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退学
祁然带着自己的书包，最后一次走进校园。当他走到教务处门口时，他看到了他们班英语老师。
这位英语老师在班级里名声一直不好。她教学方式刻板，对学生缺乏耐心，常常因为一点小事就大发雷霆。同学们私下里都对她颇有怨言，但又敢怒不敢言。
英语老师看到祁然，脸上露出一丝诧异，随后那丝诧异又迅速转化为嘲讽。“哟，这不是祁然吗？怎么，犯了事要来退学啦？”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幸灾乐祸。
祁然咬着嘴唇，强忍着心中的愤怒。“老师，我没有偷东西。”他的声音响亮，充满了坚定。
英语老师冷笑一声，“哼，谁知道呢？大家都说是你偷的，那肯定不会错。你这样的学生，走了也好，省得影响其他同学。”
“老师，你们不能仅凭别人的怀疑就认定我是小偷。”
“那你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吗？”英语老师咄咄逼人地问道。
祁然怒视着英语老师。眼前的这个英语老师，长相尖酸刻薄，细长的眼睛微微眯着，透露出一种让人不舒服的精明。她的嘴唇很薄，此刻正紧紧地抿着，仿佛随时准备吐出更加伤人的话语。
“没有证据就别在这里狡辩了。你这样的学生，我见多了。”英语老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赶紧去办退学手续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祁然转身默默地走向教务主任的办公桌，那里坐着一位表情严肃的老师。“老师，我要退学。”
教导主任是一个身材臃肿的油腻胖子。他那圆滚滚的身躯被紧紧裹在笔挺却显得有些紧绷的深色西装里，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将衣服的缝线撑开。暗红色的领带在他粗壮的脖子下，显得有几分滑稽。
他的头发稀疏而油腻，像是好久没有清洗过一般，胡乱地梳向脑后，几缕不听话的发丝耷拉在额头上。脸庞圆得像个大饼，肥肉堆积在一起，使得他的五官都有些被挤压得变形。那原本就不大的眼睛被脸上的肉挤得只剩下一条缝，微微眯起时，透露出厌恶与不耐烦。
仔细观察教导主任，会发现他的脸上总是带着一种刻意的严肃，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他的权威。他的表情常常随着面对的人而变化，如果是面对上级领导，他的脸上会立刻堆满笑容，那笑容中带着谄媚和讨好，眼睛里闪烁着阿谀奉承的光芒。他会微微弯下腰，语气变得格外恭敬，与面对学生时的严厉判若两人。
而当他面对祁然这样被怀疑犯了错误的学生时，他又立刻换上了那副冷酷无情的面孔。“祁然啊祁然，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学校一直致力于培养品德优良、学业有成的学生，可你呢？做小偷，这简直就是给学校抹黑！”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事情，学校的声誉受到了多大的影响？其他同学会怎么看？他们会觉得我们学校的管理有问题，会觉得我们的教育是失败的！”教导主任越说越激动，他的脸色微微泛红，眼神中燃烧着怒火。
“赶紧把这些表格填了，早走早好，别再给学校添麻烦。”教导主任的话语如同一把冰冷的剑，直直地刺向祁然。他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温度，仿佛祁然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麻烦。教导主任皱着眉头，那两条粗黑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仿佛打了一个死结。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神中满是厌烦，就像在看一堆怎么也清理不完的垃圾。他的嘴唇紧紧抿着，嘴角向下耷拉着，脸上的肥肉也因为这股不满而微微颤动。
他那胖乎乎的手用力地把表格重重地推到祁然面前，那不耐烦的神情仿佛在催促着一个不速之客尽快离开。表格与桌面撞击发出的沉闷声响，在安静的教导处显得格外刺耳。教导主任不停地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声音，每一下都像是在催促祁然加快速度。他的脚也不安分地抖动着，仿佛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教导主任在一旁不时地催促着，“快点填，别浪费时间。”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同情，只有对尽快解决这件麻烦事的急切。那小眼睛里闪烁着的光芒，如同在驱赶一只令人厌烦的苍蝇。祁然默默地拿起笔，心中的委屈和愤怒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绝。他的手紧紧地握住笔，一笔一划地在表格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每一个笔画都仿佛带着他的不甘和倔强。
当祁然填完最后一个表格，教导主任立刻拿过来，粗略地检查了一下，便塞进了文件夹里。“好了，你可以走了。”说完，他便不再看祁然一眼，转身去处理其他事务，仿佛祁然从未在他的世界里出现过一样。
祁然默默在教导处办理退学手续的时候，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周围的同学们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嘿，你们看，祁然真的要退学了。”一个同学满脸幸灾乐祸，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早就觉得他不怎么样，这下好了，被赶走了吧。”
“就是啊，谁让他惹出那么多麻烦。”另一个同学附和着，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做小偷，真是丢人。”
“哈哈，他走了也好，省得影响我们班级的风气。”一个平时就不喜欢祁然的同学大笑着说，眼神中满是轻蔑。
“我就说他不是个好学生，这下果然出事了吧。”又有同学在一旁摇头晃脑地说着，仿佛自己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
祁然踏出校园的那一刻，仿佛是一只挣脱了牢笼的小鸟。脚步虽有些沉重，却带着一种决然的力量。他缓缓停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那感觉就像是把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底的阴霾和沉重统统都驱赶了出去。
阳光轻柔地洒在他身上，如同母亲温暖的怀抱，让他那颗原本冰冷的心渐渐有了温度。他微微扬起头，望向那湛蓝如宝石般璀璨的天空，洁白如雪的云朵悠然自得地飘荡着，仿佛是一群快乐的精灵在翩翩起舞。它们似乎在向祁然诉说着自由的美好，告诉他外面的世界是如此广阔，不必拘泥于这一方小小的校园。
校园里的那些指责与嘲笑，那些冷漠与不公，此刻都被那堵高大的围墙远远地隔在了身后。曾经如影随形的压抑感，在这广阔的天地间渐渐消散。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如同汹涌的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觉得自己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活动了一下肩膀，仿佛要把所有的疲惫和委屈都甩掉。
祁然的眼神中渐渐燃起了一丝坚定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星，虽微弱却无比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