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逍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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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断臂

江南西道物产颇丰,再加上更南边的岭南道的一些特产与贡品,这片土地本就是客商经常往来的区域。

李孚两人在前些天,即使是走山间小径,也会碰到几个打柴的樵夫或者迷路的商队,只不过李孚他们害怕被发现,总是绕开这些人。

不过自从进了袁州地界,哪怕是官道上,就很难看到零散的商旅了。而这辆破烂的马车,解答了李孚心中的疑惑。

“李……李兄弟,我记得咱们来袁州,就是找失踪的林家商队吧。”

关播咽着口水,向李孚问道。

李孚翻身下马,前去查看这辆马车的情况。马车是一般的木制货车,侧翻在坑中,几根固定货物用的麻绳缠着蛛网从车轮垂下。

再往前的马尸散发出恶臭,肚腹已经被过路的野兽剖开,吃空了内脏,而马匹的眼睛也被虫蚁挖空,只留下一群嗡鸣的苍蝇与钻出来的蛆虫。

李孚强忍着恶心,伸头看向马腿,果然两匹马的前腿都有一道伤口,上面覆着淤积发黑的血迹。

从土坑里跑出来后,李孚终于是忍不住反胃的感觉,蹲在路边大口干呕起来。

“李兄弟,你没事吧。”关播见到李孚的样子,关切地问道。

李孚强撑着站起来,擦掉眼角因为干呕生出的泪珠:“是绊马索。”

关播闻言也严肃起来:“绊马索?谁会用这东西对付来往的客商?”

李孚长呼一口气,说道:“我不清楚,但布置这东西的人应该并不是杀手之类的。”

“为什么?”

李孚指着坑中的马车说道:“关大哥你看,这坑中和路旁一点血迹都没有,而且行凶的人只不过是带走了人和货物,马车与残废的驮马直接推到一旁的坑里,并没有作更多的处理,腐臭味隔着二里地都能闻见。”

“这说明他们只是为了求财,而且手段并不高明。”

关播挠了挠后脑勺,问道:“那你说,他们是一帮什么人?”

李孚回身上马,边走边说道:“要么,这只是一些意外。要么,他们只是推到台面上的替罪羊,真正的幕后推手另有其人。”

经过这一幕,二人相视无言,都埋头赶路。沿着这条官道又走了半个时辰,一旁的密林中传来一道凄厉的喊声:

“你这小贼,竟如此卑鄙!”

“发生了什么事!”

李孚和关播对视一眼,立即纵马向林中赶去。

层层密林之后,一个男子正捂着肩膀,悲愤地怒视面前提着柴刀的男人,他后背上有一道刀痕,左臂被砍下,断口处露出森森白骨,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另一边,一匹受惊的马正躲在树边,后蹄不安分地刨着土坑。

“好你个小贼!”断臂男子忍着疼痛,向面前的男人喊道:“我好心载你,你竟趁我不注意偷袭。”

提刀男人甩了甩柴刀上的血迹,谄笑道:

“恩人,你都愿意把我送回家,不如再帮我个忙,跟我走一趟震山,我好去领些闲钱。”

“我呸!”

断臂男子恶狠狠地骂着,但他受伤太重,已经瘫软在地,并不能阻止眼前男人走近。

“吃我一刀!”

两人身后突然炸响这么一句,提刀男人惊讶之下回身查看,只见一柄长刀直冲他胸口而来。男人不敢怠慢,连忙举刀格挡。

但来人的劈斩势大力沉,又岂是他能接下的?只听见“铿”一声,男人手中的柴刀脱手飞到一旁,自己也被震开,一屁股倒在地上。

关播收起架势,看着重伤的男子和刚刚他所击飞的恶人,向身后缓缓走来的李孚问起:

“李兄弟,又是劫财杀人的案子。”

说着,关播冲到行凶的人身边,一把制住了他。

李孚紧皱眉头走过来,一边为重伤的男子包扎伤口,一边问道:“发生什么了?”

男子吃痛,呲牙咧嘴地回忆起来:“这个小子在路边求我带他回家,我一时心软,着了他的道,竟被他在马上暗算……他还想把我掳去震山,说是能换些银钱。”

沉默的李孚瞬间抓住了几个关键词,内心思索着:

“用人头去震山换钱?莫非这些商人的失踪与震山有关?”

关播压着满脸煞白的凶手,冷声问道:“怎么处理他?”

李孚偏头道:“他可能与我们要查的商队失踪有关,送去官府便是。”

那凶手一听这话,连忙求饶道:“几位侠士……我,我不能去啊。”

“我是一时鬼迷心窍,你们就行行好,放了我吧。”

“鬼迷心窍?”李孚锐利的目光对上了凶手,看得他心里直发毛:“你把这些屁话说给官府听吧”

“震山到底有什么!”

听到震山,这凶手立马满脸踌躇,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打湿了衣领。犹豫许久,凶手才开口道:“为何苦苦相逼!”

凶手扯着嗓子喊出这句话后,脸上一阵狰狞,嘴角渗出血来。

“不好!”

关播大叫一声,伸手扣开他的嘴巴,半截舌头随鲜红的血液一同泼在地上,凶手四肢抽搐着,不一会就断了气。

“那震山究竟有什么,能让他害怕成这样子,宁愿咬舌自尽也不透露一点。”关播用凶手的衣服擦着手指,向李孚问道。

“看样子,震山里可能就藏着我们此行的答案了。”

李孚想到这里,转头问起受伤的男子:“还不知道你的姓名。”

男子强拉出一个笑容,说道:“小子华玉暄,岭南广州人氏,今日多谢侠士相助。”

李孚与关播与华玉暄通了姓名,拱手还礼。接着华玉暄指着一旁的已经平静下来的马说道:

“小人出门远游,身上窘迫无以为报,那杆铁棍就送给李侠士,权当小人的谢礼了。”

李孚听着华玉暄的话,将马牵过来,从一侧抽出铁棍。这铁棍分量十足,通体银白,两端刻有虎爪云纹,一看便是出自大匠之手。

“华兄弟,这东西太贵重了,我……”

华玉暄在关播的帮助下艰难地骑上马,听到李孚的话,直接摆摆手苦笑道:“李侠士,我现在一介残废,已经用不到它了。在你手里,它才能发挥出自己的作用。”

李孚听完便不再推辞:“既然这样,就多谢华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