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对唔住，我选寄几
红月高悬。
房间里一片明亮。
夏洛的脸上却依旧残留着些许惊讶的神情，下意识起身看向周围。
刚才还停留在耳边的哭泣声和祷告声已经消失了。
一切又回归了正常。
梦......
还是现实？
黑暗中沉睡的村庄寂静无声，或许只有明天才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夏洛拖着疲惫的双眼开门一看，又是两个熟人，酒鬼塔尔和奥洛夫，后面是一脸严肃的村长。
还没等他开口，满嘴恶臭的塔尔已经恶狠狠道：“小子，村长让我们帮你来搬东西！”
他说着就要推开夏洛闯进来，可腿才刚抬到一半，干瘦的身体却被人从背后一把拉住了。
“拉我干嘛？”
塔尔气愤回头，却见身边的同伴奥洛夫目露胆怯退后了几步，就连村长都皱起了眉头。
“齐格，你这是做什么？”
村里唯一的猎人，齐格，此时正眯着他那只独眼看着三人，高大的身体已经挡在了夏洛身前。
他是标准的诺德人。
身材魁梧，高大有力，如同一头壮硕的雪熊。
“我答应过神父照顾夏洛。”
“这座教堂，是他父亲留下的，理应由夏洛来继承。”
齐格的声音低沉浑厚，冷漠的目光让两个可怜的酒鬼连忙低下了头去，不敢看他。
他嘴里的神父，自然是夏洛失踪的父亲，理查德·奥布莱恩，两人平日里总在一起喝酒。
“他父亲？”
村长眼中忽然露出一丝轻蔑，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张契约来，上面清楚则地写着：
帝国历三五一年，晨星月十五日，向格林·克莱顿借取金币十枚，以修建教堂。
借款人：理查德·奥布莱恩。
借据？
夏洛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好好好，难怪村长见着他们父子俩，总是一副好像自己欠他钱似的表情！
原来是真的欠啊混蛋！
还是十枚金币？
可想到自己那个总是一脸随和的父亲，他又有些不甘心问道：“村，村长，那现在还欠多少？”
是了。
修教堂时自己还小。
截止今天为止，怎么说也得过去十几年了吧？
父亲多少得还一点不是？
果然。
村长听到这句话，马上想起了什么，点点头道：
“第一年他就还了我五枚金币。”
夏洛和齐格同时面色一松，可马上又听村长继续说道：“第二年又借了三枚，说是屋顶破洞了。”
“第三年又借走六枚，说是你病了，需要买药。”
“第四年.......”
三分钟过去了。
夏洛的脸色已经苍白无比。
十六年时间，他伟大的老父亲一共从村长这里借走三十六枚金币，算上先前修建教堂时欠的，合计四十六枚。
合着自己继承的不是遗产，是蚂蚁花呗啊父亲！
“齐格叔，让他们进去吧。”
夏洛让开了路。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阻拦的理由了。
“不行，没了这座教堂，你身体里——”
齐格却皱起了眉头。
很显然，他似乎知道些什么，可话说到一半又马上停住了，看着夏洛的目光明显有些担忧。
“没事。”
“让他们进去吧。”
夏洛却不以为然笑笑，拉着这位焦急的猎人走到了一旁，然后自顾自往外面走去。
教堂没了就没了，反正已经一个多礼拜没开张了。
可有件事他必须弄清楚。
那个孩子。
......
出了教堂，顺着农田间的小路一直走，便可以看到一栋低矮破旧的木屋，孩子的熟睡声清晰可闻。
夏洛看着里面的情景，眼中浮现出一丝惊喜。
那一切果然是真的。
既然如此......
入夜。
教堂里一片昏暗。
原本那座一看就粗制滥造的雕像已经被丢到了后院，取而代之的，是眼眶空洞的男子石像。
从今天起，这里就是属于黎明和黄昏之主，光明与黑暗的化身......世界的吞噬者——诺瑞斯的教堂。
神灵强大与否，取决于「它」所执掌的权柄。
而他们的主人......
克里神父跪倒在地上，看着石像的目光中充满了狂热，能拥有如此称号的神灵屈指可数。
哪怕是被称为众神之王，位列九圣灵之首的阿卡托什，也不过是时间的掌控者。
若是可以成为「它」在凡间的代言人......
“吾主......”
“我等在此呼唤您的降临......”
随着他一声令下，教堂里的人影纷纷低声祷告起来，狂热的呢喃声在黑暗中回荡。
与此同时，正躺在齐格家里的夏洛忽然胸口一紧，强烈的困意瞬间让他明白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来了！
又是那种感觉！
下一秒，强烈的眩晕感过后，他的视野内忽然出现了一片熟悉的场景，果然是教堂！
依旧是那奇怪的视角，仿佛忽然间化身成了巨人，居高临下俯瞰着信徒。
表演时间到。
咳咳。
夏洛清了清嗓子。
“何事？”
低沉的声音忽然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令每个信徒的眼中都流露出一丝惊喜。
「它」再次回应了信徒们的呼唤！
克里神父连忙抬手示意，嘈杂的祷告声瞬间消失，狂热的目光直视着眼前的石像道：
“吾主！”
“我，克里，祈求做您最忠诚的仆人！”
言简意赅。
克里神父说完便直接弯下了腰去。
他看似平静，可颤动的衣角却暴露了心中的紧张和忐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克里神父或许将为自己的冒险而受到惩罚时，那古老而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
“可以。”
话音刚落，一道深红色的光柱瞬间将克里神父笼罩了起来，片刻间他的胸口便留下一个星形的印记。
前所未有的知识冲进脑海。
还没等克里神父反应，那声音已经又在所有人耳边道：
“从今天起，尔等便是吾之神选在凡间的仆从。”
“神选？”
克里神父一愣，怎么还有个神选？
自己还真是个仆从？
吾主还真是.......
实诚。
可他不敢怠慢，哪怕是神灵的仆从，依旧是凡人不可企及的恩赐。
“吾主，还请告知神选之人的名字。”
猎人木屋内，双眼紧闭的少年嘴角微微上扬，胸口的奇异图案再次如同活物般蠕动。
“夏洛。”
“夏洛·奥布莱恩。”
“他，就是吾之神选，今后尔等侍奉之人。”
嘿嘿。
对唔住啊克里神父。
这届社团话事人，我选我寄几来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