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真实的谎言

大家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了。

但接下来是林过云讲述，并不是他们以为的是全盘托出，而是讲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林过云说这些东西是一个叫陆展云存放在他这里，并非是自己的东西，岂料竟因此惹上官非。

“陆展云？”

这下大家都不由面面相觑，竟然又冒出了一个没有出现过的人物。

李休贤充满了怀疑的看他，“那你说说陆展云是什么人，你跟这个陆展云是怎么认识接触的？”

林过云解释说：“我是在半年前认识陆展云的，当时他在的士车行李箱遗下了一个外影铝箱，后来他联系到我，让我去尖沙咀码头把东西还给他。”

他接着又说：“陆展云为了报答我，请我在半岛咖啡厅喝下午茶，他自称是一名法医摄影师，刚由美国来香港参加一次学术研讨。他见我对摄影有兴趣，于是请我做他的摄影助手。”

罗拔士督察冷笑指了指那几瓶器官标本，“那这些东西呢，都是在你家里搜查，你不会告诉，又是那位陆展云的吧？”

“这些东西也是他的。”

林过云点点头说：“在今年的一月份，他说让我帮忙要拍一些特别的照片，问我能不能找到一个安静隐秘的地方。”

他接着回忆说：“我当时对他说可以在我的房间内拍摄，因为在白天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人会影响到拍摄工作。几天后，他就打电话给我，说要我到楼下帮他搬一些摄影器材，还有一个大纸盒到我家里。”

姚乐天仔细观察林过云的表情，对方陷入了一种回忆的状态，像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讲述一件和自己不相关的事。

但却是林过云这过份的冷静，反而给他一种因为太过真实，而显得有些不符合逻辑。

林过云带着一丝余悸说：“我帮他把东西搬到房间里，协助他架起摄影器材后，他将那个大纸盒打开，我看见内里是一具全身赤裸的女尸，我当时吓了一跳。”

他稍微停了一下，接着说：“但当时陆展云对我笑着说，这具尸体是他在从殓房暂借出来，他要进行解剖和拍摄工作，叫我协助拍摄，我只好答应下来了。”

罗拔士难以置信的盯着林过云，“他在殓房借尸出来，要在你房间拍摄尸体？”

林过云回答：“是的，我们两个合力把尸体搬出纸盒，放在地上，陆展云即开始拍摄工作。我在他的指示下，为尸体摆出各种姿势。其后，他叫我把尸体的两腿分开，他则用一部内窥摄影机拍摄尸体的下体部位。”

邵美琪单手撑着下巴，质疑说：“你就这么愿意配合，一点都不会感到害怕？”

林过云抬头看了她一眼，“我们将尸体放回纸盒，收拾一切后，到厅中闲谈。他对我说，在美国他们华人很难申请解剖尸体的机会，但在香港只要愿意花钱就能搞掂。”

他脸上带着一丝崇拜，“我觉得他很厉害，在那次他教了我很多拍摄尸体的技巧，之后我下楼前往取的士，一起将装有有尸体的纸盒，搬上的士行李箱运到红磡的殓房卸下。”

郑则士呵呵的冷笑，“那你对他的身份一点不怀疑，甚至对方搬一条尸体到你家拍摄，你竟然都不会介意？”

林过云摇摇头，“他下车时，把刚才拍得的菲林交给我，托我替他冲晒。给了五十元作冲晒费，另再给我三千元，说是酬劳和借用场地费用。

他接着说：“林展云还特意交待我不要说出去，说这是不合规的行为，被人检举他的执业牌照就没了，他还说我很有摄影的天赋，如果日后有机会，会正式聘用我为他的助手。”

邵美琪接着又问：“那就是说我们在你家里搜查出来的那些尸体照片，全部都是你们拍摄的？”

林过云点点头，“我记得半年内，他先后来过三次，每次都带来一具女尸过来。在两个多月前的那次，他现场解剖割下了两副器官，让我帮他拍摄，那次拍摄了足足六个小时才完成。”

他说着有些遗憾起来，“那次拍摄工作完毕后，他说以后还会再来，为免麻烦，所以将摄影器材留下，还把两个箱子及一包用胶袋包住的东西给我，让我帮他保管，到时候他回来拿，但是过了两个月，他人却一直没有来。”

李休贤抱着双臂在认真听着，一边留意着林过云说话时，观察他的动作和面部表情。

以他多年的刑事侦缉经验来看，林过云说得煞有其事，不像是临时想好的一套说辞。

郑则士听完了他讲的这段故事，直接问：“那这个陆展云，他到底是什么样子？”

林过云想了一下，“大约三十岁左右，高高瘦瘦的，说广东话，戴一副黑色粗框眼镜。”

李休贤对手下吩咐说：“大只佬，你带他去画师那里拆相，把这个陆展云的样子给拼图出来。”

“Yes，sir!”

林过云讲出一段秘密，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案子出现了一个不明身份的人物陆展云。

但不管这个陆展云到底是真是假，都先要查一查，不能放过每一条线索。

李休贤看了一眼郑则士，“肥波，你怎么看了？”

郑则士不相信的摇摇头，“我认为根本就没有陆展云这个人，那个家伙根本是在在乱点我们。”

罗拔士也有一丝不解，“但是他说得这么绘声绘影，难道知道自己会被捕，所以早就提前精心想好了这套说辞”

林过云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想到了这么一套说辞，把警方掌握的关键证据一次性推翻。

如果是这样，那林过云未免恐怖了。

“喂，阿lok—”

邵美琪本来想知道姚乐天会怎么看，见他在摸着那个瓶子在发呆，小声地提醒他。

这么变态的东西，他也敢下手去摸，也不怕今晚有什么脏东西会缠上他。

姚乐天在那个受害者的幻想中，回过神来，笑着看向邵美琪，“怎么了？”

邵美琪向他问：“阿lok，那你觉得这个家伙是不是在说谎？”

这时李休贤和郑则士也停下交谈，转头看向了姚乐天，也想听听这个新扎师兄的想法。

这家伙虽然不是侦缉探员，总是会有一些出人意料的发现，给案件带来转折性的关键线索。

如果一次误打误撞也就是罢了，但是他每次都会有自己的发现，那说明他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姚乐天见大家都看着他，只好说：“我觉得他讲的事，可能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什么意思？”

郑则士顿时不爽起来，“喂，你别给我们兜圈子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姚乐天说出来了自己的推测，“我认为林过云说的那个陆展云，其实是另外的一个他自己。”

“另外一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