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圣女圣光，天地不仁，圣女圣光，护佑众生
“那便是魔龙教圣女吧，真是个人间尤物！”布鲁扯着嗓子高呼。
刹那间，两旁鬼面的侍卫猛地转过身形，眼神凌厉。
南宫卫眼疾手快，一把将他狠狠按倒在地。
“你这是不要命啦！此地可是魔龙教的总坛！”
朱栩抬眼望去，只见一位盛装华服的女子，在一众卫兵的簇拥下，款步徐行于园林之中。
看台上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她吸引，炽热而专注。
她身姿曼妙，一袭紫衣似烈烈魔焰，宛如盛开的曼珠沙华般明艳照人。眉如远黛，肌肤似雪，高高盘起的发髻，垂下如瀑的长发，飘带随风肆意舞动，更添几分妩媚风情。
她一现身，便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
朱栩惊讶地发现，在这些卫兵身后还用绳索绑着一名男子，同样戴着鬼面。不过直觉告诉他，那个人散发的气息，与柳生十三郎有几分相似。
“恭迎圣女！”
而在正面的大殿之上，此时缓缓走出一名阴沉的少年，身着黑色的龙纹长袍，在鬼面的遮掩下，散发出一股幽深的气息。
若不是听到他的嗓音，朱栩决然不会认为这是个少年。
朱栩觉得他的嗓音甚是怪异，陌生中透着熟悉，更像是刻意伪装而出。
两旁的魔龙教徒齐声高呼：
“圣女圣光，护佑苍生，圣女圣光，天地不仁，圣女圣光，护佑众生！”
魔龙教圣女点燃青铜鼎中的圣火，这些教徒当即纷纷伏地叩拜，呼喊之声响彻整个总坛。
漳州那位曾经的纨绔少爷闽王朱栩，或许难以觉察这其中潜藏的纷争。
然而此刻的他，却能清晰地看出，这些教徒人心各异。那些伏地叩拜的教徒，鬼面面具半面绘着彩绘，衣着亦有差别。而周遭大部分的教众，只是漠然旁观，甚至有人在窃窃私语，他们望向那名阴沉的少年，似乎在等待着某种指令。
“那些跪拜的，大多数玉松堂的人。”南宫卫凑近朱栩耳边轻声说道。
朱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些人大多身着半边红衣，袖口、领口的开口处印有玉松图样。
布鲁也想凑过来听，却被爱丽丝推开，急得他在后面直跺脚。
爱丽丝与南宫卫一左一右守护在朱栩身旁。
“你是说那些向圣女跪拜的人吗？其余那些难道是墨竹堂和寒梅堂的？他们似乎对这圣女并无太多忠诚啊。”朱栩对自己身中毒箭，醒来时出现在魔龙教总坛之事，尚未完全适应过来，只觉头痛欲裂。
“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爱丽丝弯腰凑近他，查看伤口，柔声问道。
“无妨。”朱栩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口黑血，显然毒性未清。他不敢用力咳嗽，每一下都牵动着伤口，疼痛难忍。
“我看你还是……”
朱栩摆摆手，询问南宫卫，急切地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顺便转移话题。
“南宫兄，我们为何会来到此地？看这些人的排兵布阵和周围的看客，此处似乎即将上演一场大戏。”
南宫卫摇了摇头，苦笑道：
“当日不慎，明教的据点被魔龙教端了，我等也被毒烟迷晕。醒来时那圣女来过一回，命人将我等软禁在此。”
“是我说出爱丽丝公主的身份，才有了如今这番待遇。不然，你还被关在大牢里，说不定早已性命不保！”
“你闭嘴。”爱丽丝娇嗔道。
“呵呵，想来也与此事有关。”南宫卫轻轻摇了摇头。
“刘居士不是说魔龙教、明教还有法兰西在这地方都有一定势力吗？为何他们敢对明教动手？”朱栩满心疑惑，此刻对南宫卫漏洞百出的解释颇为不满。
“这里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时空颠倒混乱，大明海的这些人不过是其中的微末存在。魔龙教在此地苦心经营多年，尚有一定话语权。明教早些年还算兴盛，这些年来只有少部分人隐匿其中。”朱栩看向爱丽丝，没想到这番话竟出自她之口。
南宫卫微微颔首。
“原来我还以为是你脑回路惊奇……”
朱栩叹息着。
“你才脑回路惊奇呢！你们俩连带这个南宫卫都在发癔症。”
“怎么还有我。”布鲁想凑近，只听到这句埋怨。
南宫卫微笑不语。
“好了，好了，错怪你了还不行，我送你的那枚玉佩还在不？”朱栩连忙转移她的注意力。
“在啊，你送我的东西，自然要贴身藏着。”爱丽丝查看了下佩戴在脖颈处，隐藏在上衣内的一枚玉佩。
南宫卫自觉地转过头去。
布鲁想要上前察看是何宝贝，被朱栩一把推开。
“这东西是个护身符，若是它碎了也无妨，便是替你挡了一劫。”
“神神秘秘的，也不知是真是假。”爱丽丝嘴上不饶人，心中却乐开了花，更加小心地收藏着，看这架势，哪怕自己受伤，也不愿这玉佩有所损伤。
“我看这些人并非都唯这圣女马首是瞻，那黑衣龙纹的少年又是何人，为何能与圣女并肩而立？”朱栩见爱丽丝这边哄好了，连忙转向南宫卫询问道，心中却对这个南宫卫多了几分提防。
不知不觉间，他变得有些难以轻信他人。
或许曾经那个漳州的王爷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而此时，却多了几分深沉与谨慎，连朱栩自己都不大喜欢这样的转变。
“魔龙教出现了一位神秘人物，本是圣女身旁的护法，如今魔龙教三堂倒有两堂堂主认其为主，分别是寒梅堂和墨竹堂，玉松堂则左右摇摆。据我所知，魔龙教逐渐分成了两派，这派别的划分似乎与那东海外的扶桑岛有关，这位护法与幕府的将军合谋，对天皇发动了战争，圣女的亲卫则多番从中阻挠。”
“那这圣女不是被架空了吗？”朱栩疑惑道，看这情形，柳生十三郎的事情绝非他所说的那般简单，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也不尽然，就魔龙教分布在大明海的教众而言，他们唯一的信仰，依旧是圣女。毕竟在这危机四伏的大明海，‘圣女圣光，天地不仁，圣女圣光，护佑众生’的口号早已深入人心。”
南宫卫用三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
爱丽丝微微点头。
朱栩凝视着场上兵将的调度，此刻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上面。
“逐鹿风流眼？”
朱栩不禁喃喃自语。
“正是。”
南宫卫指着那红蓝双方的鬼面教徒：
“那红方阵营乃是圣女的嫡系侍卫，倘若此次被那护法纠集而来的蓝方阵营击败，恐怕魔龙教内部就要风云突变，这将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朱栩凝神望去，红方鬼面涂着彩绘，蓝方除了半边蓝的黑袍外，与其余鬼面教众并无分别。心中揣测着这名为“逐鹿风月眼”，看似风雅的比拼，究竟会是怎样一番血腥残酷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