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怪人
铁路?
据说多尔市的纺织工周薪达到了四先令。
而等铁路建成后,想要登上蒸汽火车的价格也十分便宜,仅需二便士。
这么看来,似乎是好事……普拉门继续往下看。
报纸上还讲述了铁路连通两市的诸多利好,以及多尔市的繁华。
这是巴伦市早报的老传统了,几乎每一期的报纸上都会有一些体现多尔市美好生活的故事,颇有种公知文章的感觉。
可想要跨过两座城市之间的障碍并不容易。
除了人类占据的地盘,大陆上的其他地方几乎是荒芜且可怕的。
不论是恶劣,极端的天气,诸如暴雪,十年不曾停止的大雨,或者夜里五十度的高温,在当中生存都变得极为困难。
加上荒野上可能存在的畸变生物或者原生魔兽,使得想要实现各个地点之间的交流变得极为困难。
即便在同个公国之内相邻的两座城市,从巴伦市到多尔市的方法只有缴纳一笔昂贵的费用后,跟随庞大的教会队伍一起出发,一年两次。
这种方法的弊端不少,其中最令人头痛的莫过于高昂的费用。
一金镑只能跟在教众后面,不仅不提供任何食物跟水,连安全都没有保障。
要想坐上马车,享受美食以及超凡者的保护,就得翻个几十倍的价格。
而那些小型的赏金猎人组成的队伍,危险性太大,过于不稳定,价格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这让许多憧憬报纸上描述的多尔市繁华的底层巴伦市人望而却步。
每周的巴伦市早报都会留出一些篇幅来述说发生在多尔市的趣事,里面一便士一杯的克拉雷甜酒以及对工匠和手工者的优越政策令人动容。
加上去了多尔市的人就从来没有回来过,这更令人愿意相信那里的美好。
毕竟在铜齿轮大道的生活实在是太艰难了。
而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他们的面前,相信任何靠给富人打杂谋生,或者在蒸汽工坊里每日每夜劳作的人,都不会拒绝。
一旦铁路正式运行,想必是不会再有人愿意选择其他的出行方式了。
难怪这些人那么疯狂……普拉门将报纸折叠起来捏在手里,找准伯曼斯特十二号的方向。
片刻后,糟糕的谩骂声再次响起,那怪人像极了冲锋陷阵的骑士。
……
伯曼斯特街上的每一户都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立盥洗室。
普拉门将水闸开到最大,让那怪人站到底下,浑浊的水流直接冲刷到下水口里。
简单去除了一些怪人身上的下水道气息后,普拉门拿来混合着奶油,以及烤猪排的面包,塞到了他的手里。
看着立马狼吞虎咽起来的怪人,或许是因为当初穿越来的第一天就碰见的他,让普拉门莫名生出一丝亲切感。
这个怪人从小普拉门十三岁的时候开始,就经常跑去米苏姑妈家乱喊乱叫,每一次都被轰出门外。
没想到等自己搬到了伯曼斯特街时,他也跟了过来——倒是有种莫名其妙的毅力。
“小鲁特!”
阿嘉莎从门外回来,无视了蹲在地板上正在进食的怪人。
她在出门之前就发现了他,虽然没有弄明白普拉门为什么把他放了进来。
明明最看不得办事处内有什么污渍,连垃圾都得半天一扔。
“交代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阿嘉莎小姐。”他平淡的回复着,抽空理了理卷起来的袖口,这是为了防止水珠溅到衣服上。
阿嘉莎轻轻一蹦,坐在了副沙发的靠背上,两手支撑着身体。
“哦……我问了一圈,并没有人认得那些动手的暴徒。”她下意识咬了咬下唇,仔细回想道:
“不过他们的反应有些奇怪。”
“奇怪?”普拉门坐直了身子,把目光投向了阿嘉莎。
“对,就是奇怪。”阿嘉莎语气变得肯定,认真的看着普拉门说道:
“在我说出自己住在伯曼斯特街十二号之前,每个问过的人都只是表明自己不曾看见。可当我说出身份后,他们的脸色都变化的很快。”
因为我们的原因?有谁威胁了那些目击者或者知晓内情的人?
普拉门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感到有些头痛。
照这么说的话,线索到这里就真的断了?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头绪,掌握的信息太少了,背后很明显有一只手在阻挠普拉门的行动。
可要是就这么放弃,且不说前面的事情不可能一笔勾销,后面绝对还有无休止的危机。
在解决幕后黑手之前,普拉门连睡觉都是睁着一只眼睛的、
既然有了第一次就绝对会有第二次,这样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
普拉门站了起来,如果依靠自己无法解决的话,还是需要借助猎魔人的力量。
“小鲁特,你不是有个叔叔是猎魔人嘛,或许我们可以找他帮忙?”
帮忙,也不是自己不想。
普拉门叹了口气,对阿嘉莎解释起来:
“猎魔人并不是一两个人的一言堂,需要证据。”
“而已经过了这么久,不管是治安局亦或者猎魔人,他们都没有半点动静,已经说明了一切。”
在普拉门心里,他已经觉得连艾德都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那自己再去寻求帮助,多半也是没有任何结果,没有必要给艾德老叔徒增烦恼。
“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阿嘉莎忽然开口,带着一丝询问的意味看向普拉门。
算了……吗?
他看向两块熊皮门帘间的缝隙,就在门后,那里绑着隐蔽的细线,连接到二楼两人的卧室中。
一旦半夜或者什么时候有人闯入,丝线连接的铃铛就会第一时间预警,方便他们能有反应的时间。
不过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糟糕了。
并且普拉门甚至不能保证米苏姑妈家的安危,他从来不敢高估任何人的良心,那绝对比蒸汽工厂每日排放的废水还要黑。
绝对还有办法,那帮人不说,那他也有千百种方式从他们嘴里撬出来。
普拉门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狠,在涉及自身以及身边人的安危时,他从来不会自诩为一个绅士。
“我出去片刻。”
他单手抓起搁置在沙发边缘上的藏蓝色双排扣大衣,脸色冰冷,朝着门外迈步。
“祂来了,祂来了……”
饱腹的怪人又开始乱叫起来,沙哑的嗓音在办事处的大厅里大声嚷嚷着: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