疑。拿去鉴定，鉴定的人直接笑了。
“就这。你妈这个犟种还不肯退。”冯爸爸凑近听筒，嘶吼，“我送大红包也才1000块。她能花钱买假货，我就不能花钱买人情？我的还便宜。她不讲道理。”
冯晶莹两眼上翻。心里嘉奖自己：你果然很了解你父母，知道他们是最好的兴奋克星。
冯晶莹尝试和稀泥，不出意外，两边不讨好。
“你也是的。一点不让人省心。孙冬阳还不够好吗？你还想找什么样的？不要矜持端着，遇到合适的就想办法搞定。不然，两三年一过，就不是你的场了，新生辈就起来了。你就成老闺女了。”
冯晶莹扑倒在床。好了，目的达到。她现在脑子已经成功地被金角大王和银角大王搅乱，昏沉沉只想睡觉。
……
一墙之隔，邬梦躺在床上。
QQ跳动。Marco上线。
“都几个月了。什么项目耽搁这么久？”邬梦不高兴。自从她回国，Marco就去了BJ。他俩也太好事多磨了，认识四年多，同为深圳人，居然一次面也没见过。
Marco转给她888元消气红包。邬梦嗔怪：无功不受禄。我以什么理由接？
Marco：就当……回答问题的奖励吧。
邬梦：问题呢？
Marco：你身边有男性追你吗？
邬梦：有。
Marco：你对他有感觉吗？
邬梦：那是另一个问题了。
Marco二话不说，又发了一个888元的红包。
邬梦开心地点收。
邬梦回：有。
邬梦等着对方追问什么感觉？这样她就可以回她简直受不了他。
他对穿拖鞋情有独钟，办公室里放了一双人字拖。大概10元一双那种，一不小心就踢拉出办公室，影响形象而不自知。
像传说中的粤圈太子爷一样，他吃饭时连一张餐巾纸都要节省地分两半，外出吃饭必刷停车免费码，抠抠索索的样子，让她看了气都出不顺。
没错儿，她说的就是她部门的设计总监。
可，Marco不按规则出牌。他竟然不往下问了。
邬梦回：哎。你接着问啊。
Marco第三次发了一个888的红包。下线。
邬梦：这操作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
次日，邬梦顶着熊猫眼去上班。一进办公室就迎来目光灼灼的部门总监。长着一双桃花眼的设计总监，看谁都眉目含情的样子。不好意思，罗马美男见多了，对总监这种勉强入眼的，免疫。
半中午，部门总监送给邬梦一盒精心清洗过的正宗阳光玫瑰。邬梦冷脸推却。不好意思，断糖。
午饭过后，部门总监给部门所有人点咖啡。问邬梦喜欢什么品牌的？邬梦眼皮也不撩，冷冷回答：不好意思，断液。
马总监弄不懂了。世间还有断液这种说法？
邬梦的心情是从打开弹窗信息的那一刻开始好转。
弹窗信息公布了歌凡第一届员工服装设计征稿大赛的获奖者名单，冯晶莹的名字果然位列第一，夺得首名。
截屏，第一时间发给冯晶莹。
冯晶莹飞速回以泪目动图。喜极而泣。
“军功章里有你的一半。”她给邬梦留言。
冯晶莹获奖的事，再一次在客服部造成轰动。
之前说她叼什么，说她冷傲，说她以为她是谁的人，这一次，统统沉默了。因为，弹出公布里，除了公布获奖名单，还附加了一句话：首奖获得者有资格决定是否换岗至设计部。
客服部主管走过来，目光带着鼓励。经过半年的相处，她已经知晓冯晶莹怀揣一颗做女装设计的心。
“很遗憾，我要失去一名能将了。但是，恭喜你！”
冯晶莹站起身。郑重地跟客服部主管拥抱了一下。
当天下午，工作上做好交接，邬梦抱着一个纸箱，纸箱里装着她的水杯、餐盒、纸巾等个人物品，从一楼客服部，转至顶楼设计部。从只能看树干，到能俯瞰一大片小镇风景。
当她搬着东西走进心仪的设计部时，迎面撞上新同事的审视目光。
没有一个是善茬。
但冯晶莹并不惧怕。
她在客服部，单枪匹马，走过排挤。
何况，她在设计部，还有一个朋友。
没错儿，不仅仅是室友，更是朋友。
冯晶莹走过一张人不在的办公桌，看到了电脑上立着一排的软陶人偶古风娃娃，知道那是邬梦的工位。
落座，来不及收拾东西，冯晶莹随手拍窗外风景，给陈怡发过去，并附言：鲤鱼成功跃龙门！
陈怡：你换岗到设计部了？恭喜恭喜！
此时必须来一张动图。
动图上猎猎招展的旗帜卷出开疆拓土的气势，正合冯晶莹当下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