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徐公都府
“若那畜生再度现世,如今的昆仑,可没人能拦得住它。”此时的飞羽城镇西侯府后院一间茅草房当中,青龙冕下把玩着手中竹拐,头也不抬地轻声开口。
“父亲说的是,那畜生当年被全大陆的高手围攻,愣是接连灭杀上百的冕下大家,若不是那万兽国君燃尽生命灵魂将其重伤,怕是东边那位连出手封印的机会都没有。”此时开口之人就老老实实地站在青龙冕下身前,在其身边的夏宝林竟然都要比之矮上半头有余,赤膊之下那精壮的肌肉不难看出其力量的绝伦。
“我也和三弟说了下,暂时还真不能让羽儿踏入修行之路,若那畜生真的得到灵武之力的滋养而破封而出的话,除了羽儿要丧命,恐怕对于昆仑又是一场浩劫。”夏宝林也在一旁开了口,语气当中也尽是无奈。
“此事再议吧,倒是你,说说吧,为何让飞羽东行?”青龙冕下在做这问题之时所散发而出的惊天威势,愣是让眼前的两位壮汉站立不稳,打摆子也是连续。
“父亲,二弟估摸着是想让飞羽日后能少些危险,也是为了让皇室,少打些坏心思。”原来那比之夏宝林还要高大许多的,竟然就是飞羽的大伯,镇西侯之长兄,亦是天下为数不多的神匠之一,夏宝山。
“我不知你们兄弟三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老人家我只认准一点,这一路上,无论是谁,敢动我家孙儿一根汗毛,老子必要屠城灭族!”感受着青龙冕下周身的滔天杀气,即便是神匠和天下第一药师都只得双膝跪地颤抖不已。
视线来到飞羽的车队。
“哎,你想不想知道为啥这次出行要如此大张旗鼓?”飞羽实在是无聊至极,可先前于飞羽城内的狠辣手段,愣是让随行护院家丁看到这位小祖宗都恨不得绕路千里远,飞羽也只好对着那驾车的少年发起了健谈邀请。
“不想。”少年直视前方,语气之淡漠让飞羽苦笑的同时也是逗乐了丫头,而那迷糊丫头在被飞羽一个脑瓜崩给弹出个红润大包之后,也是不再理会飞羽,只是自顾自地玩耍,完全不理会那一路上都喋喋不休的飞羽少爷。
“什么?很想知道吗?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吧,其实这一路东行啊,并不只是为了去取那劳什子的两味仙药,更多的是为了给皇室一个态度的同时,再给他们演一场戏,依银月律,侯爵可为世袭罔替制,我镇西军可说天下无敌,皇室忌惮万分,若世袭之人是个极尽纨绔的废物的话,那皇室怕夜里入眠都要带着惬意。”飞羽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除了让小迷糊听得云里雾里之外,身前的少年愣是连眼神都没变一下方位。
“态度?什么态度呀?”小迷糊倒是个好捧哏,迷糊了一阵之后也是连忙开口发问。
“问到点子上了,当然就是极致护犊子的态度了,父亲为何在我还未出发之时就做起了军演来?无非就是告诉皇室和其他对我有想法的势力,我镇西军可还在呢,若向我出手,那就得先考虑考虑能不能承受得住镇西军的怒火,而我这一路之上,不仅要纨绔,还要奢靡荒诞,甚至于荒淫!”说到最后,这飞羽少爷也是露出了一脸的奸笑。
“就你?还荒淫?”那惜字如金的驾车少年总算是开了口,不过短短五个字却让飞羽登时红温起来。
“他娘的奶奶个球的?你他娘的啥意思?”飞羽登的一下坐起身,狠狠一巴掌就朝着那少年拍去,少年不闪不避,直到一声嗡鸣连带着让马车都是一滞,至于飞羽脸上的红温则是更胜几分,咬牙甩手之下硬生生将痛呼咽了回去。
“你这厮是背着个精钢铁锅吗?”飞羽手上的疼痛退下了几分之后才咬牙切齿地开口问道。
“不是。”少年依旧高冷得很,也依旧惜字如金。
“不是锅,这形状和硬度......绝对是一口大铁锅!”飞羽说着就又朝那少年背后的帆布口袋伸出了手,可那少年只是微微耸了耸肩,那椭圆形的不明物体就再次将飞羽震倒于车厢之中。
“好奇心害死猫,活该。”小迷糊捋了半天也没弄明白飞羽在说些什么,不过在看到其吃瘪的样子,心情和精神头也是好了很多。
“奶奶的,等小爷我回了府上,定要让东一叔叔揍得你满地找牙!诶?终于是到了徐爷爷的地盘了,那黄酒可叫我甚是想念呀。”飞羽本还一脸的郁闷,在看到徐公都府这城门匾上的四个大字之后也是开心地喊叫起来。
“前方车队速速停下受检!”一声暴喝传入飞羽一行的耳中,驾车少年也是拉紧缰绳制停骏马。
“我等乃是......”那驾车少年将将起身扬声,就被飞羽拍着肩膀制止,一行人都沉默地等着那城门禁卫快步上前。
“来我徐公都府所为何事?”领头的一位并不是禁卫,看其穿着该只是个县级小吏,可这一开口之官威倒是比那镇西侯还要更胜。
“走访亲戚。”飞羽皱眉看着眼前那单是肚子怕都能装得下自己的小吏,其实脑中也带着些疑惑,不说自己出行至今都已三日有半,消息怕早都传到了京都,这沿路之人怎可能不知。
先说自己出行所乘座驾,这恶蛟巨蟒装饰之辇驾,少说也是王侯将相才可乘坐,再说飞羽这一身随意扯碎块布都抵得上寻常百姓一年开销的衣着,眼前这小吏怕不是瞎了眼。
“可有通行文牒?”那小吏看着眼前的数百之人所成的队伍,依旧毫无惧意,自队尾看到为首之辇,视线只在小迷糊的脸蛋之上停留了下来,可那一脸的淫相在看到小迷糊平坦的胸口之后也化为了失望。
“不曾办置。”飞羽一步上前挡住了身后的小迷糊,虽然语气当中还有些伪装而出的恭敬,可了解他的都知晓,这微微眯眼和单手握拳的动作,表示其已然动了杀心。
“好说,你这队伍少说有个三四百人,既然没有通行文牒,那便只好按律缴些人头税了,看你这打扮也不想穷苦之人,一人一个紫灵币,莫说我欺压了你。”那小吏在说这话之时,其身后的数十禁卫也齐齐握举手中长矛前踏一步。
“三百有余的紫灵币,好生大的胃口!”驾车少年在听到那肥胖小吏的话语之时都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灵币便是这昆仑当中流行的钱币,分为紫金银铜四级,汇率是以十,也就是说,一紫灵币为十金灵币,一金灵币又为十银灵币,一银灵币亦为十铜灵币。
而且这紫灵币是为特殊材质制成,具体是为何种材质,目前的飞羽还不知晓,只知那紫灵币即便对于修行者来说也是极其宝贵的。
至于金银铜便不必多说了,三种金属不仅可做奢侈之物,更是少见至极的稀有灵武金属,无论是铭刻法阵还是制作武器盔甲,都可。
说得再通俗一些,一铜灵币即可买下一石粮,一银灵币更是能买下一头牛,至于金灵币,恐怕一枚就可抵得上寻常百姓家一年有余的开销,这小吏张口索要之巨款,怕都能养得下一支私军了。
“你这贼子,胆敢对本座无礼!”那小吏登时吹胡子瞪眼,好生气愤,可这一句话却让飞羽笑得不行。
“除去帝国大公和冕下大家级修行者外,还有何人敢以本座自称?”飞羽说完只一挥手,身后便涌出两百有余腰间挂长刀胯下有骏马的护院。
这些护院可是镇西侯于那偌大飞羽城中精挑细选而出,仅是修行者就占了大半,虽说可能比不上镇西军之强悍,但这二百余护院冲杀眼前不过几十的禁卫还是轻松。
“造反了,造反了,你这贼子,本座今日定要斩了你!”小吏眼中尽是恐惧,可依旧色厉内荏。
“杀了吧,这种东西留在世上也不过是浪费粮食!”飞羽似是没了兴致,返身回了马车。
至于车外,一阵喊杀与短兵相接之音过后,那数十禁卫可说是片甲不存,这时一阵嘈杂的马蹄声传来,又是禁卫,而且那数量直直过了千。
“何人敢伤吾弟?”这声音传入飞羽的耳朵,竟让其心神狂震,咬牙之下才忍住那一口险些喷吐而出的鲜血,可身边本就身负寒热之毒的小迷糊哪里受得住这般威压,登时口鼻溢血昏迷而去。
“去他贼娘球个蛋的!”飞羽一见这场景,怒火上头之下直直跃下马车,抢了一随车护院手中长刀,砍断车前为首骏马之缰绳就朝那上千禁卫冲杀而去。
“吁!他娘的,怎么惹到这个瘟神了!”眼看飞羽就要快马至自己眼前,那禁卫领头之人也是赶忙勒马,光是看到那蟒辇就让其有了退意,更加不用说这精美却稚嫩的脸了。
这张脸在这个时间,比之圣上之龙颜还要让人胆寒,想起自己刚刚凝聚了周身威势就针对那蟒辇中人的作死行径,这禁卫统领登时冷汗直流,还不等飞羽手中长刀砍向自己,这禁卫统领调转马头朝着来时路就是一阵狂奔。
这人并不是所谓的禁卫统领,与那小吏一般只是个随军官员,可架不住他的来头之强大,其父便是这徐公都府城卫师团长,乃万夫之长、
那他这个长子自然便是作威作福,可他除了有些饮酒豪赌却赖账吃俏食的习惯之外,倒也没了其他恶毒行径,可他的弟弟却不一样,可说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光是被其祸害的良家姑娘在其父上任以来就早早破了百。
更不用说仗势欺人过了头而害得性命了,百这个单位,怕是小了些,如今更是惹到了这位背后有镇西军为靠山的天下第一纨绔,可不能被其追到,要不然到了那时,别说一个小小城卫师团了,即便是徐公出面怕也保不下自己九族的全尸。
“羽儿来访,爷爷未能亲自迎接,还真是怠慢了,还望羽儿莫要责怪爷爷。”当那飞羽快马带着上百护院骑兵即将冲阵至禁卫马屁之后的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自城中央传来,这声音不仅让飞羽有些晕眩,即便是众人胯下战马都是纷纷原地踢踏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