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天使之心
中年男人挤进屋台。
“原料在这里，”及川律指了指酒柜，“都可以拿去自由发挥。”
“我来担任评委~”加藤尚子自告奋，她女仆装上的蝴蝶结在空气中弹了弹。
居酒屋中的食客将目光投来。
果然，围观看热闹是世界人民最顶级的娱乐活动。
既然是比试，及川律决定：来点雅的。
及川律从冰柜中拿出一杯饮料，在众人奇怪的目视下，买椟还珠地将饮料倒掉。
冰杯在往外散着寒气，及川律将高脚杯倒扣在冰杯上，倒入冰块，倒入水。
三分钟之后，将高脚杯提起来，冰块完全贴在了高脚杯外侧。
及川律向雪克杯里倒入查特，伏特加，朗姆，威士忌，榛子，咖啡各15毫升。
加入老冰，shake。
往高脚杯倒入酒液。
天使之心，堂堂完成！
中年男人制作的是一杯史汀格，高贵的白兰地与薄荷搭配，充满贵族气息。
他不急不徐，绅士的动作与邋遢外表形成反差。
加藤尚子正在思忖如何在显得自己懂酒的前提下有理有据地偏向小律。
“高下立判了，”中年男人摇摇头，“我输了。”
“诶？”加藤尚子疑惑道。
还以为对方是那种会死缠烂打的人呢……
“他做的是艺术品，我只是在调酒，”中年男人苦笑道，“能作出这样酒水的人，他的心也像这天使的心脏一般，冰封多年而不外露。”
及川律嘴角扯了扯，言论中二到过分的时候，对听者也是种折磨。
“那么——我宣布，是小律胜了！”加藤尚子举起及川律的手。
在居酒屋众人煞有介事的欢呼声中，中年男人走到及川律身前：“小兄弟，你想要参加今年的帝亚吉欧比赛吗？”
“帝亚吉欧？”及川律重复对方的话。
“呃，就是那个世界级的比赛。”
“那是什么？比调酒的？”
“……”中年男人露出吃了苍蝇的表情，“你不知道帝亚吉欧？你还调酒……”
——那咋了。
及川律想。
他作为调酒师还没喝过酒呢……
◇
“我回来了——”及川律推开団地门，入眼是杂乱得不成样子的客厅。
这哪是一天不在家，根本就是家里进了贼。
玄关处，拖鞋横七竖八，桌上还有吃完的便当没有整理，衣裤丢得到处都是，地上还有餐巾纸团……
这就是“劳累了一天的父亲回到家，看到儿子在原神启动，女儿朋友圈发‘虽然他是我生物父亲……’老婆问你她要是变成了毛毛虫你还会爱她么，想抽根烟却发现打火机被同事顺走了……”
要是及川律还能保持心平气和，那就是说谎了。
及川律摸着黑走进屋，将灯拍开的力度都稍大了些。
“衫山司——”及川律唤她的名字。
没有回应。
心中隐隐升出一种最坏的猜测，他心脏在一瞬跳得快了些。
绕过地上的狼藉，及川律走至客厅。
少女侧坐在阳台栏杆上，只有一只手作支撑，她出神地望着夜色。
“喂——”及川律心脏停拍，“别跳！”
他肾上腺素飙升，往杉山司扑去。
少女扭转腰肢，从栏杆上轻巧地滑下来。
及川律扑了个空，整个上半身悬在窗外，听到风声骤然变大。
“做什么？”及川律回过身，摆出足够严厉的样子去教训她，“很危险知不知道？”
“你干什么去了。”一看，衫山司眼睛肿得有些厉害。
“居酒屋啊。”
“昨天，前天。”
前天，他背着一个浑身是淤青的少女回家。
昨天，他又没回来。
夜里还下了雨。
怎么能这样……
“我又梦游了，”杉山司抹去遮住视线的凌乱发丝，“差点要从这里跳下去。”
“抱歉……”
“以后，”杉山司低下头，柔顺的发丝被风吹得有些毛躁，完全捋不直揉不顺的样子，“再也不许这样……”
“嗯……”
“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一定……”
“你以为我不敢么！？”
“一定，下次绝对不会。”
“我饿了，还站着干嘛？”
活像是一只炸毛的小刺猬，及川律依了她，转身去厨房。
晚上
“89，90……”
及川律俯卧撑，直到再也没有了力气。
他的姿势并不标准，到后面时手臂更像是蝴蝶振翅。
日子恢复了平静，他慢慢从被杀掉的余韵中回过神来。
只是，当时那种可怕感觉依旧在心中萦绕，回想起来，浑身就隐痛。
电话铃声响起，是不知名的号码，及川律有了明智茉伊的前车之鉴，接听。
“莫西莫西。”
“莫西莫西，”是稚嫩的嗓音，“爸爸，你睡了吗？”
“没。”
“爸爸，玉子现在住在新宿，感觉家里变样了呢，爸爸什么时候来找玉子玩？”
“周末吧……”
“好，那么爸爸，玉子要睡前故事。”
“睡前故事？”
“嗯嗯。”
“哦，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小坊主……”
和小萝莉煲了会电话粥，及川律去洗了个澡。
给衫山司的脚上镣子。
不管多少次，前辈还是会脸红，把自己缩在床头，是一副羞愤得恨不能去死的模样。
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她的脚脖子上也会有一道铐子的红痕。
生物总是喜欢在领域上留下自己的痕迹的，及川律是地球生物这个集合的子集，自然也不会例外。
那个红痕挺养眼，就像是自己真的欺负过她一样。
感受到及川律视*一般的眼神，衫山司羞愤地抬起小脚。
及川律也是有正常需求的男人，很难不会对9点魅力的女人动心，春天早晨更是容易血脉喷张的节物。
自己经历过男人的蜕变，食髓知味，可惜小早川玲奈不在身边。
【获得奖励点数“2000”，剩余奖励点数“10900”】
及川律洗漱完，对着镜子练习完美的微笑。
回忆那些令自己感到快乐、兴奋、自豪正面情绪的场景，让自己的心情与这些场景共鸣，使笑真诚，发自内心，以假乱真。
走进厨房，把冷冻牛排煎熟。
“你要半熟还是全熟？”及川律问。
“随便。”衫山司在卫生间回答。
意料之中的答案，及川律感叹衫山司真是个随便的女人。
撒上胡椒酱。
口感咸甜，层次丰富。
清晨，就这样油腻腻地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