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村寨
老妪听完姜獒的解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中的怀疑削弱了几分。
姜獒趁热打铁道：“眼下天色已晚，山中又多是些豺狼虎豹，不知老人家可否让我们在寨子中借宿一晚？等到明日天亮，我们再寻路回去。”
说着，姜獒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银锭，递到了老妪面前。
老妪看了一眼银锭，长叹一声。
“哎，不是我们不愿收留几位客人，只是我们族中祖辈定下的规矩，从不让外人在寨里过夜。”
“就不能通融通融？”
“规矩不能破。”
见老妪态度坚决，姜青屹等人也不好强求，只得暂且应下。
这时，花娘子笑吟吟地走上前来。
“我们几人先前并未做好在山中过夜的打算，干粮准备的不足，也没带照明取火的工具。”
“这会儿天还没全黑呢，您看可不可以让我们进到寨子里，与村民们交换一些粮食？等到太阳落山，我们立刻离开。”
老妪的目光在几人脸上扫过，见他们态度诚恳，神色稍稍缓和。
她思索片刻，最终点头同意：“也罢，你们可以暂时进寨休整。不过记住，太阳一落山就得立刻离开。”
姜獒等人闻言大喜，连忙道谢。
他们跟随老妪进入寨子，村里共有十几户人家，已经世居在此几十年了。
村民们几乎与外界断绝了联系，只在每月月中，会派人去附近的乡镇换取一些米面油粮。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银钱在这里还有一些价值。
姜獒借着换粮食的名义与村民们攀谈起来，他出手大方，银锭一枚接着一枚送出，很快就博取了村民的好感。
借此机会，姜獒向村民打听十不全菩萨庙的消息。
姜青屹则带着其他门客来到老妪家做客，继续商讨几人去留的问题，看看能不能有一些通融的余地。
姜粟粟听得有些无聊，便拉着李自然在寨中闲逛起来。
寨中的房屋都是用土坯砌成，屋顶覆盖着厚厚的稻草，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金黄。
像姜粟粟这样从小就过惯了富贵生活的世家小姐，自然是没见过这些的。
她东摸摸西看看，眼中满是新奇。
两人在寨中转了一圈，遇到了一个蹲在地上的小男孩。
他正全神贯注地逗弄着几只被他养在钵盂中的蛐蛐。
那钵盂由黄铜制成，表面雕刻着细密的纹路，一看就不是寻常之物。
看着小孩手中的钵盂，李自然眼前一亮。
他走上前，蹲下身子：“小弟弟，你手里的铜盆是从哪儿来的呀？”
小男孩怯生生地看了两人一眼，紧紧地抱住了钵盂。
“这是…这是我阿爸给我的。”
话音刚落，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从土坯房里快步走出。
看到两名外乡人正在与自己儿子说话，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客人你们有什么事情吗？”男人挡在了小男孩身前，语气里带着一丝防备。
李自然对这男人有些印象，正是先前与己方对峙的青壮汉子之一，似乎叫做阿力。
李自然拱了拱手，语气温和地说：“我刚才看到令郎手中的是一只钵盂，可能与我们要找的菩萨庙有关。令郎说是您给他的，就想向您问问，这只钵盂是从何处得来的？”
阿力听完，脸上的警惕稍稍缓解。
“也不是什么稀奇的玩意，这是我前些日子打猎时在山中捡到的。孩子喜欢，就给他拿着玩了。”
“您还记得具体是在哪里捡到的吗？”
阿力思索片刻，挠了挠头：“具体地方记不太清了，不过我打猎的地点就那几个，如果我亲自过去，应该还能找到。”
李自然闻言大喜，连忙说：“那能否麻烦您带我们去看看？若是找到了，必有重谢。”
“这个……”阿力犹豫不决。
姜粟粟见状，直接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递到阿力面前。
阿力看着银子，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后一咬牙，伸手接过。
“行吧，我可以带你们去。不过得先问问婆婆的意思。”
阿力口中的婆婆正是他们先前在寨门口遇到的那位老妪。
此时，姜青屹等人正在她家中做客。
李自然匆匆赶到老妪家，将先前的发现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众人听闻此事，都感到一阵欢喜，纷纷看向老妪，等待她的决定。
老妪本来还有些犹豫，但见到姜青屹又递上一枚金钗，终于点头应允，让阿力带他们去寻找捡到钵盂的地方。
……
太阳西沉，暮色四合。
山间的空气渐渐变得阴冷，树影婆娑，方向难辨。
阿力带着众人在山中兜兜转转了许久，却迟迟未能寻到他当初捡到钵盂的地方。
“奇怪，我记得就在这附近的……”阿力挠着头，一脸困惑，“怎么就找不到呢？”
“没事，别着急。”姜獒拍了拍阿力的肩膀，向众人提议道，“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什么也看不清楚。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明日一早再继续寻找。”
众人疲惫不堪，纷纷点头赞同。
他们在一处稍显开阔的林间空地停下脚步，拾柴生火，准备在此过夜。
简单吃过干粮后，姜青屹安排了几名门客轮流值夜，其余人则靠着树干闭目养神。
李自然辗转难眠，与正在值守的姜小狗闲聊。
姜小狗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与李自然年龄相差不大，两人很快就熟络起来。
他滔滔不绝地讲起爷爷姜獒的一些往事。
“我爷爷以前是绿林中人，后因劫了朝廷的火耗而惹上了官司。当时老主人还在朝中任职，担任太史执令，他可怜我爷爷的一身本事，把他救下，并留在姜家当一名门客。”
“爷爷他十分感激老主人的恩情，给自己改名姜獒，说什么自己是姜家的一条老狗，还固执的把父亲的名字也改做姜犬。”
“等到我出生，就顺理成章的有了姜小狗这个名字。虽然我也十分感念老主人的恩情，但这姜小狗实在太难听了，李大哥，你说是不是？”
姜小狗抓了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
李自然笑而不语，只是轻轻拍了拍姜小狗的肩膀。
姜小狗又絮絮叨叨了一些姜家的事情。
“老主人死得早，青屹少爷自打十四岁便开始接手姜家。他们一家子都是好人，对我们很好，只是二小姐顽皮了些喜欢捉弄人，这几年我可没少被他捉弄。”
姜小狗口中的二小姐，自然是指姜粟粟。
李自然趁机问道：“先前我就听人说起，姜粟粟还有一位姐姐，但这次到姜家我却只见到了青屹兄，这位姜家大小姐不在府上么？”
姜小狗刚要回答，周遭的树丛突然摇晃了一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