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卖出一座城市，他觉得赢麻了
贝尔萨城镇，是一座新兴的商人城镇。
与那些历史悠久的贸易城邦不同，贝尔萨镇只有几十年的历史，是距离卡罗尔森林最近的一处集市。
卡罗尔森林虽然危险，野兽人、魔兽出没其中，但危险中包含着机遇，那里也盛产着各种珍贵的物品。
法师们花大价钱收购的法术原料、贵族小姐们追逐的青春魔药金雀花，乃至毛皮、矿物、植物，应有尽有。
借助于独特的地理位置和便利的交通，贝尔萨城镇很快成为商人们的聚集之地，他们在此收购森林特产，卖回法尔郡的白堡、瓦克郡的达曼，乃至于行省的省城拉斯城。
商人的聚集带动了娱乐产业的发展，旅馆、酒店、赌场应运而生，不少手工业者搬到市镇生活，附近的村民也来此做点小生意。
弗朗茨合上一本《贝尔萨镇史》，心中的问题有了答案。
贝尔萨镇的前身只是一个小村子，在来自于格罗斯家族的一个王国骑士的统治之下。
这位骑士去世以后，由于没有合法继承人，贝尔萨村由他的远亲，格罗斯男爵的父亲老格罗斯男爵继承。
对于格罗斯男爵来讲，这是一块飞地，而且相对于法尔郡的富庶，毗邻卡罗尔森林的瓦克郡贝尔萨村简直就是一块不毛之地，还经常被野兽人袭击，要掏钱去补贴这个乡下村子。
于是他把当时贝尔萨村的收税权卖给了几个商人，为了得到一个好价钱，这位老男爵竟然一口气卖出去十年的包税权。
商人们除了购买包税权的费用之外，还要负责村庄被野兽人袭击之后，给村民修复房屋、支付抚恤。
老格罗斯男爵觉得他赢麻了，不但把累赘甩了出去，还得到了一大笔钱。
当小格罗斯继承爵位的时候，贝尔萨村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样子了。商人们修建房屋，建立集市，制定规则，砌起围墙，长期雇佣了一支雇佣军，向平民们征收入城税，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小格罗斯男爵对于自己只能有一个固定的包税金十分不满，要求商人从他的领地中滚出去。
没想到商人竟然掏出来一个借贷条，上面盖有格罗斯家族印章，写着老格罗斯男爵向这些商人借贷两千金币，以贝尔萨村作为抵押，在贷款还清之前，商人就可以一直享有该村的收税和管理权。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哪怕对于贵族来说，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格罗斯男爵自然不会还钱。
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格罗斯男爵没有从这个城镇抽走多少杜卡特。
弗朗茨作为邻居，可以确定这一点。从举办宴会的次数就可以看出，格罗斯坐拥这一聚宝盆，还没有弗朗茨举办宴会的次数多！
……
敞亮的屋子内，巨大的圆桌周围围满了整整十六个男人。
空气仿佛陷入了停滞，连一根针掉下去都听得见。
灰袍老人打破了沉默，出口说道，
“怎么办？要不我们先撤退到西边的费舍郡去躲一躲？”
这句话引来了激烈的反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知道我在这有多少货物吗？
整整五百杜卡特！
我们走了，就全完了！
我会破产的！”
一个穿着蓝色丝质衣服的中年男子愤怒的说道。
旁边的人纷纷附和，
“不能走，我在这儿存了三百杜卡特的货。”
“我也有两百杜卡特。”
“走了之后，房子怎么办？到时候重修还要花一大笔钱。这个钱谁出？”
看见旁边的人支持自己，中年男子阿尔文心神大定：
“我们还有一支雇佣军和一百个民兵。
每年都付给他们一大笔钱，现在是他们回报我们的时候了！”
“阿尔文，你要知道，森林远征军全军覆没，总督都逃回省城拉斯城了，别说那些士兵，连贵族老爷都死了好几个，我们怎么守的住？”
灰袍老人艾克劝说道，
“现在不跑，就来不及了，再说，过去我们躲避的次数，难道还少吗？”
“哼，现在和过去能一样吗？
你知道野兽人多久没到瓦克郡了吗？
谁能知道还有这一天？”
阿尔文反唇相讥。
过去，野兽人经常袭击的时候，商人们跑路是日常操作。
不要说兽潮，就是几个形单影只的劣角兽，碰见了也得跑路。
大家都习惯了。
反正瓶瓶罐罐，砸碎了也不值钱。
当野兽人连着几年不来的时候，就往往产生懈怠心理，认为会一直安全下去，把贝尔萨镇当成了货物集散地和仓库，平时存放着大量的商品货物。
等到怪物袭击的那一天，可就傻眼了！
人可以跑，货物可跑不了！
这里可没有这么多的马车、牛车拉货！
就算有，那也是龟速，跑不了多远，就可能被野兽人追上，连人带货，加上运货的牲畜，一起被野兽人霍霍完。
更何况，现在的贝尔萨镇可不是几十年前的小乡村了，有着足足两千人！这么大的城市，被破坏后，重修花费的可是一个天文数字，与最早商人们凑出一个杜卡特金币，就能给全村人修好房子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艾克叹了口气，作为这里的老人，他经历的远比大多数人要多，在他的记忆里，野兽人的袭击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所以他从来不在贝尔萨镇存放任何大宗物品。
但是这些年轻人不一样！他们可不知道野兽人的可怕！所以他们要面临可能的损失！
见说服不了阿尔文，他皱眉说道：
“表决吧。
你们要想清楚，面对的是……”
不待老人艾克说完，阿尔文抢先说道，
“我认为，应该留在贝尔萨镇组织防御，保护我们宝贵的财产！
保护我们的房子，保护我们的商品，保护我们的杜卡特！
同意的代表们，请举手！”
众人窃窃私语，商议了一番后，最终十四只左手举了起来。
阿尔文喜形于色，
“我以贝尔萨镇镇长的名义，宣布，本次表决的结果为十四比二！
决议通过！
根据贝尔萨镇自治规则，所有人必须留在镇内，不准逃跑！除非他愿意放弃贝尔萨镇十六人商人代表的头衔！
现在，是时候考虑雇佣更多的雇佣军，征召更多的民兵了。
我认为，应该从公库中拿出五十个杜卡特，作为防御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