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回马枪
空无一人的出租屋内，突然出现一道湿漉漉的人影。
不是别人，正是装扮成柳变的杜宇。
“咳咳咳！”
还没爬起来，他整个人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显然，左季新铁骨境的实力不是虚的。
他虽然明面上没表现出来，但其实已经受了不小的内伤。
锻体四境，铜皮铁骨汞血玉肌共计四个境界，每一境界各有各的不同。
铜皮境，顾名思义，便是将身体表层锤炼至刀枪不入。
自然，这种刀枪不入只针对普通人。
表现在外在，便是皮肤紧绷，触之如同坚韧的牛皮。
铁骨境不只是骨骼变硬，更代表武者已将功夫练至深处，将身体捶打得愈发坚硬。
与此同时，一拳一式都具备更大的破坏力，甚至可与山林中猛兽角力而轻易胜出，堪称力大无穷。
表现为身形消瘦，骨节突出。
汞血境是武者身体彻底进化的开始，包括造血功能在内的一系列机能开始发生改变。
武者的耐力大大提高，力道继续增强，免疫力大幅提升。
感官也发生进化，视力堪比雄鹰，嗅觉超过猎犬都不稀奇。
表现出来，自然就是面色红润，鲜血如水银般黏稠滚烫。
最后则是玉肌境，证明锻体已经彻底完成。
此刻武者方才算是做好了踏入仙途的准备。
全身协调混元如一，如臂指使，不在话下。
表现出来，便是如同洗筋伐髓一般，肌肤如同美玉般晶莹剔透，眼中神光自现。
当然，这些境界只是有外在表现，不代表能凭借外表判断境界。
就好比今天的左季新，因为长期承受劲风吹拂，脸颊和鼻头都显出红紫色，但对方显然不是汞血境。
而很可惜的是，并非所有武功都能练到玉肌境。
杜宇曾经在论坛上看过，最开始天下流传的武功，不过是从修士们创造出来，打磨基础，用以提高引气入体的成功率而已。
后来传播过程中，经过凡人们的传播和再创作，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武功。
那些修士们所在的门派，自然是有完整的锻体境功法，供弟子修行到玉肌境。
而凡人们修行的武功，往往追求一时的杀伤力，追求极端，而忽视了对身体的锻炼能力，导致无法进阶。
整个青柳县，都不存在任何一个玉肌境武者，也没有能突破到玉肌境的功法。
而杜宇目前所掌握的两门武功，明月刀法可以突破到铁骨境，猛虎拳法可以突破到汞血境。
不过杜宇会的猛虎拳法并不全，因为汞血境的功法，一定是搭配有对应的战斗用的秘法的。
但应非没学到，所以杜宇也不会。
而且两门武功彼此间配合并不怎么样，刀法和拳法基本上没法同时使用，导致杜宇现在也就比柳变强点有限。
强的部分也是因为杜宇靠吸收大药，气血要更加强大一些。
不过对杜宇来说已经绰绰有余了。
他接下来会继续以柳变的身份，去袭杀五湖会的当家们的家属。
即便柳变这个人从此不再联系青皮帮，五湖会的当家们会怎么看待青皮帮呢？
尤其是柳变打了就跑，根本抓不住的时候，五湖会可能会把火撒在哪里？
今天五湖会的帮主已经体验过黄泥掉裤裆的憋屈感了，也该让青皮帮的帮主体验体验了。
两边打起来才好，打起来才方便杜宇浑水摸鱼。
至于玩得这么卑鄙，杜宇有没有愧疚感。
想了想李三持刀威胁难民的身影，想了想被柳变削成烤鸭的虎威武馆前学徒，还有被柳文卓玩死的下人等等，愧疚感是真没有。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就不是什么好人！
为了增强实力，为了在长生界往上爬，他根本不在乎要有多卑鄙！
他想活下去，想活得好，还想见识见识世界顶端的风景到底如何！
杜宇在房间内略微等待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再次闭上眼，选择了上线。
“哗啦！”
柳变钻出水面，听见对岸传来时不时的人声。
“上游没有！”
“那就去下游找！
一定要找到为止！”
点点的火光徘徊在河岸上，显然是五湖会打起的火把。
找吧，找吧，你们找到死也找不到的。
而且人都不在，他不就可以偷家了？
柳变悄悄地爬上岸，再次摸进了仓库内。
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借助黑暗的庇护，他并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偷偷地爬上房梁，柳变开始观察整个仓库内的防守。
由于大部分人手都出去搜寻跳河的柳变了，此刻巡逻的人显得有些稀疏。
不过柳变一时之间，也有些不知该从何下手。
他压根不清楚五湖会的钱财都藏在哪，反正不会就在仓库内大大方方地放着。
他的清心丹在青皮帮流传的比较广，可是在五湖会压根没人听说过。
想要吸收大药，获取记忆也行不通。
正当柳变一筹莫展之时，突然瞥见一道人影。
他嘴一咧，乐了起来，这不是李三吗？
……………………
李三浑身缠着绷带，瘫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百无聊赖。
上回要不是小弟来得及时，他差点被当场打死。
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基本也是个废人了。
五湖会虽然不至于直接把他扫地出门，但以往的地位显然是不可能再有了。
现在他还活着，无非就是有那么一两个忠心的小弟，每天给他送点吃的喝的，让他不至于饿死。
剩下的帮众，别说给予照拂，没落井下石都不错了。
此刻，他正和一群同样留下来看守仓库的帮众呆在一起。
没人在意躺在椅子上的李三，所有人正聚在一起赌博。
“草！怎么又输了，肯定是你们出老千！”
“玩不起就不要玩！赶快拿钱！”
“行行行，唉，今天手气不行。”
其中一名刀疤贯穿脸颊，只有一只眼睛的帮众似乎手气不太好，气得把钱袋往桌子上一扔，起身离开了赌桌。
周围看热闹的人立刻补上，丝毫没有中断的意思。
独眼龙似乎也有些累了，走到李三的身边，伸了个懒腰，随便找了个话题。
“哎，李三，你说他们能不能抓住那什么柳变啊？”
李三一动不动，没有回答的意思。
独眼龙讨了个没趣，有些挂不住面子。
他弯下腰，拍了拍李三的脸。
“都残了，还这么傲啊？”
李三还是不说话，仿佛跟死了一样。
独眼龙更加生气，猛地给了李三一巴掌。
“妈的，老子跟你说话呢！
听见没有？”
剩下的人都聚在赌桌处，压根没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李三这下终于有点反应了，他瞪着独眼龙，嘴唇蠕动着，似乎在说些什么。
“你说啥？”
独眼龙有些好奇地弯腰，想要听清李三在说些什么。
“我说……滚！
咳，呸！”
然而他刚弯腰，李三立刻就用震破耳膜的声音在独眼龙耳边大吼一声。
紧接着，又一口浓痰吐在了独眼龙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