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寻人
李纯一听瞪大双眼望着二皇姑。
“马元贽，宣太医，宣太医。”
李晓晓未进朝食，加上原本与婆嫂争执流产落下的病根。
紫宸殿外长跪，下肢麻木就急跑进殿中，已经耗尽体力直接晕厥。
“皇亲请留步，前面你不能过去。”
玄武门内，李定安被腰别唐刀的两名神策军伸手拦截下来。
“为啥？”
“见过公主。”
即使李定安亮出了代表公主身份的玉符，神策军见到玉符弯腰行了一礼，还是不打算放李定安过去。
“公主，你还是不能过去。今日皇上在麟德殿设宴款待来使。”
“我等收到禁令，皇宫除了朱雀门可以自由出入，其它门一律封锁。”
李定安看到两位神策军身后地上有血迹，另外一位神策军立即挪小半步，让李定安看清楚。
“这是什么意思？”
李定安指着大到信鸽，小到喜鹊，还有挖地的老鼠，翻墙的猫，无一例外的身中一箭，血迹斑斑的躺在地上。
“今日京师的皇亲国戚都在，宫外院墙百步内不得靠近。”
“宫内院墙三十步内不得靠近。从上面过的飞禽一律射杀。”
李定安皱了一下眉，梨涡只浅一边，她不是很理解为何这样做。
“怕有人驯兽投毒。我等只是奉命办事。”
另外一名神策军见状，连忙解释完又抬手道：“公主，请公主屈身回去。不要为难我们，洛阳皇宫刚逃过一劫。”
“将军推测，叛贼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来使入宫，更又可乘之机。犯了大事，罪连三族。”
李定安想既然都来到这儿，离宫墙有三十步，知道王士则在哪也可以大喊一就能叫到。
“你两知不知晓神策将军王士则在何处？”
两人互看一眼同时摇头。
“公主，属下不知将军在何处。就连我兄弟二人左右五十步的守兵是哪营都不知晓。”
“一但我们僭越。他们也必将我们捉拿问罪。”
李定安望着二人的眼神，明显就是知情不报。
李定安拿出李怡抄好的一份契丹文，贝齿紧咬一下红唇，翻开上面的天书文字双目圆瞪，叹息的摇摇头。
“唉，那算了。他等着回去给他那可怜的弟弟王士平收尸吧。”
李定安折起那长发黄的纸，转过身走了几步用余光瞟了两名士兵一眼。
一人小声嘀咕着，一人连连点头。
“公主请留步。快到午时，王将军应当会去中书省找公公们点卯、放衙。至于中书省在何处，属下不知。”
“点卯、放衙？”
从未上过一天班，又过着衣食无忧日子的定安公主，疑惑的看着天天上班看似体面，却时有家人饿肚子的两位神策军。
“就是按时到中书省那在公公面前漏个脸。”
“哦!”
李定安连连点头。
在她的记忆中怪不得有啥聚到一起的大事，有些太监拿着纸笔，一个一个的点头瞄一眼再画一笔。
“王将军与我们不一样，不必像我们一天像木头一样站着。公主你去晚了可能就不着他人了。”
“多谢，告辞。”
公主给两位神策军行礼，让他二人受宠若惊的回礼，这话题估计在神策军营中得吹嘘半年。
麟德殿中，李怡勉为其难的离开皇兄皇嫂。
在他内心中想了无数遍问谁是王驸马的话。
若长得跟杜悰一样帅就夸王驸马一表人才，绝配公主。
若王驸马长得胖就夸人有福气娶了公主。
若王驸马长得高就夸优雅中透着一丝高贵，配得上公主。
···
总之无论如何，小嘴甜点总是有好处。
他准备在驸马解答完上面的契丹文以后，再夸他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皇子，你怎么跑这边来了？”
李怡低头走着想着，还好抬了一下头，不然与刚过来的权德舆绊倒在一起。
“找人。”
“老丞相，你在干啥？”
“跟你一样找人。”
李怡发现权德舆的目光，大多数时候都是往戏台子那边看。
“老丞相，问你一下，王驸马是哪位？”
权德舆疑惑的看着李怡，李怡此时被看得特尴尬。
“皇子，老臣老眼昏花，连我儿子都找不着，怎么可能找得到王驸马。”
“皇嫂说坐在那晃着脑袋的那几位其中一位。”
李怡手指着皇亲那边几位戏曲听得摇头晃脑的男子。
权德舆虽有些老眼昏花，不过他能清楚的看到几位皇亲戚的面庞，一眼就认出了阳安公主与李怡口中的王驸马。
“他呀。王承系。”
李怡一听大喜，见权德舆摸着他那雪白的胡须洋洋得意。
还不忘偏头过去看一下戏曲表演。
李怡连忙问道：“老丞相认识？”
权德舆面露喜色语气深沉的道：“当然认识，你猜阳安公主下嫁是谁给牵的线？”
李怡要伸出去指权德舆的食指连忙收起。
“你！”
权德舆双眼微闭开心的点了几下头。
“当然，公主下嫁王承系刚一完婚没多久，老夫就从礼部侍郎转到了户部侍郎。”
李怡顿感芝麻真会掉进针眼里头。
“公主的封号也是老夫想的。”
此时权德舆沉醉其中，忘记了找他的犬子权璩。
毕竟这是他仕途走得最顺的一次。
李怡也好奇的问道：“叫啥？”
“成德又名阳陵，嫁给成德王承系，成德安，阳陵安。所以称之为阳安公主。”
“阳安公主？”
“嗯”
权德舆摸着自己的胡须得意的点点头，此时舞台上的戏曲正到高涨之时，他心思早已不在戏曲之上。
而是等待着小皇子随之而来的惊讶和夸赞。
“哦，那我二姑祖叫义阳。就是舍生取义的嫁到成德。”
“小皇子聪明过人。”
权德舆竖起大拇指，在李怡的小脑袋前晃了晃。
“他的婚事也是你定的？”
权德舆并未得到李怡的夸赞，而是一声惊呼后话题一转的质疑。
“义阳公主下嫁王士平时，老臣任转驾部员外郎兼知制诰。”
权德舆怕小皇子听不懂又解释道：“专管朝廷马车的。”
李怡的小手这才从下巴离开。
“王驸马跟王士平啥关系？”
李怡的小手又回到下巴上。
“嘶，就跟义阳公主与阳安公主一样，大着一辈。阳安管义阳叫故姑，新驸马管老驸马叫叔。”
李怡恍然大悟的晃着头，此时的他不知道老驸马，跟二姑祖关系闹得那么疆，姑母为啥还又嫁新驸马，就不怕重蹈覆辙。
“公主驸马你应该叫什么知道吧？”
权德舆怕李怡求人办事还不懂事，毕竟他在自己家中，亲耳听到李怡喊直元为李将军。
洛阳回京师的路上倒是改了口。
阳安公主比魏国夫人更比李怡亲，这李怡不能搞错。
“知道，阳安公主我叫姑母，驸马当然是我叫姑父。”
“聪明。我带你过去见他。”
权德舆给李怡竖起一个大拇指，拉着李怡的小手就往皇亲的方向去。
戏台上，锣鼓熏天，一老一少站在台上，红脸老生，架子花脸小生一唱一合。
“书生叫韦固，见着老人家有礼了。”
“韦秀才，你到这宋城作甚，读得什么书？”
“来这寻一门亲事儿，读得是那考取功名的《四书五经》。老人家，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书，小生怎看不懂？”
李怡转头往戏台上看，红脸老生抬手做翻书状，架子花脸假装奏过脸面去。
“哈哈，我这乃是阴间之书。”
架子花脸做惊讶之态，红脸老生指着手掌连连点头。
“韦秀才，老夫与你看了，你的娘子如今才过三岁，待她出嫁与你，需再等十四个年头。”
李怡被权德舆拉着，他将食指放在自己嘴角。
“真点背，送本皇子来到这个世界，直接从王爷干起得了。小小年纪，娶个王妃真的还要再等十四年。”
李怡边侧着脸看戏台上，边骂道这个平行世界的造物主。
竟然将他重生成小娃娃。
“皇子看路。”
若不是权德舆一把拉住，李怡的嘴早怼在哪位皇亲国戚的脸上。
绕了小半圈，终于是来到安阳公主与王承系面前。
“公主，驸马。”
权德舆走到驸马公主面前叉手弯腰行礼。
驸马沉迷在戏曲当中，公主顿时目光立即从舞台上转过来。
看着似权德舆孙儿的李怡，惊讶的问道：“这是？”
李怡的外套被太子弄脏，被皇嫂脱去，象征身份的玉佩也一起拿走。
阳安公主惊讶了一下指着李怡，她与驸马共枕几年，夫妻恩爱。
美中不足的便是不曾有一儿半女，前断时间刚认了一个义子。
李怡看了自己一身没有花纹的内白袍，连忙行礼道：“姑母，姑父好。”
阳安公主一惊，这是莫不是魏国夫人认养的娃，跑这来攀亲戚来了。
阳安公主一想不对，魏国夫人认养的是义女，若真领到她面前她还得叫人家姑母。
“这是你皇侄儿，陛下的十三子，郑娘娘所生。他有事找驸马。”
李怡尴尬的收回行叉手礼的双手。
阳安公主倒是对眼前的这位老头子有些印象。
见过权德舆，就是记不起来他干啥的。
“承系，找你的。”
“哦？”
阳安公主拉了拉王承系的衣袖，王承系目光不是很乐意的离开戏台。
“见过姑父！”
李怡立即再做叉手礼低头行礼。
抬头一瞬，他仿佛看到躺在床上绑一身绷带，还打着石膏的那位在这坐着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