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武器铺
商铺内部的布局有点像前世的古着店，入门处的两侧墙壁上零零散散挂着些小物件，屋子中间有个玻璃展台，从上面发黄的污渍来看，已经许久没有人清理了。
在房间尽头是通往楼上的木梯，旁边挂着一张有些年头的羊皮，深棕色，用墨水写着“武器定制”。
“喜欢的可以拿出来看看。”一位头发卷曲且发白的年长者坐在留有墨迹的羊皮下面，很随意的开口。
这位大概就是这家超凡物件商铺的老板，果然跟艾德说的一样，不是很喜欢搭理客人。
普拉门微微点头，开始缓慢挪动脚步，打量起店里的物件。
玻璃展台里摆放的一共有五把款式，类别不同的迅捷剑，它们的护手样式繁多，从最简单的一字到能将握手全部包裹的镂空秘银护手。普拉门见猎心喜，将玻璃窗拉开，从里面取出了中间位置的一把。
细长的剑身上是环绕的蛇纹，暗沉的银色并没有十分耀眼，却彰显着贵气。一字形黑金色的护手，铁心木握柄，用夜桉木制成的亚麻布缠绕。
用力握住剑柄，布条略微粗糙的质感加上重叠缠绕后带来的弹性，在战斗中能很好的防止武器脱手。
普拉门轻轻挑起一个简单的剑招，意外的发现手感也十分不错。
“如果低于一金镑我就买了。”他暗自嘀咕，偷偷的看了一眼价格。
嗯……
普拉门慢悠悠的假装研究了一番手中的剑，接着把目光放在了其他的武器上，轻轻的将这把迅捷剑放了回去。
其实也不是很喜欢这种细剑，再看看其他的吧。
他扫了一圈，把目光锁定在了一旁不显眼的木质橱窗上。
按照惯例，放得越偏僻，越说明这个东西不太赚钱。
普拉门靠近橱窗，古铜色木板十分光滑，里面摆放着一些长度偏短的刀剑。
其中第一套武器就吸引了他的目光。
两把短剑，一把偏长可以用作主手武器，另外一把则用作不时之需。
足够粗的剑把上装饰着复杂花纹的银丝……简约风，不错。
普拉门却不急着拿起短剑详细观摩，他先打量了一眼价格。
嘶——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用刀。
又不是金子做的，竟然敢问我要十金镑！！
在普拉门的计划中，那笔赏金大部分都得填进欠款里，而能用在日常花销上的，只有五金镑不到。
这笔钱里，还不包括普拉门在铜齿轮大道那处公租房木板门的维修费用。
别看木板门不值钱，但是在黑心房东手里，这块木板的价格几乎要跟整个公租房的价格相当了。
普拉门走走停停，脸色在不断变化。
最终绕了一圈，普拉门两手空空的站在了老者面前。
他的脸色有些迟疑，眉毛揪在了一起。
“先生，需要点什么？”
似乎是看出了普拉门的窘迫，老者放下了手中的《王国简史》，眼皮耷拉，灰色眸子有些暗淡无光的注视着他。
面对老者的询问，普拉门刚想开口，就看见了他背后羊皮上跟那几个大字格格不入的细微墨迹，标在羊皮的右下角。
“定制价格十五金镑起，材料自费。”
而在羊皮的另一处边角，还写着“一经售出，概不退换”。
他面无表情，语气一顿，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淡淡说道：“这里能修手杖吗？”
老者一愣，又重新把放下的书籍捧了起来：
“一金镑。”
一金镑……普拉门松了口气，如果只是把里面的剑刃重造，再加上一点点秘银，应该不至于太贵吧？
……
等待杖剑造好需要两天的时间，普拉门直接回到伯曼斯特街十二号，街道口有些喧闹。
关于凶手的调查出现了变化，他决定重新从那几人入手，将重心放在搜集他们的身份信息上。
之前先入为主的观点，导致普拉门错过了一些信息。
这也让他汲取了一个教训：走访调查取证很关键。
第一步自然是寻找目击证人。
至于铜齿轮大道的那处公租房，则继续维持原状，赫多涅教派即便没有对自己出手，那普拉门也不介意钓鱼执法，赚点外快。
“巴伦市早报！四分之一便士！”
“斯瓦蒂大公将把蒸汽火车开进巴伦市！”
“前往多尔市的路费不到二便士！”
巴伦市早报是伯曼斯特街唯一流行的报刊，因为用大量篇幅登载引人深思的“社会哲理”，“时政变化”而……
好吧，由于该早报主编是巴伦市市政厅的某位委员，所以里面刊登的东西无聊的令人发指。
在几年前经过改编后，加上了一段低俗，野蛮，引人发笑的色情玩笑，以及某些更加下流的女士相片后，意外发现每周销售量翻了一倍。
不过绅士们多半是驱使自家仆人去购买早报，以免自身形象受到影响。
像今天这般哄抢的场面，如果不是公爵夫人出轨的趣闻，恐怕也是税收大幅降低。
说到公爵夫人，普拉门也曾在报刊上看见过她的画像，只能感叹斯瓦蒂大公的眼光跟自己有异曲同工之妙。
普拉门看着熙熙攘攘堵在自家门口的人群，实在不想靠着蛮力挤进去。
要是让米苏姑妈看见，肯定会用邻居家的扫把狠狠抽打他的大腿，并重新送他回礼仪学校重修。
但一直在这等着，也不是个办法。
他看着没有丝毫减退趋势的人群有些发愁，直到在不远处的小巷里发现了一个人影。
……
“祂来了，祂来了！”
一个神情癫狂的怪人甩动手里一坨跟污泥混在一起看不清本来模样的衣物，一边嚷嚷着：
“祂来了，祂来了！”
本就不是很宽敞的街道上到处都是人，可一见到这疯子怪人靠近，一个个骂骂咧咧的后退。
“哪来的疯子！”
“离主人远点！”
“往旁边稍稍，该死的肥青蛙，没长眼睛吗！？”
拥挤的人群被挤开一条通道，众人面露嫌恶的避让浑身沾满污垢的流浪汉，他身上那股下水道的气息扑面而来。
在流浪汉的身后，普拉门面无表情的跟着，距离不远不近。
这个方法果然好用，感谢这位脑子有点问题的老伙计。
为了报答他，付出的代价也不过是一顿正餐。
普拉门走到了报童面前，用四分之一便士的价格买下了这周的巴伦市早报。
将报纸摊开，上面的墨迹十分清晰，几个大写的文字烙印在最显眼的位置：
【经斯瓦蒂大公与巴伦市市政厅初步协定，将于新世纪1006年1月1日起，建造通多尔市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