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神秘的剑
李倓这一击来势凶猛,不得已之下,李孚双目迸出精光,在毫厘之间后撤一步,剑尖擦着李孚的衣摆探下,切下来一块三角状的麻布。
“郡王,这是何意?”
侧身站在一旁的李孚反应过来,满脸愠怒地向李倓发问。
李倓嘴角勾起微笑,将佩剑收至身后说道:“还看不出来吗?”
说完,他又提剑冲来,压低手腕,剑刃自下而上,向李孚的脖颈撩来。
李孚双脚蹬地,整个人向后飞出一段距离,躲开李倓的这一剑。不过李倓似乎并不罢休,还准备继续向李孚攻击。李孚脚尖伸入雪泥中,在李倓离自己还有四步时猛然抬起脚尖,泥水混着白雪,呈扇形裹住李倓的身形。
但这一招并没有挡住李倓的脚步,他很快破障而出,锦袍上满是雪点,剑尖直取李孚而来。
“得罪了。”
光靠闪躲,是不能让建宁王停下脚步的。李孚想到这里,将三山剑连剑鞘一起拔出,往上举起,格开李倓的刺击。
“这才像话!”
李倓兴奋地喊道,手上挽了个剑花,重新向李孚攻来。
两剑相碰,金铁交击之声久久回荡在这个荒废的城坊之中,李孚二人不断变换身形,宛若两条巨蟒在缠斗。若论精彩程度,远非刚刚李孚与关播的比试可比。
不过李倓的两个护卫在坊门警戒,除了他们,并没有其他人知晓坊中发生的事情。
“咦?这套剑法有些熟悉。”
李倓的攻击虽然凶猛,不过一招一式并无杀气,不是冲着要李孚命来的。发现这一点以后,李孚便放松下来,静心观察李倓的招数。
不过这一看,却让李孚心中升起了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
见到李孚的表情有一些思索之意,李倓会心一笑,在佩剑刺出一半的时候突然变招,而变换之后的剑招,则完全激起了李孚的回忆。
“啊!这是……”
话还没说完,李孚自觉失言,故意卖个破绽挡开李倓的攻击,便很快向后撤去。拉开距离的李孚心中并不平静,瞳孔微震,难以置信地盯着李倓的剑刃。
“知道了?”
李倓见李孚这番模样,定是已经想明白自己找他的目的,便反手握剑站在原地,饶有兴味地看着李孚。
任何时候,初次接触一件事物的记忆都是最深刻的,李孚也不例外。李倓半路使出的招式,正是他第一次接触武学所见到的招式——小幺教给他的那几式剑法。
“看来李倓这次大张旗鼓地试探我,就是为了这一套剑法。”
李孚回忆起比武台上的情形,应当是自己与关播比试时用出这套剑法,被李倓注意到了。
不过李倓为什么知道这几招剑法,或者说,
小幺为什么会使用这些剑法?
霎时间,李孚一直以来藏在心底的疑惑都被翻了出来。从一开始小幺的突然出现,到游道人幻境中诡异的场面,一年来与小幺相处的每一幕在李孚脑中走马灯般回转。
但直到现在,李孚才恍然发现,每一帧画面下,都藏着一股陌生的气息,里面埋着的,正是现在李孚脑中生发出来的对小幺的怀疑。
明明是自己眼中的亲近之人,明明两人的交往那么融洽,但细细看来,每一个场景都充斥着疑云。
此时李孚背上直冒冷汗,对小幺传功相助的感激,逐渐被另一种令他不适的情感所覆盖。
“现在,把剑法的来历说出来!”
李倓等了许久,都看不到李孚的回应,语气转冷,面色阴沉的喝道。
李孚紧咬牙关,挣扎地说:“郡王,李某有自己的苦衷,恕李某不能相告。”
起码我要见到小幺,向他问清楚,绝不能冤枉他。
李倓双眼眯起,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杀气。不等李孚反应,他的速度猛然提高一个档次,朝李孚冲来。
“好快!”
李孚心中暗暗震惊道。
习武之人中途变招,乃是极为困难的事情,而李倓刚刚剑招刺出一半以后,变换剑势,足以看出他的武学基础之深厚。李孚自认为不是他的对手,所幸刚刚李倓只是试探,并未出杀手。
但现在,李倓浑身散发杀气,一招直取李孚面门,宛如出洞的灵蛇,让李孚避无可避。
“只能硬拼了。”
李孚《灵视经》大开,倾尽全力观察着李倓佩剑的轨迹,看准时机,抬手用三山剑擦过李倓的佩剑,改变了李倓刺击的方向,三山剑则冲着他的咽喉而去。
“德施普”也,九守一攻,九死一生。若不封住全部机会,又怎能发现那一线生机?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连门口的护卫都没想到,李孚竟然真敢对皇室郡王下手,等到李孚两人动作都停下时,他们才举着佩刀姗姗来迟。
“嗯?”
李倓撇了一眼护卫,示意他们退下,接着,他满怀兴致地看着距他一步之遥的李孚。
两人此刻相向而立,李倓左手握住李孚带着剑鞘的三山剑,让它难以再向前分毫。自己的剑则抵住了李孚的喉咙,刺破李孚脖颈处的皮肤,一道细细的血流缓缓流下。
“郡王为何半途而废。”
僵持许久后,李孚开口道。
李倓收回佩剑,松开左手,嘴角勾出一抹笑容:“本王行事,需要让你知道缘由吗?”
接着,李倓微微偏头,两个护卫心领神会,转身向坊外走去。
李倓在经过李孚身边时,压低声音说道:
“想活命,就莫要在他人面前使出那套剑法。”
尽管李倓三人已经离开,但他最后留下的话语仍然刻在李孚脑中。
“他说的,就是小幺教的那套剑法。”
“不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李孚只觉得心乱如麻,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一处废弃的矮墙边,靠着墙整理思绪。
不过方才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冲击力实在太大,李孚只能合上眼睛,默默想道:
“小幺,想想你该怎么和我说。”
北市茶楼的顶层的一间空房内,李倓换了身干净衣服,站在窗边出神。
刚刚随他一起出门的护卫把佩剑放在门口,低着头问道:
“郡王,我有一事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