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渺小的托米向伟大的大人致敬
尽管汉普顿城堡豪华壮丽，主人热情好客，弗朗茨还是只休息一晚，就离开了。
汉普顿城堡，还是距离野兽人的大本营—卡罗尔森林太近了。
离得越近，被野兽人大部队围攻的概率就越大，跑路的难度也就越困难。
而离得越远，野兽人投射力量的强度也就越低。
野兽人智商确实堪忧，看它们还是有着基本的本能的，不会离老巢太远。
这就意味着既不能离卡罗尔森林太近，不好跑路，也不能离得太远，离得太远的话，连野兽人的毛都看不到一只，跟手下画的保卫家园的大饼，不就成了笑话了吗？
沿着平整的道路直行，迫于时间的关系，弗朗茨不再一一拜访途径的贵族。
当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个村镇，即便远远看去，也能从袅袅的炊烟、鳞次栉比的平房，感受到其中的人烟气息。
走到近前，几个手持长矛的士兵站在城门口，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像是这群士兵管事的胖子从进城的队伍中收取着入城税，有钱的就交三个铜子，没钱的就要抽走一定数量的货物。
跟这群年轻的士兵比起来，中年胖子显得格外市侩，遇见富人就点头哈腰，遇见穷人就趾高气昂起来，还不时把一些收走的土特产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突然看见了骑马的军士，胖子慌忙一路小跑过去，突然停下，向弗朗茨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
“渺小的托米向伟大的大人致敬！
您的光辉就像是太阳，让小草发芽！让雪山融化！让我感受到如同慈父般的温暖！
托米再次向太阳致敬！”
弗朗茨不动声色。
心中却是啧啧称奇，要知道，他现在可没有穿贵族衣服，外面穿的是跟骑兵们一样的布甲。
这个商人能从一群人里认出他来，还是有点本事的。
拍马屁的功夫也是一流，不知道是锻炼了多久，才有了今天的本事。
不过，根据弗朗茨对贵族同僚们的了解，这个人过去拍的马屁，恐怕都是做了无用功。
贵族们打心底讨厌商人，甚至超过对路边肮脏的乞丐的讨厌。
在贵族的印象里，商人们不事生产，靠着低价买入、高价卖出过活，整天投机取巧、坑蒙拐骗、满口谎言，是人品低劣的代名词。
商人自己，也确实有洗也洗不干净的黑历史，放高利贷，害的平民家破人亡，逼良为娼，向草原的兽人走私魔晶石和武器等等不胜枚举。
而商人们的社会地位，与经济地位严重不匹配，即便是一个农奴，也可以随意咒骂从他那里收走粮食和特产的商人是令人作呕的小偷和吸血鬼。
更令贵族们气愤的是，社会地位低下的商人，竟然比高贵的贵族穿更华美的衣服、吃更精美的食物！简直就是倒反天罡了，属于是！
因此，尽管拥有大量金钱的商人处处向上流阶级靠拢，一言一行都要模仿贵族，努力挤进贵族的圈子，或是迎娶一位有贵族血统的小姐，但没有一个贵族喜欢他们。
贵族们面对商人，往往是不假辞色，对商人的鄙视写在了脸上。
但弗朗茨肯定不会是这样的贵族。
扔给胖子托米一枚银币，“带我进城。”
“是，大人！”
胖子托米大喜，牵着弗朗茨的马就往城中走去，卡尔和海因里希紧随其后。
“一群贱民，快滚开！
知不知道谁来了！
还不快给大人让路！”
顿时，正在排队的人们纷纷让出路来，看起来很怕这个叫托米的胖子。
弗朗茨仔细观察这群人，大多面黄肌瘦，身着灰色或是黑色的亚麻衣服，畏惧的低着头，不敢直视。
经过城门的时候，胖子托米一路小跑过去，对着士兵们吆喝道：
“你，你，还有你，跟着我保护这位大人！
你，暂时替我收钱，要是少了一个子，我扒了你的皮！”
又一路小跑回来，脸上堆满了笑容，“大人，我们走。”
路上，胖子托米小心翼翼的问道，
“大人，您指挥着这么多的骑兵，一定是一个战争骑士吧！”
见弗朗茨不说话，继续问道，
“难道您是一名富有的采邑骑士？”
弗朗茨笑着摇了摇头。
“天啊，不可能吧，难道您是一位高贵的王国骑士？”
一向严肃、不苟言笑的海因里希忍不住打断道：“这是我们尊贵的白堡男爵，弗朗茨·卡佩阁下。”
胖子托米稍微愣了一下，几乎要高兴的跳起来，全身的肥肉不住颤抖，
“天啊，晨曦之主保佑，昨天捐给教会的一个铜子，今天就发挥作用了么！
我真是太幸运了，竟然给一位高贵的男爵牵马！
从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到我爸爸，都没有做过这样高尚的事！
要是我的爸爸还活着，会为我流泪的！
我要让丽莎那个肥婆知道，我也是个大人物了！看她还敢不敢整天打我！
天啊，我真的太激动了，呜呜……”
弗朗茨见他语无伦次的样子，提醒他道，
“好了，托米。
旅馆已经到了。
你可以回去了。”
“是的，大人……
我这就走……
您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胖子托米一边走路，一边自言自语道。
从马上下来，将缰绳交给旅馆的佣人，弗朗茨摇了摇头。
真是个极品。
不过这个村镇可真够大的，或许应该叫市镇更合适。
再大一点，再修建一面宏伟的城墙，就是一座完整的城市了。
奇怪的一点是，这座市镇没有悬挂任何贵族的旗帜，只有一张代表着商人的马车旗帜。
不属于贵族？
那显然是不可能的。这个国家，就没有一寸土地不属于国王和贵族。
从旅馆老板那里要来一张粗制滥造的地图，从上面可以看到所处的市镇在中心的位置，周围散落着几个村庄，上面写着格罗斯男爵领·贝尔萨镇。
格罗斯男爵，怎么会在瓦克郡？
他不是在白堡所在的法尔郡吗？
弗朗茨可以确定，格罗斯男爵领就在法尔郡，因为这位格罗斯男爵就是他的邻居，就在白堡旁边。
弗朗茨陷入了深深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