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鹿岛佐奈子
别误会，这个圣光不是隐喻。
不是正人君子们喜欢看的那种圣光。
而是，实实在在的，辉光！
在圣光之下，庄舟豁然瞪大了双眼！
然而那辉光只是呈现了短短一瞬，很快就急转直下。无垠的辉光化作了海潮一般灰暗——压抑，苦难，痛厄，哀悼。简直是一切负面情绪的具象化，庄舟仿佛听到了什么高亢的赞颂声。
似乎在……赞颂自杀？
就在那足以埋没一切的灰暗中，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一个是个妹子，另一个也是个妹子。
懂了，原来在那一切的负面情绪中，是涩欲占据了主导！！
庄舟恍然大悟。
其中一个，是欧若拉。
鎏金色泽的秀发披在脑后，每一根发丝都映着太阳般的辉芒，流动的黄金般在身后一泻而下；碧绿的眸子灵动，像是精灵的具象化，像是将森林的静谧囊括其中。
对着庄舟，欧若拉典雅地抿唇一笑。
如果说，眼下的欧若拉是美神的降生太阳的化身，
那么另一旁的那位，大概就是欧若拉截然相反的另一面了。
从《水银虫》这本合集当中，最为象征着恶的存在。
是那位《斑雪之日》的女主，叫做鹿岛佐奈子。
站在欧若拉一旁的，那名少女是典型的黑长直。身着一身娇俏的水手服，胸前鼓鼓囊囊。她将头发扎成一束垂下，像是练过剑道的少女，身子如剑一样锐利。大概第一眼见到她的人都会觉得她是那种相当不好相处的少女。
可如果看过《水银虫》就会知道，这位是七篇中至恶的那位疯子。
鹿岛佐奈子，在那篇中，她经营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网站，在那个网站中，她宣扬着‘自杀’的崇高——不同与小日子的所谓剖腹自尽的悲壮，那纯粹只是觉得生命无意义。
而她本身并不这么觉得。
她为之感到喜悦的，只是人们被‘自杀’的念头所蛊惑。
在人们听信她的谗言，一个个自杀的时候，她对此感到由衷的欢快——甚至，在男主的姐姐自杀之后，她还亲自登门，借口抚慰男主的母亲的创痛，与他母亲成为闺蜜。
甚至，导致那位母亲的自杀！！
在男主对警察的笔录之中，在结尾处，他坦白自己杀死了鹿岛佐奈子。但其实并没有死去，以男主的情绪剧烈波动作为《斑雪之日》这篇的结尾。
——「没错，那个女人只不过是在享受死亡，就像舔着甘甜的奶油一样」。
这就是眼前这个少女的恐怖之处。
“夫婿，你找我做什么？”
欧若拉开口，这个称呼令庄舟感到一阵别扭，
“是想要我看看你老家的模样吗？”
她轻轻笑了，像是羽毛在轻轻飘扬。
“可惜没什么兴趣呢。很抱歉地先走了，那地方离开我不行。”
“嗯？？”
来不及伸手挽留，庄舟看着欧若拉如昙花一现般离去。
原来呼应自己的呼唤只是为了彰显一下存在感是吗？
无力吐槽，毕竟欧若拉的存在不同于被「活体炼诡术」炼出来的诡，真的挺像是邪神呼应信徒召唤那样。至于真正被自己炼出来的那位……
好像还被欧若拉无视了来着？
庄舟将目光投向鹿岛佐奈子。
后者此刻的表现，真像有种大和抚子般的温驯。
原本，在被‘炼’出来的那一刻，她正四处打量着，不时伸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看，神色专注，一字一句地读过去。若是戴上一副眼镜，就是十足的文艺美少女风范了。
讲真的，要是光看外貌，庄舟想象不出她体内深藏的恶。
他忽而想到了三岛由纪夫的那本《天人五衰》来。
“鹿岛，你过来。”
庄舟招了招手。
“怎么了？需要我用手服侍主人吗？还是用嘴巴或别的地方呢？”
说这话的时候，鹿岛佐奈子面色如常。
却如五雷轰顶般，将庄舟轰得外焦里嫩目瞪口呆。
不是，小妹妹你说啥？
“主人很不难以理解这点吗？按照瀛洲传统，主人为我带来了新生，我就要终生为主人服务——就像你们东夏人说的那样，‘我变成了主人的形状’，而涩欲这种恶，是在我第一眼看到主人时，主人你的心告诉我的。”
鹿岛佐奈子看着面容僵滞的庄舟，声音清冷，却潜藏着直钻人心的魅惑，就像是一只小虫子在他对封闭坚硬的心房上，钻出一个足以给自己见缝插针的小孔，就要上前去。
庄舟反应过来，双手抱胸，面容警惕地盯住她。
很想仰天悲愤地质问上天，怎么自己碰到的全不是正常人啊？
欧若拉是上来就叫老公，这位更是贴脸开大叫主人！！
虽然有一说一，被这么一叫确实挺爽的……
“主人，你中计了。”
出乎庄舟意料，鹿岛佐奈子并没有将她的咸猪手探到自己身上。
而是绕到自己身后，自顾自地打开了电脑。
由于背对着庄舟，
他看不到鹿岛佐奈子嘴角浅浅勾起的一抹弧度。
“主人，你的电脑该怎么申请地域名？我想要开一个网站。”鹿岛佐奈子继续说道。
庄舟当即上前，将她素白的手从电脑上甩开。
同时，不悦地看向她。
还能开什么网站？
当然是那个诱导人自杀的网站！
令他厌恶的那个网站！
“主人，你摔疼我了，”
鹿岛佐奈子的脸上，再度浮现出计谋得逞的脚下的笑容。
明媚开朗地看着庄舟，“主人你看，主人你又中计了。”
又是一条小虫子无声无息地潜入心底。
庄舟这回感觉到了，钝感力再怎么强的人，也能感受到心头的那股无名火和欲火的亮度升起。于是心底顿感一阵悚然。
——是水银虫。
他豁然抬眸，看向那个在自己心底被暗暗列为恐怖的少女。
穿着水手服的少女歪了歪脑袋，脸上的笑容盛放。
“主人，您是不是看得到我的价值了呢？”少女的声音甜腻，将庄舟的电脑转到自己面前，歪头看向他，“所以，您愿意信任我吗？我这次开网站，是想要帮助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