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红衣女孩
“嘻嘻~”
夕阳西下，小女孩声音轻快活泼。
像是一串银铃回荡在小河、密林、以及齐慕耳中。
他甚至能感受到小女孩的呼吸气流，很冷...
“呼——”
突有狂风吹拂，拉扯乌云遮蔽本就在下坠的夕阳。
风又吹到河边，在平静的河面荡起一圈圈涟漪。
倒影中的女孩，随之模糊起来...
但齐慕知道，这是之前在竹林里遇到的那个。
他也知道，为什么睡一觉起来脖子疼了。
所以说，刀疤脸婆娘说的邪祟，不是自己...而是脖子上的小女孩！
“锵——”
几乎是想通一切的瞬间，齐慕翻开牛皮包，从里边抽出一把缝尸刀，捅向身后。
一刀划破空气，并未捅到任何实体。
“荡秋千喽~”
可声音还在耳边回荡。
齐慕深呼吸几口气，再看向河面，依旧能看到骑在自己脖子上的红衣女孩。
换做正常情况，遇到这档子事，怕是要跳脚惊叫，或是直接吓死过去。
但齐慕没有，他只是默默看着水面，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水中的二人，就像是一对兄妹，看上去很和谐。
前提是不看两人表情的话。
它笑得灿烂。
他皱眉不语。
齐慕不确定是自己之前分析错了，还是其他原因。
但他明白一个事实，鬼墟相斥的猜想对脖子上的女孩没用...
这是个极其糟糕的发现。
齐慕试图与之沟通：“我可以陪你玩，但你得先下来。”
“嘻嘻~”
“请你下来。”
“嘻嘻~”
“不能沟通...”
齐慕低头看着水面，表情反而冷静下来。
不知是否是他情绪变化带来什么，女孩反而变得有些不悦。
它也不笑了，七窍中鲜血顺着皮肤流到脖颈，然后浸湿衣裳。
好似，它这身红衣，就是血染成的。
“陪囡囡玩！陪囡囡玩！陪囡囡玩！”
它声音变得尖利刺耳。
齐慕耳膜生疼，举起手上的刀，又一次对准后方捅去。
水面倒影中，他一刀插中邪祟太阳穴，鲜血四溅。
但是...现实中的感受却和之前一样，仿佛插中空气。
齐慕经历过小庙梦境后，此时见到如此场景，倒也没太过惊讶。
反倒是随着他挥刀，倒影中的女孩，又重新笑了起来。
“嘻嘻~好玩！”
“......”
齐慕沉默，脑中闪过各种方案，又被他一一否定。
对这方世界还是不够熟悉，可用信息太少了。
于是他骤然转头，看向不远处面色挣扎的妇人，接着果断说道：
“禁墟，关。”
话音落，无常司的妇人睁开眼眸。
她神色锐利死死盯来。
齐慕这次看清楚了，对方注视的最终方向，是自己脖颈后的女孩。
妇人神色警惕，拿出一张黄纸符箓，点燃后持在手上，观察良久后自言自语：
“白江镇的邪祟就是此物...这么快就脱离掌控了吗...”
齐慕耳力极好，听闻此言，分析出很多信息。
显然对面这妇人误会了，她定是将这红衣邪祟当成白江镇散发鬼墟之鬼。
“小花猫，喵喵叫，不洗脸，把镜照，埋怨镜儿脏，气得胡须翘~”
女孩笑着唱起童谣，仿若是在回应。
妇人一手持横刀，一手持符箓，语气凝重。
“齐慕，你别惊慌，回答我的问题，你脖子上的玩意，你还能控制吗？”
“不能。”
“你可知道她是哪来的？”
“白江镇南边竹林。”
“......”
妇人不再提问，她面色阴沉到极点，喃喃道，“果然...是那个怀竹郡禁区，丙级厉鬼...完了。”
禁区、丙级厉鬼等字眼传入齐慕耳中。
虽不清楚丙级意味着什么，但不妨碍他明白自己脖子上邪祟的强大，比自己掌握的两个鬼墟都强！
就在齐慕以为妇人会抛下自己逃跑时。
对方却突然喝道：“这邪祟很强，我不是对手，但我会尽量救你，若是救不下，你也莫要怪我！”
齐慕有些不可思议，自己记忆里，这个被灰烬笼罩的世界，可并不真善美。
“你要救我？”
“是。”
“为什么？”
“因为我身上这件衣服，因为我手上这柄横刀，因为我叫鸠无月！”
鸠无月张嘴直接将符箓吞入腹中，倒持长刀横在胸前，“接下来发生任何事，你都不要动，信我。”
齐慕盯着对方眼眸，“嗯”了一声。
“唰——”
他看着一柄横刀划破空气劈向自己，一动不动。
几乎就是瞬间，刀锋就至身前，齐慕还能感受到后劲传来的锋利与刺痛。
他的脖颈处出现一道细小血痕，那柄刀停住了。
鸠无月握着刀柄，脸色难看至极：“层次差距太大，无常司特制武器也砍不到她...”
“小花猫真调皮~”
鬼女孩拍击着双手，异常兴奋。
在这刹那，齐慕只觉脖子上的重量突然加重！
他背都因此被压得微驼。
同时他的视线两侧出现两根红色袖袍，袖袍如血瀑无限延长，向鸠无月击去。
鸠无月反应亦是不慢，头发上的刀柄全部直立，与红袖撞击。
刚一接触，她就口吐鲜血，向后倒飞，双方力道相差太大。
“咳咳...”
鸠无月撑着刀站起身，“邪祟当杀。”
横刀斩落三缕头发，三柄小刀坠落而下，插入泥土中。
赊刀人，喜种因果，用寿元为引，提前使用未来自己的力量。
“我以寿元引阎罗，九渊地狱赊宝刀。”
鸠无月念着赊刀人的词，头发变得花白。
她手中横刀突现幽光，身形亦是比之前快上数倍，重重一刀劈向齐慕后颈。
齐慕垂眉，犹豫一下后，还是没有乱动。
“铛——”
红袖与横刀撞击，之后又是一道欢喜的笑声。
哪怕消耗寿命，作为无常司小队队长的鸠无月，依旧没占到便宜！
她不愿放弃，又奔来数次，对碰几刀，直至脸色铁青，嘴吐鲜血才捂着胸口停止动作。
齐慕也在这时觉得，脖颈处重量再一次加剧！
他这时别说抬起脖子，连转动都无法做到。
“你还有办法吗？”
齐慕低着头，沉声开口。
鸠无月又吐出一口鲜血：
“我打不赢它，只能拖着等支援，但我不一定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没其他方案？”
“没有，你是没接触过这些，根本不知道丙级邪祟有多...”
她那个“强”字尚未出口，就突然停住，紧接着眼里爆发出不可思议，与失而复得的光芒。
“你体内还有其他邪祟！那个才是你合作的邪祟？！”
齐慕开启了[禁名]，没有回答鸠无月的问话。
他只是念道：“囡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