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统春秋,从周亡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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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铸炮,褒国女君相邀

闲暇的时间到底是短暂,

铜匠们分了辛夷汤后,也都陆续开工,

齐渊也在这时,从门外板车上,把制好的陶模往铜坊里搬。

在蓝星,从元到明,远东制炮的材料从来都是铜、铁并行。

且大部分情况下,青铜做炮,其炸膛的风险更低,铸造也更加容易。

不过在金属本位的货币体系下,铜本身就可铸钱,且废炮也会被再次回收铸钱,

如此之下,流传到后世的,就显得铸铁炮,比青铜炮更多了些。

就像哪怕是到了现代,因为铜储量相对人口的比例偏低,

国外子弹标用铜壳,

但远东的子弹,不断地研究钢壳子弹,乃至沸沸扬扬地塑料壳子弹,

千百年后,估计又是国内固有印象不是铜材质,但实际铜才是主材的定体问。

说白了,都是人均资源过低,逼出来的。

不过放在此代,人少,人均资源便就没那么低了。

齐渊也就奢侈地,青铜铸炮了。

而说到远东的炮、火器,《武备志》这本奇书就不得不提上一嘴,该书收录了191种火器,

不过其中,真正用于明代战场的,也集中于少数的几种,如鸟铳、佛郎机、三眼铳、夹把枪。

其余的,则被称为奇技淫巧,连《火攻挈要》都说其,‘似非今日救急之善本也。’

意思是,看看就行了,别真造出来实战。

齐渊此刻搬出来的陶模,就是早期火炮中,实用性可以称最,且专精山地、湖泊,乃至船战的——虎蹲炮。

其射击时位于炮口的两个前撑着地,支起炮身,其后炮尾着地,形似蹲坐的猛虎,故而得名为虎蹲炮。

由戚继光将军改造,比鸟铳威力更猛,比佛郎机更轻便,

而最为重要的是,其炮尾和前撑都可用铁钎钉于地上、船上,直接使得该炮在打完一炮后,还留在原地,

不似其他形制的炮,后坐力直接使得炮平移很远,站在炮后直接面临被炮身撞击的风险。

且每次开完炮后,还要把炮再拉回原位。

虎蹲炮便没有这样的顾虑,

乃至于适用性极广,在抗倭、抗清、朝鲜战争中,都立下赫赫战功,实战能力之强,海内外闻名。

单个炮全重约36斤,

炮手稍加训练,扛着就走。既轻便,威力又不俗,还属于早期前装火炮,铸造难度较低。

简直不要太好。

是故齐渊将陶模搬来,漆柳便什么也不提了,只是帮衬着把陶模搬到工坊的另一边,开始给陶模表面刷一种似油非油的液体。

对漆柳这种资深铜匠来说,这种样式的陶模铸造,真心不难。

涂完表层液,漆柳便拍了拍此处的铜匠,自己打铁去了。

该铜匠朝齐渊笑了笑,便开始往陶模上覆陶泥,这是在制‘范’。

先前的似油液体,是辅助一会脱范用的。

‘模范’法,算是青铜铸造最普世的一种制法。

即,

在铸造青铜器的时候,工匠们通常会先制造出一个青铜器的模型,石、木、陶,都行,

此物和将来铸造出的青铜器,大小比例1:1,为‘模’。

之后,如果说,一拳打在泥中,泥中就留下了拳印。

那么‘模’上覆盖了陶泥,再把‘模’取出,陶泥上就留下了‘模’印,

留存该印的泥,就被称之为‘范’。

外范在制作的时候被分成了两块,这样其中的‘模’就方便取出,往后再浇注青铜汁的时候,拼上即可。

而内范,因为齐渊就没给虎蹲炮画膛线,且上下也直径一致,一块内范便也够了。

(虎蹲炮打散弹,而哪怕是现代霰弹枪,枪杆都无需膛线,膛线主要是辅助单发子弹旋转用。)

最后外范和内范一拼成,就形成了一个承载青铜汁的容器(一般倒着,开口炮头在最底,且有新底把内外范连在一起,炮尾在最上。)

如此,

灵魂汁子……浇给,就行了。

当然,这就不是一天两天能搞定的事情了。

陶泥制范后,先晾三天,再送到陶坊烧五天,最后才轮到浇铜汁。

这烧范,且必须在陶坊,铜坊内不设烧陶炉。

算是一定程度上的分工,

但更多的,是在用效率换管控。

这也是铸器为何要上报的原因。

不在计划内的范,在陶坊那边直接就被卡住了。

上报后,这些不同以往的范,才会被实际烧制。

到了暮时,同是制作两个。

铁砧形状方正,且是实心,便只做了四个范,届时大抵就能烧出两个。

虎蹲炮制形的范,则一连做了八个,以期将来能烧成两个。

新型范式的烧制成功率低,便也只能用数量取胜,总归晾晒在一块,很是壮观。

就这般,齐渊日日混迹在铜坊,传着半真半坑的冶铁之术,看着范胚被送往陶坊,再收收冷凝管中的硫。

一个星期过去。

“渊兄弟,快出来。”铜坊外有人出声唤着。

齐渊放下了手中削刻的木塞,

这炮,打完后总是要擦的,这木塞就是按照炮口大小削刻的,

届时后面再接跟杆,外面包块布,便是擦炮专用。

明代,炮兵常备,铁锤一把,剪一把,锥一把,药线盒一个,药升一个,木送二根,木榔头一个。

齐渊所制的,便是木送,这木送也往往一大一小,

顶端直径比炮口小的木送,是用来压实火药,压石子,石盖的,

和炮口一般大小的木送,也就是木塞,就是包个布,然后拿木榔头敲,擦炮身的。

也算是为之后打炮做准备。

不是很急,更多的是让齐渊和铜匠众人不至于格格不入。

“是那批陶范烧成了吗?”齐渊起身往外走,同时问着。

“不是!还要几天。”

齐渊脚步一顿,就想退回去继续削木塞,但总归眉头挑了挑,很给面地走出了坊门,

“那是……”

他嘴张了张,终是咽下了问句,因为没必要了。

此刻工房外,一个深衣着丝的貌美女子,正一脸不耐地盯着刚走出房门的他。

齐渊神情再黯,在这个时代,

貌美,约等于,麻烦!

“你便是商人渊吗?女君赏识你所献诸器,特邀你入宫一晤。”

齐渊眨巴了下眼睛,

果然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