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出师不利
“话说咱们这位闵王爷啊，可不一般，把一个地处偏远的漳州，治理得繁荣昌盛，丝毫不逊京城。为人风雅高洁，还开办了白岚书院，对外自称白岚先生的便是。”
那名阔少一脚踩在矮脚蹬上，眉飞色舞，唾沫横飞。
还真有不少熟客在旁围观，兴致勃勃地打听。
“一个偏远地方的小王爷罢了，我当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人物。这要是在京城，随便一片飞檐掉下块瓦片，都能砸到个皇亲贵胄，有啥稀奇！”
“阁下此言差矣，咱们这位白岚先生，万岁皇爷微服私访都是为了他，人家敢跟堂堂圣上，咱们的皇上陛下当面理论！”
“吹吧你，这些隐秘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皇上微服出宫还要到您那里报备不成。”
此言一出，众人哄堂大笑。
“这位阁下，您请移步楼外，好好瞧瞧，咱们如梦姑娘啊，死心塌地，将这如梦楼啊，改成了如梦酒楼，便是为的以后白岚先生给赎出身来，退出红籍，姐妹们还能有口饭吃。以后这如梦姑娘，那是见一面，少一面喽……”
那人本就疑惑，今日这如梦楼为何如此冷清，一切歌舞表演都延后了，上面几层均暗着灯，也只有这大堂中，还聚集着这批如梦楼的忠实拥趸。
他出外一看，不禁大惊失色：
“老天爷！原来是真的！”
大门口红绸盖住的匾额等待着今日的主角一同剪彩，白岚先生闵王爷朱栩和这如梦楼的如梦姑娘。
两旁摆满了庆贺用的鞭炮。
新人着红装，晶莹剔透的四轮马车稳稳停下，两人中间空了一个位置，仿佛还有第三个人乘坐一般。
珠儿给这两位东家准备的礼服被临时替换，四哥朱棣送来的贺礼他们不敢不穿，朱栩不知为何，这模样看上去更像是成亲。
两人走出来的一瞬间，小珠儿蹲在地上，正在整理散乱的鞭炮，起身来，打算吩咐宋启贤，再遣人买些多宝格，安置那些摆件，王爷那些瓷器、玉石，都有生意兴隆的寓意。
珠儿一转头，见到两人携手而来，大红的长衫，花裙，这哪里是来做生意的，分明是来成亲的！
珠儿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朱棣大哥！来得好早。”
“贤弟这么大的事，怎能不来讨杯喜酒。”
珠儿在角落里一听，心中五味杂陈，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地落下。
宋启贤见珠儿姑娘突然哭了起来，一时间手足无措：“珠儿姑娘，我看你家先生和这如梦姑娘十分般配，莫不是喜极而泣？”
珠儿紧咬嘴唇，努力平复心情：
“……是！”
朱栩二人面对面，眼中只有彼此，情意绵绵，又有朱棣在旁相陪，几人谈笑风生，气氛热烈。
朱栩还在奇怪，小珠儿对此事最为上心，这么关键的时刻，她跑哪里去了？来祝贺的达官显贵络绎不绝，都想一睹这漳州城中声名远扬的白岚先生是怎样的人物。
柳如梦看出朱栩的疑惑，掩面微笑不语，将外层的红披风揭下，走到珠儿面前，亲手给她系上，带到朱栩面前。
“如梦楼虽然一应餐饮设施俱全，如梦却不善经营，还要仰仗珠儿姑娘，这剪彩的重要位置，自然是要留给妹妹的。”
朱栩连忙接过柳如梦递过来的手帕，微微皱眉，轻柔地给珠儿擦拭，只见她圆圆的小脸，嘟着小嘴，满是委屈。
“小猪猪……”
珠儿梨花带雨，双颊泛红，又哭又笑，情绪复杂。
“鞭炮一响，宾客盈门！”
宋启贤趁机点燃礼炮，噼里啪啦之声响彻云霄。升空的礼炮，让珠儿暂时忘却了烦恼，欢呼雀跃。
柳如梦依偎在朱栩怀中，看着幕布缓缓落下，如梦楼的招牌辞旧迎新，变成了白岚先生亲笔题写的“如梦酒楼”。
虽然字体还远未达到她心中的完美标准，但那苍劲有力的笔触，观之令人气血上涌，仿佛在商海拼搏时能有坚实的依靠。
随着烟雾散去，朱栩折扇空扇，柳如梦轻咳两声，一同散去的还有满场的宾客。
“喂喂！你们去哪里，开业大酬宾，打半折啊！”
珠儿追上去，扯住一人，大声呼喊。
“天一楼有御厨坐镇，东宫太子府的后台，财大气粗，今日全免单！”
珠儿与宋启贤两人不断恳求，仍旧没有拉到一位顾客。
朱栩折扇轻摇，神色从容，眼中却闪过一丝思索：
“珠儿莫恼，办法总是有的。”
“山人自有妙计！”
柳如梦掩面轻笑，美目流转，带着几分好奇。
朱栩微笑不语，除柳如梦外，几人相视苦笑，满心无奈。
“如梦姑娘！”
那名说书的阔少带着几名如梦楼的忠实拥趸，走出楼外。
“几位……”
柳如梦轻声回应，声音温柔如水。
朱栩几人期待地看着这几位，眼中满是期盼的光芒。
“如梦姑娘，不必担忧，我们来捧你的场，虽然平日里你可能未必正眼看过我们，我们可是对如梦姑娘的才华仰慕已久呢！”
柳如梦赶忙翩翩下拜，微微一福，姿态优雅如兰：
“几位说哪里话，如梦感激不尽。”
“哪个敢在如梦楼用餐，便是同太子府过不去！吃饭是小，仕途是大，几位慎重！”
“什么人！”
朱棣大喝一声，一道黑影瞬间消失在巷子口。
阔少几人相互看看，脸色苍白，冲柳如梦一抱拳：
“如梦姑娘，那天一楼是太子府的产业，背后有东宫撑腰。我看您还是去走动走动，毕竟京城的酒楼生意，可不是挂个招牌就能做起来的，没点强硬的后台可不行。纵使我们有心捧您，也是力不从心啊……”
那名阔少头垂得极低，满心愧疚。
见到他这幅无地自容的样子，朱栩心中不忍，一抱拳，语气坚定：
“几位的心意，我们心领了。我就不信他太子府能只手遮天，能吓住那些文人士大夫，还能要挟得了满城的百姓！”
阔少几人深深还了一礼，神色黯然地离开了。
“他们倒还算有几分义气。”
珠儿说道，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
朱棣摇摇头，神色凝重：
“看来如梦姑娘往日的拥趸是指望不上了，咱们得另想办法。”
“如此说来，四哥可有法子对付这太子府？”
朱栩折扇往手掌拍去，满怀期待。
“暂无。”
朱栩的笑容瞬间凝固，拍到手上却无声，满心的期待落了空。
“太子府...难道是那朱允文在背后捣鬼？我早说他有问题吧。”
宋启贤恨恨道，满脸愤怒。
“此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朱栩凝神思索，眉头紧锁。
“怎么样，山人先生，可有妙计？”
柳如梦见他睁开眼来，俏皮地问道，不知为何，今日即便面对如此困境，心中也并不十分忧愁。
朱栩一拍折扇，目光坚定，成竹在胸：“民以食为天，那便从老百姓入手！咱们先推出几道独具特色、价格亲民的招牌菜，吸引百姓前来品尝。再举办一些美食活动，比如厨艺比赛、食客评选等，让百姓参与其中。只要百姓口口相传，咱们的名声就能打出去。”
“东家…这能行吗？”
宋启贤焦急地问道，心里还是没底。
“附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