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验伤
晋王看着手中的卷宗，看了寇徽一眼，知道他不顶用，也就应了一声。
“晨练的事先放一边，我们已经找到了早上给国公府送书信的那老...者。”晋王扬了扬手中的卷宗，这还是寇徽手下人找到的，他眼神冷冽，冷冷说道：“李长安，你还不认罪吗？”
“我认什么罪？什么书信？”李长安眉头微皱，不明白晋王在说些什么。
“还敢狡辩！这封书信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托那老者送去的，还给了十五文铜钱的鞋脚钱！”晋王大怒，感觉李长安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于是喝斥道：“李长安，速速交出郑国公，否则...哼！”
“你的意思是那小孩是我书屋的人？”
“难道不是吗？”
“......”李长安嘴角一抽。
“来人，带那老者！”晋王发号施令，不一会一位衣衫褴褛，头发油腻打结，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汗酸味的老乞丐被带到了殿前，晋王老者老者的称呼，显然是避朱元璋的讳。
那老乞丐腿脚不住的打摆子，终于还是颤颤巍巍地跪下行礼，“小的拜见各位大人！”
“我且问你，那封书信是谁、什么时候让你转送郑国公府的？”
“是...回...大人。是昨天下午，一个小...孩让小的今早送去的。”
“多大的小孩，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
“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小的记得他的样子。”
晋王顿了一下，看向李长安的眼神犀利无比。
许氏听到这，身子已经不自觉地软了下去，被李银兰、李不易两人撑着才不至于昏倒。
“李长安，还不认罪吗？”晋王自觉胜券在握，看着李长安垂死挣扎的样子，心里暗暗恼怒。
“回殿下，草民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李长安闭上了眼睛，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波动。
“王爷，快让他们书屋那些小孩进来一认，救大少爷要紧啊！”常德抽泣着，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
晋王点头，刚想发号施令，却被李长安打断了。
“慢着！”
“李长安，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回禀陛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误认，草民有一句话要问这老者。”
朱元璋皱眉想了想，都这个地步了...李长安还在挣扎，这又有何意义。
那老者以及其他人都看向李长安，后者依旧镇定，“敢问，昨天把书信交给你的小孩穿的是什么衣服？”
除了老者、许氏外，其他人的脸色又是一变。是啊，以书屋那些小孩的奇装异服，这老者该早有提及才对。
那老者不明白其中的意思，想不明白其他人怪异神色的意思，回忆了一下说道，“一身青衣、着小帽的下人打扮。”
话一出口，晋王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既是羞愧又是愤懑，胸口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一口气憋得难受！
李长安笑容淡淡，以他的能力肯定算到了事发后锦衣卫会调查书屋众人，所以那封书信是从毛骧那里托人送出去的，只是...毛骧像是故意恶心李长安一样，特地找了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去送信。
“王爷！看着装岂能知道不是同一人？那小孩难道不会换衣服吗？”常德心思转得极快，他不知道其中的情况，只觉得又是李长安耍的小把戏，想到这他又恍然大悟，“恐怕晨练脱身一事，也是同样的把戏！”
一言既出，其他人脸色又是一变，纷纷看向李长安。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的心思未免太深沉了。
朱元璋一时间也惊疑不定，原本应该是简简单单的一件案子，怎么会如此复杂...。
“对对，一定是这样！”晋王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他看着李长安，“李长安，你休想骗人！”
“那就让他描述一下那小孩的模样，然后认人呗！”李长安大大咧咧，这件事他还真不怕人查。
“那小孩长什么模样？”朱元璋连忙问道，老乞丐想了想，手脚语言并用，“脸有些圆，鼻子塌塌的。”
“你听着！待会让你认人，要按事实认，要是敢乱认，朕砍了你的头，明白吗？”朱元璋狠狠地瞪了那老乞丐一眼，吓得后者腿又软了几分，哪还敢说个不字。
“来人，传百草园书屋众人！”朱元璋忍不住发号施令，书屋的众人早已经在旁边偏殿候着，一听陛下传唤，连忙涌了进来。
“去吧！”朱元璋对老乞丐说道。
老乞丐转身，向排成一排的书屋众人前一一认过去，看脸型...都不像了。书屋的众人，做了好几个月小乞丐，每天饿得半死，即使被收留后也是省吃俭用，又是发育的年纪，怎么可能是圆脸，至于塌鼻子更是没有。
老乞丐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才对着朱元璋摇摇头。
怎么会...这样！
晋王、寇徽都愣住了，他们已经认定了李长安是凶手，所以找到老乞丐的时候就问了谁让传的书信，当得知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让传的，几乎是下意识确定书屋的那帮小孩。
常德张着嘴，片刻后还是嘴硬说道，“不可能，即使不是书屋这帮小孩，怎么知道不是李长安雇的人。”
......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即使找到那个小孩，即使他与我没有关系，到时你又会说，这肯定是你们提前串通好的，阴谋论一套一套的，提到证据那是没有的。反正你要的不是真相，而是符合你心意的证据。”李长安幽幽说道，他并没有因此生气，甚至还隐隐有些佩服这人的忠心...
可惜了遇主不明。
常德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众人仔细想着这番话，断案讲究的是证据，常德这番虽然也是合理猜测，但终究只是猜测。
许氏、李不易、李银兰都松了一口气。前两位是真的认为自己的儿子/大哥是无辜的，只有后者知道其中的凶险，直到现在仍是极其被动的局面。
李长安，暂时和这封书信...没有牵连。
这能证明李长安的清白吗？寇徽、晋王、秦王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说到底还是信息缺失太多了，以至于无法拼凑出当时的真相。
晋王深深吸了一口气，挥手斥退老乞丐和书屋众人，然后深深几个呼吸，胸膛大起大伏，口中呼出一大口浊气，片刻后镇定下来，“还有最后一方面没验证！”
“请说！”李长安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郑国公最后出现的地方是乱石堆，当时他们两人似是在合围那巨石上面的人，双方发生了搏斗，被合围的那人也受了伤！”晋王捏紧了拳头，“所以，要知道你是否清白，看你身上是否有新伤就能得出结论！”
不在场证据、书信、伤口，这是最后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