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李愬”将军
裴安手里的烈酒，仅是几滴到嘴中就冲得不行，更何况一大口的量灌到鼻孔中。
鼻孔喝了酒的裴安连连咳嗽好几声，到了前面岔路口忘记了转马头。
“御！”
“咳咳咳···”
马车停了下来，李怡两只小手给裴安捶背。
“裴大哥，好些了嘛。”
“好些了。”
裴安终止了咳嗽后拔开酒壶塞子又含了一大口酒。
李怡只见裴安喉咙一动一口烈酒被他咕嘟吞下。
“哎呀，马车跑着的时候就不能搀酒。上次在马背上就这么着过一次道。”
裴安吞下烈酒自省完，还想再来一口，晃了晃酒壶里的酒没剩多少，便有些恋恋不舍的合上塞子。
裴安将酒壶放在木板上，一步跃下马，牵着马头调正回皇城的方向。
裴安随即一跃又跳上李怡旁边坐着。
不一会儿，后面拉奴婢家丁的马车也跟了上来。
裴安头偏左边看了一下西边的太阳，他能在宵禁之前赶回营中。
马车开始缓速的向前行驶。
“裴大哥，你年纪也不大，怎么喜欢喝这么烈的酒？”
“家翁年少叛逆，游历四方。在衢州遇上了家母，衢州男儿都仰慕娶回家的醉西施。”
是个家境阔绰又带点儿叛逆少年逛酒吧的故事？
李怡一听瞬间来了劲，把方才问打听李愬那人的事儿也抛之脑后。
“家母有倾国之姿，贼人眈眈之躯，但是煮得酒特别怪。有时候甜，有时候苦，有时候烈，酒量不好的酒客饮几口便有醉意。”
李怡双手拖住下巴盯着裴安，只见他复述之时面带苦笑。
“那时醉西施年少芳华，煮得酒再烂也会有人来尝，来尝之人要么是垂涎美色，要么是喝酒赌气。”
倾城之姿，有人垂涎。
倾国之姿，贼人眈眈。
李怡会意的点点头。
“家翁本是河东裴氏，出身名门，但又不喜欢河东狮吼。”
“见到家母柔声迎客，路边煮酒，来饮之人络绎不绝。”
李怡一听哈哈大笑并回道：“令尊大人当时就被勾去了魂。”
李怡的笑声依旧持续，裴安见路有些颠簸就将马绳递给李怡。
“当时家母见到家父时只顾看家父书生意气，相貌堂堂，谈吐优雅。家母眼睛只顾看，手中的柴火不停往火炉里加，那锅中酒料也被一通煮坏。”
“干柴烈火，烧得旺，烧得旺。”
李永安醉醺醺的声音冷不丁的从李怡身后传出，还伴随着手拍打木板的声音。
“哈哈哈。”
“嘿嘿嘿”
李怡跟裴安一听同时哈哈大笑，李永安也跟着轻笑起来。李怡眼泪水都笑得流了出来。
“公主说得好。”
姐姐李永安不知多大的力气，将李定安一起拖到帘子门口，并应上了那句干柴烈火。
裴安停下马车，李怡转过身去，刚要将两位姐姐拖进去。
只见李永安抱着姐姐一个翻身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这床被子怎么那么重。”
李永安说着便一把搂住姐姐李定安的腰。
李怡摇摇头又坐回了原位。
“你们怎么那么慢。”
裴安见不用帮手，后面的马车终于是跟了上来。
裴安过去问到同伴。
“这不得怜香惜玉呀。”
说完拉开帘子，后面的婢女们一通给裴安行了一个礼，同时各自抛着不同的眉眼。
裴安一见不愧是公主府的婢女，样貌都还过得去，不像于府门前站在驸马旁边那两个，长得跟歪瓜裂枣一样。
裴安对着同伴与车中的婢女一笑，吩咐同伴注意避坑转身离开，马车上的帘子又盖了起来。
裴安坐回马车上，拉起马绳。
李怡坐在旁边想听郎才女貌的后续。
“皇子，你方才问的李素不仅是猛将，还是个百姓受爱戴的大功臣呀。”
李怡一听眼前一亮，顿时才想起来他差点将要问的人给抛脑后了。
“这么说，你认识李素。”
李怡见裴安点头，内心立即燃起来希望。
“何止认识，元和初年，衢州闹饥荒，李素将军未来之前那两个月名不聊生。”
“当时我一人呆家，父母运酒到别处，第一个月还好，勉强能喝白水粥填饱肚子，第二个月莫说喝白水粥，就算是老鼠、蟑螂都不见一只。”
裴安讲到灾荒之时，特意将手上的酒壶握在手中摇晃着。
“街坊领里有的去吃观音土、有的逃荒、有的拦路抢劫、听说有的刚出生的婴儿互相换了煮成菜。”
裴安说着，眼泪如雨，鼻涕如雷。
李怡刚在手中寻找着些什么，裴安没那么矫情，袖子一抬，将眼泪鼻涕一把擦去。
“当时不到一月街上的行人逐渐减少，但是却很少见有人家出殡。我们酒邻里面的一个小伙伴出去望长辈们有没有回来，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
裴安手抬脑袋一顿痛泣声，让街上的行人见到都是咋舌。
以为哪家的主人又死了急着去奔丧。
马车被李怡拉停了下来，他赶紧窜到马车里面将李永安的汗帕掏出来。
李永安的汗帕上有一阵少女香。
李怡连忙递给裴安，裴安下意识见到是绣花的汗帕不敢接。
李怡便解释道：“若是姐姐明日寻找，就说昨日喝酒掉了便是。”
裴安擦去一脸的鼻涕泪珠，只带着眼睛微红带血丝，眼中似进沙子般的眼眶继续驱动马车。
“外出的小伙伴不在了。开始我们几位守家的小伙伴以为必死无疑，外面不敢出去，家里没有粮食。”
“有的是粮食酿成的酒在地窖之中。那些日子我家地窖中最好藏。”
“我们几个邻里的小伙伴躲在里面饿了就喝上一口，每日就迷迷糊糊的能混一日是一日。”
裴安还是忍不住拿起酒壶象征性的抿了一小口。
从那一个月过后，喝酒对于裴安来说就像囗渴喝水一般平常。
“后来猛将李素将军来了？”
李怡眼中带笑的说到。
原来他心中能打突袭蔡州的李愬将军不仅勇猛过人，尽然也是个治世能臣。
裴安连连点头放下酒壶脸带喜色。
“李素将军一上任衢州刺史整治酷吏，发粥赈灾，到处调粮。原本因饥荒引起的民变都没有发生。”
李怡听了连连点头，脸色大喜，这正是他要寻找的那位，打趴吴元济平定淮西的猛将的李愬将军。
“不对，李愬将军是衢州刺史，你怎么会说他是名猛将呢？”
李怡感觉不太对劲，一个刺史怎么能跟猛将沾边。
“李素将军治理衢州有功，升为苏州节度使。”
李怡一听连连点头，节度使他知道，真正握有兵权的长官。
“治衢州有功，升为将军。”
李怡一插话。裴安连连点头。
李怡激动的握紧自己的小拳头，我可是要帮父皇开挂走剧本了。
大唐历史长河中，这个时期，他只记得几位名人白居易、刘禹锡、韩愈、柳宗元、元稹、李商隐、杜牧、贾岛、孟郊。
还有一篇文章《李愬雪夜下蔡州》。
就连他父皇李纯这个元和皇帝他都不熟悉。
身为天子，大唐帝王，同处一个时代，知名度远不如八大家的韩愈、柳宗元，甚至比不上一个骑小毛驴想推敲的诗奴和尚。
李怡暗想平定淮西的剧本主角终于是被他给找着了。
“元和二年，盐铁转运使李翁谋反，各州刺史都束手无策，不敢同李镝交锋。”
“李愬将军敢？”
李怡说完，裴安也笑着点点头。
李怡感觉自己又猜中了。
他心中的李愬将军果然是走剧本的，别人不敢接的仗他敢接。
“李素带领左右兵将，同贼将姚志安在州门大战。”
李怡听到此处激动的吼到“李愬将军以少敌多。披肩斩棘，以一敌百。斩敌将首级于马下？”
李怡想到同样是突袭战争史上的一个奇迹，李愬将军原来不止用了一次。
裴安连连摇头，李怡立即收回了一脸的惊讶。
李怡一脸失望，难道说裴安口中的猛将李愬将军就在那一场战斗中勇猛献祭了。
“他败了。李将军寡不敌众，是像你说的挥枪斩杀几名小将。”
“那他死了没。”
又见裴安摇头，李怡立即又恢复大喜之色。
心中默念胜败乃兵家常事。
李愬将军上一次载了，这一次淮西他将一战成名。
“没有。他在河南做少尹，行大尹的权力。”
李怡对这官职并不熟悉，但是一听裴安讲到后头好像是二把手的编制，行驶一把手的权利又打心底里佩服。
能有这样的待遇足于说明父皇对他很是器重。
“李素将军州门大战明知打不过，但是为了减少城中百姓被迫害，他在敌将来临之时主动开城迎敌。”
李怡突然抬手以说书人的口吻说道：“李愬将军身披甲胄，手握青龙偃月刀。那是左劈右砍，胳膊来了砍胳膊，大腿来了剁大腿。”
李怡说完，裴安还是一笑摇摇头。
“本皇子说的不对？”
“李素将军一把钝锏，马上单锏破长枪，马上单锏下斩马，三名小将抱成团，可惜不比桃源三结义。一锏一人皆坠马。”
李怡连连鼓掌，此时内心兴奋不以，那位下马定太平的良将终于是被他打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