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刺王杀驾
原来李默然得了这“聂政皮”，想起前世在网上看过的明太祖画像，照样一变，果然唬住了潞王。
说也奇怪，他明知这老祖宗是李默然变化，却是打心眼里感到一阵惊恐。
指着李默然骂了几句，李默然哈哈大笑，潞王心知奈何他不得，恶狠狠看向聂政：“你要同这匹夫狼狈为奸么？你不怕本王掘了你的坟？”
聂政斜睨潞王，叹息道：“你这等人，降生便为王孙公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这是何等的好运？偏偏苦嫌不足，竟还要倚仗权势、酷虐黎民，哼，若非吾之阴魄为龙气克制，早将汝碎尸万段。”
潞王不防他竟反水，尖叫道：“你区区一个刺客，给钱便杀人的角色，也敢折辱本王？况且你方才明明救我，如何却又要助别人？”
聂政不屑道：“怕你死在此处，脏了老爷坟前之土。”
说罢回身，一步一步走入坟冢，但听轰隆隆一阵响动，原本坍陷处复原如初。
“喂、喂，你别走啊！”潞王见聂政回去坟里，骇得声音都变了调。
李默然大觉有趣，点着头道：“世人皆怕鬼神，你这般人物权势滔天，竟连鬼神也不放在心上，却要怕我一个不惜性命的匹夫，想这万物生克，果然有趣。”
潞王望向他待要说话，李默然懒得听些废话，上前一脚踢得晕死。
扭头看向王书生夫妻——
此时聂政归坟，潞王晕倒，王府豪奴尽数杀翻，在场除李默然外，便只剩王书生夫妇。
夫妇二人四只眼睛也一发望来。
王书生懵懂眨了眨眼：“壮士，要不还是……小惩大诫如何？他、他……毕竟是王爷啊。”
李默然微微一笑，心如止水。
他先前见此人懦弱，还有些愤然，此时却已想明白了。
别说这时代的人，对皇权敬畏深入骨髓——
便是后世人人见多识广又如何？
当面临“大人物”的折辱欺凌时，又有几个敢拼个鱼死网破？
淡淡道：“你们都是本地人氏，对这位王爷的暴虐残忍，想必也抖明白。似这等人自诩高贵，那是受不得一丝委屈的，今日不论我饶不饶他，都已结为死仇。至于你们，且不说此事因你们而起，便只你们见了他丑态百出情状，他又岂肯容你么活命？”
夫妇二人面色惨白，王书生更是满头冷汗，哭着脸道：“偌大天下，难道竟无说理处？”
李默然哈哈一笑，拉过书生，左右开弓，啪啪抽了两个嘴巴。
指着鼻子喝道：“老子此刻便杀了你，奸了你婆娘，谁来替你讲理出头？纵然未来某日，出了一位包青天般大人，肯替你讨还公道，你死了还能复活么？老婆清白还能恢复么？”
书生周身一震，露出如梦方醒之色，感激道：“多谢壮士点醒，小生的确不该心存侥幸。”
李默然笑道：“总算还有救。”
便从怀中摸出银票，捡那面额小的，七零八碎数出一千余两，递到了妇人手中：“你这书生有些呆气，你家大姐倒还灵醒，便让她管着这钱，你们最好隐姓埋名，逃出一千里外安顿，若是有什么可以投靠的亲戚便最好……”
那妇人忽然喜道：“奴家有个姐姐，嫁去了蜀中，日子听说过得不错，我两口倒可投奔她……”
李默然摆手道：“不必同我多说，我去杀人，你们逃生，各安天命而已。”
说着提起潞王，横放自己马上，踩蹬上马，问清方向，便向卫辉府而去。
那王书生夫妻两个，呆呆见他走远，彼此搀扶着正要行时，忽闻一声响动，扭头看去，却是聂政复出，望着二人道：“方才我想了一回，那厮突然出现，想必是谁替他开辟了阴路，途中听得你们求救，故而跌出。如今你们要去蜀中，迢迢数千里地，穿州过府，却是难行，你那姐姐端的在蜀中何地？”
妇人颤巍巍道：“禀告尊神，家姐嫁在阆中。”
聂政点头道：“我便成全你们一回。”
说着上前，左右手推在二人背心，低声道：“不要看左右，只顾往前走，累也休停，只听鸡鸣，便时阆中。”
说罢双手一推，那两个一阵踉跄，只见四下漆黑，只脚下一条小路隐隐有光，王书生吓得腿软，他婆娘倒是明白几分，牵着老公手只顾往前，眼见两人步履不停、渐行渐远。
聂政又回头，把手一拍，地上尸体、血迹、兵器，都往泥土里沉去，不多时便无一丝痕迹，只剩潞王所骑白马，被他扯着辔头，牵去了自己坟里，随即坟墓平复，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李默然还不知聂政再度现身，替他善后，只顾策马东行。
他此时是在怀庆府济源县一带，离卫辉府三百里，途中人烟稠密，多有州县。
所幸他的坐骑吃过引仙草，仙骨已成，虽然载着两人，亦能奔驰不休，及至夜间，至得卫辉府外。
这时潞王早已醒来，有心挣扎，却禁不得李默然巨力，一只手便按着动弹不得。
李默然催马来到城下，只见城门紧闭，高呼道：“守城兵马何在？”
一连喊了三声，城墙上一阵骚动，打起许多灯笼火把，值守的兵将们纷纷探出头来，李默然亦摸出火折点燃，照着自己面孔，高声道：“朕乃本朝太祖，偶尔神游，遇见不肖子孙酷虐百姓，今特押来斩首，借汝等之口，告吾家子孙，祖宗本平民也，因不得生而反，取此天下，欲与万民同享太平，汝等害民，即是害汝祖宗也！”
说罢单手提起潞王，向空中一抛，右手持刀凌空劈斩。
几道刀光闪过，潞王惨叫声绝，但见好好一个大王爷，此刻脚与腿分、腿与胯分、手与臂分、臂与肩分，肩与头分，总之分分散散，七零八落一地。
李默然大笑一声，收刀转马，片刻间便消失在茫茫黑夜。
他来的快去得快，至此城上守将才惊呼出声，下令快快开门，待赶出来，认出地上残躯竟是潞王，不由一跤坐倒、满口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