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克里斯
灵能波动中，指挥官脖子以下像打了除草剂的草一样，快速枯萎，脖子以上的脑袋却生机勃勃，块块血斑脱落，露出他刀削斧劈，棱角分明的面庞。
啪嗒，彻底枯萎的躯体跌落，指挥官完成脖子以下截肢，睁开了眼睛，和四只瞪得像铜铃的大眼对视在一起。
“王座在上！”秦安和泰图斯异口同声。“这是何等的奇迹！”
“什么情况？我的身体呢？”指挥官苏醒良久后反应过来，眼睛眨个不停，恐慌震惊地问道。
没人能给出答案，秦安两人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把他变成这幅模样。
秦安伸出手抓住指挥官的头发，提了起来。
“剩一个头也能活吗？还有这饺子状的耳朵是怎么回事？”
“别碰我！这是我当拳击手时对手留下的！”指挥官龇牙咧嘴想转动头颅，对泰图斯说话，“求您了，天使大人，让我待在您身边。”
泰图斯指了指破损的动力甲，言简意赅：“没有位置。”
秦安把指挥官的头发当作绳子，绑在裤腰带上，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啊！呸！这是什么味道？”一股上头的味道扑面而来，指挥官想捂住鼻子，却发现自己没有手。
泰图斯：“出发吧，找到幸存者，我们需要更多力量。”
秦安伸出手握住泰图斯手腕，做了个战士之礼，“船上还游荡着很多恶魔，活着才有希望，万一守不住就先撤。”
泰图斯点点头。
说完，秦安拍拍指挥官脑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克里斯。”他生无可恋地答道，仿佛接受不了自己只剩下一颗脑袋，还被挂在一个纨绔子弟裤腰带上的事实。
“克里斯？在旧泰拉时代，很多追随者就喜欢取这个名字。”秦安道。
“我追随的是秦氏王朝，不是你。”克里斯没好气说道，语气里多了一丝生气。
“那你有亲人吗？”
“有，有个当舰长的妹……没有！没有！”克里斯吃了一惊，急忙改口。自己只剩下一颗头也就算了，怎么会跟秦安这种纨绔子弟产生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人家问啥就答啥呢？
真是见鬼了！
秦安点点头，说道：“我们需要前往舰桥，这艘船太大了，我们得借助舰桥上的仪器，才能找到幸存者。话说，舰桥怎么走来着？”
“？？？”克里斯满头问号，身为秦氏王朝嫡系，你居然不知道自家旗舰的布局？但转念一想到他过往的种种，又觉得很合理。
“别去了，按照王朝军律，船上出现恶魔时，舰长应当立即执行9号预设方案，毁掉舰桥上的设备然后撤离。”
克里斯撇了撇嘴，脸上满是对不学无术之徒的鄙夷。
“哦，”秦安恍然大悟，又问道，“那他们会撤离到哪里去呢？”
克里斯想摇摇头，却发现往日轻松自如的动作如今做起来困难重重，只好直接开口说：“不知道，船上足足有好几百处安全屋。”
“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呢？就凭你为了泡妞练出来的肌肉？你想用裤子的味道熏死那些恶魔吗？”
仓库门前的战斗具体怎么结束的克里斯不知道，但他断定绝对和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的秦安没关系，满目疮痍犹坚定，血痕裂缝染征衣的泰图斯大人无疑才是主角。
思索片刻，秦安下定决心，迈开步伐：“还是先去舰桥看看吧，也许她们撤退时留下了线索呢。”
走了一会，克里斯惊讶道：“啊？你知道怎么走？”
“是的，我看了墙上的布局图。”
“你能看懂？”
“看不懂，但每当我走对通道的时候，你就会很紧张。”
摸摸克里斯柔顺的金发，秦安问道：“你好像在害怕，害怕你这个样子被你妹妹看到？”
“哈！”克里斯干笑一声，“怕啥？能活着就很不错了，虽然我也不知道我这样子还算不算活着，但你们又好到哪里去呢？”
“天使大人动力背包热气都不冒了，动力甲成了累赘的盔甲，还有尊敬的秦氏王朝子弟，您身上的帝皇奇迹呢？怎么就剩下一条烧气十足的裤子了？”
“还有，你该不会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去找幸存者吧？”
秦安脚步声很小，移动速度却很快，迎面而来的风把头发吹得笔直向后，闻言调侃道：“怎么，还得带点礼物吗？”
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啊！怪不得天使大人借口守仓库没跟着来，克里斯无语凝噎，没有再说话。
能够放置审判庭“货物”的仓库必是船上重地，自然离舰桥不远，很快，挂在秦安裤腰带上跌宕起伏的克里斯打起了精神，仔细观察四周。
通道天花板上的哨戒机炮全都打光了弹药，没了声息。
地面铺着一层黄澄澄的弹壳，每一枚弹壳上面都刻印着防亚空间腐化的教堂窗棂，让它看上去像一座小小的教堂。
除此之外，就是一堆堆人类遗体被热熔弹烧剩下的焦黑灰烬，为了避免死后尸体被恶魔玩弄或献祭，他们不得不这么做。
这时，秦安已经不需要感知克里斯的情绪来判断道路了，密密麻麻的焦黑灰烬像一个个路标，指引前进的方向。
越接近舰桥，场面越惨烈，各种毁坏的武器装备堆积如山，秦安东挑西拣，只找到了一把断了半截的链锯剑。
不知道是机魂大悦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这半把链锯剑居然还能运转，响亮的咆哮声中，向上滑动的锋利的锯齿消失在一侧的最前端，又在另一侧的最前端出现，顺着轨道滑下，周而复始，永不停息。
把链锯剑别在腰间，和克里斯放在一起，秦安继续向前，跨过最惨烈的战场，通过舰桥门上的大洞进入遍地狼藉的舰桥。
舰桥里空无一人，每台机器都噼里啪啦冒着青烟和火星，空气满是电子元器件烧焦的味道，刺鼻难闻。
舰桥舷窗前，暗灰色的舰身上，“大秦号”三个古泰拉文和秦氏王朝的方形龙标清晰可见，两者的下方是大秦号的勋章——击杀标志，再往前就是冰冷黑暗且空旷无垠的太空。
咸阳星系的恒星呈黄色，散发的光芒经过亿万千米距离的削弱后，冰冷如铁，但她依旧努力地发光发热，照亮了大秦号三个大字，指引大秦号前进的方向。
“大秦号”秦安轻声自语。
克里斯：？他怎么会古泰拉的这种高深又简洁的文字？他真的是自己眼中的纨绔子弟吗？
咽了咽口水，咽下不必要的想法后，克里斯随着走动的秦安观察舰桥，寻找可能存在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