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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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老家伙,你不知道,通灵宝玉落在了这小子手里。”血鹦鹉鹤云天喊喝着说“待我料理了这小子,拿了宝玉,我再送你回卧龙谷。”

沈钰听了,表情一暗。为了这块宝玉他筹谋很久,本想着假借给唐少城祝寿为名,在江湖上广发邀帖。把各路英雄齐聚,然后借大家之手攻入古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在渔翁得利。这是缜密周全的计划。没承想让唐庄主识破,居然还为他设下陷阱,和他同归于尽。幸亏他命大侥幸留下最后一口气。后又被夏桐医治才保住了性命。如今这通灵宝玉鬼使神差地落入恩人手里,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他好歹在墓里救你一命,你不能帮忙。”阿狸似乎看出了心里的变化,担心他出手帮鹤云天对付夏桐,本来他们就是实力相当,稍有外力相助,天平势必倾斜。那夏桐必败无疑了。

“你把我沈钰看作什么?”有了他这句话,阿狸的心也安了。知道他不会出手相助。这人在江湖上名头不小,虽身受重伤但也不可小视。他望着打斗的二人,沉思片刻,突然发声道“二位住手,且听我说两句吧。”

打斗的二人听罢,纷纷收招站定,一起转头看他。鹤云天尖着声音说“老家伙,有屁快放。”

沈钰顿了顿说道“二位一个是我的好友,一个刚刚救我一命。彼此伤了谁在我这里都不安,莫不如都卖我个人情。就此罢手吧。”

“你说得轻巧,那通灵宝玉还在他那里。”鹤云天吐口气说“除非他双手奉上。老子就饶了他。”

“妄想。”

“那就来战!”鹤云天又拉开了架势。

“我怕你不成!”夏桐一步不退地说。

两个人说完又要打斗。

只见沈钰叹口气说“有些事冥冥中自由天助,你和我谋划这么久的事,如今也没成其心愿,这就是命数,也许通天宝玉本该就该有缘人拥有,你我何必要强求,听我的,就此罢手吧。”他这番话是说给鹤云天说的。他眨巴着眼睛,咕哝着说“通灵宝玉真的不要了吗?”沈钰对他点点头。“也罢,那今天我就听你老家伙的。”夏桐按阿狸说的已经找到了他破绽。刚刚已落了下风。再斗下去势必会吃亏。嘴里强撑的那口不依不饶的气,只不过是拉了面子垫着罢了。见沈钰给了坡立马下了驴。

他走过来。俯身扶起地上的沈钰“老家伙,咱们走!”

沈钰被他搀扶着起身,临别回头看了一眼夏桐说了句“阁下,有机会去我卧龙谷做客罢。”丢下这句,就和鹤云天头也不回地走了。

此刻。天已大亮,日头透过被破坏的窗口射进来。映射的正厅上那个大大的寿字金光闪烁。这原本是主人为了今天的寿辰精心刻下的大字,如今寿辰之日如约而至,那有寿的人却驾鹤西游了。这就是人生一世,争名夺利,最后又带走什么?到最后还不是恍如一梦,好也罢,坏也罢,谁还能留名多久?终还是消失得没有痕迹,就像从未来过。

“我们走吧。”阿狸看着发愣的他。此刻她的表情平静了许多。日光到底胜过焰火映衬着她的脸更加真实,也更好看。世间居然还有如此好看的女子?他心里自问!

“还有菲儿妹妹。”他终还是在澎湃的心境里走了出来,恍然想起了留在这里的她,担心着她的安危,那澎湃立刻散了。他在杂乱的大厅里转来转去地寻找她,屋里嘹亮地喊着“菲儿,菲儿,你在哪里?”

“桐哥哥我在这里。”

方菲儿从大厅的一堆杂物里钻了出来。灰头土脸很是狼狈,用手拂去了丝发上的草屑。

“你怎么在这里”他关心地问她。一脸疑惑。

“你们下去后不久,这里就来了一群趁火打劫的江湖小人,他们见什么抢什么。为了抢东西还打起来了。我怕他们欺负我,我就藏起来躲避了。时间久了。我就在里面睡了。若不是你刚才喊醒我。我恐怕还在酣睡。”她见到夏桐回来,很是欢心,看着他说“桐哥哥你去下面怎样?找到通灵宝玉了吗?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有没有受伤?”

她一下问出了所有的关心。夏桐不知道怎么回答她。顿了顿说“我没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离开,有时间我再给你好好解释。”

他们一起来到阿狸面前。

两位少女的目光就这样相对了。一个是诧异,一个是嘲弄。随即一个是警惕,一个是示弱。女人最懂女人,没有比一个女人更能读懂一个女人的眼神的。那一刻起,注定了她们这一生爱恨情仇的纠结!

“这是?”

方菲儿转头看夏桐。

“我是你婆婆。”

她抢先说,然后一脸黯然,咕哝着说“不好意思,这段时间我容易骗了你们。”她抬起头看她,目光里忽然多了一丝凄苦,看着她说“你我都是女子,也知一个女子外面会有诸多不便,我易容也迫不得已,只是为了省去太多麻烦,骗你们也不是真心。”

她似乎说得毫无破绽。但她就是听着不舒服,没有接受她的意思。她转头看夏桐说“桐哥哥,我们走吧!”

她原想的是,这么一个易容耍了他们多日的人,在不了解她之下,远离是最好的办法。但她此刻想法错了。因为夏桐没有动,他什么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受了重伤,我们真不管她了吗?”他似乎是在和她商量,可分明的就是在给自己找借口。

“你们走吧,莫要管我,我反正也活不久了……”她忽然地伤心了,来得好快,就像六月的天空,阴晴只在刹那间。她还流下了眼泪。“我本来就是命苦之人,早不贪恋这多舛世间,就让我死在这里吧。

方菲儿到底也是女人,女人的通病就是心软,看她说得如此可怜,心里的坚持也散了些,看着旁边的夏桐说“我们真要带上她吗?”

“我们不带上她,她定会死在这里,我能见死不救么?”

他给这件事最终下了定论。

他想过去把她从地上搀扶起来,又觉不妥。在古墓里就他们两个时,他没旁的办法,或搀扶或背抱也实属无奈。如今出了古墓,又被世间那些规矩束缚。他收回了手,对旁边的方菲儿说“菲儿,你来搀扶她吧。”

方菲儿不置可否,心里有百般的不情愿也还是弯腰扶起了她,她似乎手脚重了,阿狸嘴里发出了一声呻吟,惹得夏桐看了方菲儿一眼,眼神里多少有点不满。她无辜翘起了小嘴。

他们三个出了归云山庄,找了一个食肆简单地吃了点东西。他们知道此刻是该商量个去处了。三个人三个想法,先说夏桐的想法,他本来想先送方菲儿回家乡为父母建衣冠冢,再回昆仑山复命。此刻,半路多了一个阿狸。再按计划行程肯定是不行了。所以他踌躇着拿不定主意。再说方菲儿早已是归心似箭,没有对阿狸有任何考虑,还是想按计划的行程走,但看到夏桐一心要救助她的样子,心里就凉了,感觉计划赶不上变化了。

至于阿狸吗?她早走自己计划!

“你们是不是又想丢下我一个人了。”她忽然又垂下泪来,豆粒般的颗颗泪珠儿纷纷跌落在木桌上,碎了一地!

“我们没有想丢下你不管,”夏桐急忙解释“我们只是不知道怎么安顿你?”

“真的吗?”她泪眼婆娑地望他们,充满了感激说“我的家就在山东的离孤山,距离此处也不是太远,你们就把我送回家吧。”

夏桐想即不能留下她不管,也只能安全把她安全送回家中,交予她的家人这样才算完毕。只是答应了方菲儿要护送她回家乡的,这样做了就失信了她,有些为难地看她。方菲儿读懂了他的意思,落下脸,翘起了嘴。

“菲儿,我们要么先把她送回家去,再去你家乡?”他用商量的口气对她说。“如不这样,我也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你心里既有打算,何必还来问我?”她的嘴噘得更高,负气地转过身去!

“谢谢你!她用手指揩把泪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此去路途遥远,你又受了这么重的伤,行动不便,我去外面租个轺车,(轺车,yaoche)你也走得舒服些。”夏桐说完站起身“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他就这样走了,留下四目相对的两个女人。

“菲儿妹妹?”她忽然一脸笑意地看她“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你比我大吗?”她瞪她,面无表情地说“真会占人便宜!”

“我是看他那样喊你吗“,她吁口气,叹道“你若觉得我占你便宜,那我喊你菲儿姐姐算了。”她盯着她玩味地笑。

“你骗我们喊你多日婆婆,如今你喊我什么都是奇怪的。”方菲儿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干脆说道“好了好了,我也懒得跟你掰扯,爱喊什么随你去了。反正我跟你也不熟。”

“呵呵”她嘴里发出清脆的笑声。须臾,掩嘴皱眉,小声说“我想去如厕!”

方菲儿斜眼看她,心里想到,这人还真不害羞,女子如厕本是背人之事,她竟还说出来,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你扶我去?”她说得很是自然,不像是求人倒有几分吩咐的意思,方菲儿听闻。眉头一皱。懒得理她,她却又说“我这个样子,你不扶我,我能去吗?”

她这话倒说得无法反驳。方菲儿就算再不情愿,也不能看着她尿在裤裆里。

食肆后面的茅房也是过往路人经常光顾的地方。本来就是腌臜之地。再加上路人都抱有再也不光顾的想法,腌臜更是异常的不忍目睹。

她们都掩住了口鼻。

“我就送你到这吧。”方菲儿不想再往里走。停住了脚步。她兀自去了,一会儿就捂着鼻子出来。大口地喘着气。好一阵子。想在里面也是憋着气来的。她向她伸出手说道“你来扶我回去!”

方菲儿忽然感觉哪里不对。看着她问“你能自己进去如厕。不能自己走路吗?”她瞪着她,有股被耍了的气愤“你莫不是在把我当老妈子使唤?”

阿狸脸上满是委屈的无辜。“看你说的,我有那么坏吗?”她喘口气说“我也是强忍着没让你踏入那腌臜之地。不知道我去得有多痛苦,你不感激反倒怪我。”

她居然说出让方菲儿感激她的话,可这一切明明就是她一直在求她帮忙。如此反复,她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去反驳。这是何道理?方菲儿忽然感觉她和她在一起永远都是她是对的,而她自己永远是错!

这时候,夏桐在前面喊他们,想是他租了轺车回来,正等在哪里。

“你的桐哥哥在唤我们了,我们还不走吗?”她微笑着,伸在空中的手又向她靠了靠。方菲儿扶起她往回走,但脸上没有了一丝好颜色。

他们回到了前面,果然夏桐已经租来一辆轺车正等在那里。轺车由一匹马拉着,车轮车床都描画着好看的图案。连同车上檠起花伞都满是好看的花纹。

一起租来的轺车的主人。一个胡须染白的老者。

方菲儿扶着阿狸坐上了轺车。车夫和夏桐分别跨在两边的轩上。“驾架。”车夫吆喝声中上了路。

他们日行夜宿,不日就进了山东境内,离孤山属山东内陆,越发的近了。

这一路他们话也不多,三个人一起似乎永远都有一个人妨碍其他两个人说话,比如方菲儿有话不想当阿狸的面说,夏桐有时想和方菲儿说话在阿狸面前也感到别扭。至于,阿狸。她在他们面前还算外人,但她自己却不拿自己却从不拿自己当外人般。吃喝用度从不客气。方菲儿心里想她。没见过如此脸皮厚的人。

日头越来越灼热了。又到了下火的季节。几个人均都是汗湿了衣襟,就连马儿全身的皮毛都被浸透,两只眼睛长出了长长眵目糊。那马夫心疼它,说什么也不再走。把马卸了牵着它去河边饮水降暑。夏桐也去河边洗把脸。

“桐哥哥,你有没有发现这个阿狸有些狡诈?”方菲儿追过来,终于有机会单独和他说话,也把憋在心里多日的想法说了出来。

“她狡诈吗?”夏桐有些不解地问,也许他对她的感觉有所不同,因为阿狸对他们行为举止本就不同。她在夏桐面前表现十分乖巧,女人的温顺是俘获每个男人的法宝,多日下来。他感觉她人还是不错的,逐渐地在心里抹去了曾时她容易骗人的反感,他咕哝着说了句“她这人还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