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卖出
果然等这卖包的消息传到宝钗耳朵里，她当即就来了兴趣。
她自幼就帮着母亲打理生意，生意上的嗅觉自然比凤姐强上许多。
单宁荣二府，起码就能卖上百个包包出去，更别提宫内，整个神京，甚至整个大燕了。
想到这饶是宝钗是个沉稳的性子，也急忙起身，去寻妈妈商量。
薛姨妈本就没多少主见，家里的生意多半还是靠女儿拿主意才维持下来。
宝钗这一提，薛姨妈没多犹豫，就让女儿拿主意就是。
“既然如此，那我这就给刘嫂子下个帖子，让她明儿个来一趟。”
说着便起身几步到了书桌前。
薛姨妈见女儿这雷厉风行的样子，丰润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惊讶。
“女儿何必这般着急？”
宝钗一面将帖子交给莺儿，一面吩咐她顺道先去请珠大嫂子，再去给刘氏送帖子。
莺儿一面接过，一面告了一礼转身就走。
待莺儿一走，宝钗这才不急不缓的和妈妈解释道：“若不趁早，被别家抢了去，那可就亏了。”
“哦，真有那么急？”
薛姨妈疑惑道：“那你为什么让莺儿请珠哥儿媳妇？”
宝钗微微一笑：“这不是她和刘嫂子关系不错嘛请她作陪自然最好。”
薛姨妈微微颔首，似想起什么，笑问道：“对了，昨儿个平儿不是过来教你学那劳什子算术的了？”
又道：“你学了觉得怎么样？”
“这算术是真的很有用。”
宝钗微微颔首，赞叹道：“我如今算起账来，要比平日快上大半，真就省了许多功夫。”
“哦！”
薛姨妈将那熟透的身子一歪，笑道：“那可真不错，我的儿以后可以少些劳累了。”
顿了顿又道：“没想到贵哥儿脑子里，竟然还装了这等好东西。”
提起李贵，宝钗也是想起什么。
“对了，妈妈我们也总不好白拿人家的东西，你看给多少银子合适？”
薛姨妈对这个倒没多大在乎，再则她也不明白个中的价值。
随口道：“让你哥哥随便给点银子就是了，再说我们这也是从你姑妈这学来的。”
宝钗听了点了点头，便和妈妈说起家常事。
转过天刘氏特意穿了一身素净的，然后将李贵新送来的几张图纸一起放进小包里。
又顺便拎上新做好的两个包包，款步向府里走去。
一路先见过贾母、王夫人，顺便将两人的订单交了。
这才出了王夫人的院子，往李纨的房间走去。
待见到李纨后，两人少不了寒暄几句。
“我这刚念叨你什么时候回来呢，你就立马出现了。”
李纨一面起身迎了上去，一面吩咐素云上茶。
刘氏笑道：“这不是得了薛家的信了，想着去瞧瞧是个什么意思嘛。”
“你再急，到了我们奶奶这，总该吃杯热茶再去吧。”
素云说着，将茶杯放下，给两人斟了大半。
“这是自然。”
刘氏笑吟吟的接过茶杯。
“就你这丫头多话！”
李纨笑道：“没想到你昨儿刚放出风，薛家就找上门了，我瞧着她们倒是有几分心意。”
“我这也没想到，她们家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话说到一半，刘氏眼睛一转笑说：“有嫂子在，这谈起来我也安许多。”
李纨一听，就知道她的小心思，无非是希望自己帮着说价。
微微摇头笑道：“都是亲戚的，我可不敢多嘴。”
顿了顿又打趣道：“我呀，就是去瞧个人脑。”
刘氏将茶杯放下：“有嫂子陪着去就成。”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家常，便一人背了个小包，往梨香院而去。
等两人到了梨香院，薛姨妈两人早已恭候多时。
互相见过，不多时便进到里间各自坐下。
一方有心卖，一方有心买，双方交谈也算顺利。
至于几人如何商谈，暂且不说。
却说李贵这边，照例在薛家商铺账房内闭目养神。
忽地一阵脚步声传来，李贵往门口看去，就见一张大脑袋探了进来。
不是呆霸王薛蟠，还能是谁。
“你小子倒是舒坦啊！”
薛蟠瞥了眼李贵：“我都怀疑你小子每天来就是睡觉。”
说着，大步流星的进来坐下。
李贵坐直了身子，两手一摊，笑道：“这也怨不得我，的确没啥事做啊。”
“你小子不用急着解释，我也不是来问你这个的。”
薛蟠咧嘴一笑：“喏，这是给你那劳什子算术的。”
说话间，随手取出一张百两银票放在桌面上。
呵呵，还真是大方啊！打发叫花子呢。
李贵心下腹诽，脸上却是笑着道谢了两句。
薛蟠扫了眼脸上多了两分怪笑，打趣道：“你小子有没有后悔当初没卖给我？”
顿了顿又道：“也就是我家心善，还想着给些银子呢，换成别家可没这个待遇了。”
“表少爷这么一说，是有些后悔了。”
李贵顺着他的意思，叹气道：“可惜上回没答应表少爷了。”
话是说得有几分后悔，但是袖子里攥紧的拳头，却明显带了几分恼怒。
薛蟠见李贵果真后悔，脸上的笑意不觉又多了两分。
其实宝钗是和他说给五百两银子的，但薛蟠半路起了看小丑的念头，自然就改了主意。
所以故意只给了李贵一百两，就是为了看李贵后悔的样子。
如今果然看到这小子后悔莫及，心里自然欢喜得紧。
刚想再继续打趣几句这小子，忽地一个小厮进来说。
“少爷，蓉大爷他们在下面催你了，说误了时间老神仙就不等人了。”
“差点误了正事。”
薛蟠一拍大腿，赶忙起身。
嘴里喊着“快走，快走。”，脚下生风似的跑了出去。
李贵看着薛蟠离去的背影，眉头不由一皱。
嘴里喃喃道：“鱼儿上钩了？”
说完脸色越发阴沉。
话说回头，薛家这边也是和刘氏达成了交易。
薛姨妈将李纨两人送出梨香院，便快步返回里间。
一挑开帘子，就见女儿抱着那一叠纸，看的爱不释手。
“啧啧，一万两！这几张纸比黄金都贵了。”
薛姨妈一扭腰肢，将那丰腴的身子坐落，笑问道：“女儿这几张纸真有那么好？”
“这是自然！”
宝钗认真的点了点头，斩钉截铁道：“那几张图纸不算，单我手上这两张就值了。”
顿了顿又笑道：“真是菩萨保佑，有了这些我们家的生意，肯定能再上一个台阶。”
“哦？”
薛姨妈好奇道：“这上面写的什么？”
说着侧过头去，只见那纸上正中间弯弯曲曲的写着‘流水线’三字。
宝钗一面笑着解释，一面将这两页纸交给妈妈。
一盏茶后，薛姨妈笑道：“这不就是让人分开工作而已嘛，真有那么好？”
说着，将这‘流水线’推回去给女儿，反倒是对另外几张图纸起了兴致。
“这可不是简单的分工而已。”
宝钗一双眼眸越发明亮，兴奋道：“有了这个，我们家的工坊，起码增加两成产量。”
“啊！”
薛姨妈惊愕道：“那是挺厉害的，不过就是这些字写得有些丑。”
说完，目光又落在新的图纸上了。
薛宝钗扫了一眼纸上的字，也是脸色古怪。
“或许奇人异事都是不爱读书写字的吧。”
而奇人李贵自然是个爱读书的，只不过他的字迹薛家是见过的。
为了安全起见，他自然用苦良心的把字写丑了。
说这些生意上的，薛姨妈自然是没什么发言权。
不过她多年来的养尊处优，这穿搭上的眼光却是出奇的好。
目光落在图纸上，脸上越发笑得欢喜。
“女儿快看，这款包包不错，原来要这么设计才能成型！”
“嗯，这款配那套流仙裙更合适。”
“这款酒和女儿你的气质很搭！”
这些话下来，饶是宝钗是个性子沉稳的，也压抑不了少女的好奇心。
小心放好‘流水线’，也立马凑到妈妈跟前一起讨论着。
而李纨这边回到自己房间后，却是连灌了两杯茶水，才压抑了心中的郁闷。
没错李纨现在是九分郁闷，一分替刘氏成交的欣喜。
人性就是这样的，怕朋友过得苦，又怕朋友开路虎。
李纨亲眼目睹了刘氏将一万两银票装进小包里，心里的那种落差自然郁闷。
就好比一个穷朋友，在你面前突然变成千万富翁了。
人家摊牌了、不装了，五十四张扑克牌里面，小丑的两张都发给了自己。
看似王炸，实则成为了小丑。
昨天听凤姐开价五百两，李纨心里更多的是替刘氏高兴。
然而这一万两实在是有些打击人了！
就连刚才刘氏要给自己一百两，她为了那一丝自尊心，也是委婉拒绝了。
“奶奶你没事吧？”
素云番茄的说着，赶忙两步走到奶奶身边、
李纨闻声，也回过神来，摆了摆手。
“没什么！”
顿了顿又吩咐道：“这茶有些凉了，你换一壶上来。”
待素云应了一声出去后，李纨却是长叹一声。
而始作俑者李贵此刻打了个呵欠，伸了身懒腰，这才缓缓下楼。
随意和小二的打过招呼，这才不急不缓的早退，往刘氏院子走去。
那新的图纸和那‘流水线’都是他昨儿送过去的。
自然知道了今天薛家约她商谈的事，而这也是他目前头等大事。
他前面看似摸鱼，实则心里一直惦念刘氏这边的事情。
一路无话，待敲开院门刚想来个拥抱，却尴尬的发型是婆子。
一面问清刘氏是否回来，一面尴尬的收回伸出的双手。
婆子心里暗骂了两句，脸上却面无表情道：“奶奶回来了的。”
“喏，那去买些可口的回来。”
李贵说着，随手丢出一块碎银。
婆子见状登时就喜笑颜开，一面接过银子，一面恭声应下，转身就走。
婆子一走，李贵熟络的关上门们这才蹑手蹑脚向里面走去。
此时的刘氏已经回来好一会了，但此刻看着那一叠银票还似失神了一样。
要知道一两个月前，自己还在为每天三餐而发愁。
自己也不算个爱财的，但这明晃晃的银票，摆在自己面前，还是让自己看花了眼。
“啊！”
刘氏一面挣扎，一面抬头看去。
就见这这小色胚，正笑吟吟的盯着自己看。
见到是他，一时身段就放软了两分。
弯了一眼，没好气道：“你这人，怎么走路也没个声响！你什么时候来的？”
；哦贵无语道：“是你刚才在发呆，我都看了你一会了。”
说着，扫了眼桌子上的银票，心里松了一口气。
又续道：“说说看，你们是怎么谈的？”
说话间，随手拉过一个凳子坐下。
“和你预想的差不多，单卖图纸没那么多银子。”
刘氏又道：“是拿出你的‘流水线’对方才给那么多银子的。”
“嗯！”
李贵随手拿起桌上的银票点了点，和自己预想的差不多。
论价值自然是给薛家赚大了，但李贵如今没办法计较太多，主打落袋为安。
“我这有事要用银子，我拿八成，剩下的留给你。”
李贵笑问道：“我这样分怎么样？”
“我这不用留那么多。”
刘氏抽出二百两银子，正色道：“这些就够我花销的了。”
李贵听了，心中一动。
不由一把将她拉了过来，没羞没臊的进行了一番口头上的奖励。
一炷香过后，李贵对刘氏摆了摆手，转身便打开院门。
巧的是来时见到婆子，这刚出门也见到了婆子。
“贵哥儿，我这刚买东西回来你就走了？”
“嗯，我这还有事。”
李贵随意应了一句，便抬步离去。
可这刚走出没几步，就隐约听见。
“这年轻人也太快了吧？”
李贵听了一阵无语，走路也变形了两分。
强忍回去和她理论的念头，快步离去。
熟悉的巷子，熟悉的人。
李贵一进巷子，就看到了金荣已经在这等候了。
心里松了一口气，还不算最坏的结果。
本来今天还没到两人约定碰头的时间，是李贵特意让金荣来的。
原因嘛自然是为了鱼儿、鱼钩的问题。
这金荣还敢来，起码说明他还是个听话的。
也不废话，李贵开门见山的问了鱼钩王琳的事。
蹙眉道：“他那边已经有人上钩了，你不知道吗？”
“李大哥，我是真不知道！”
金荣叫屈道：“我还想明天碰头了，再和你说清楚呢。”
接着金荣便一五一十的解释了。
原来是他让去监视的人中，突然有两个嫌累又无聊的退出了。
又有两个家里有事没空了的。
这一下子就金荣和另外一个，哪里还能监视。
李贵听了倒不好怪他，毕竟是临时业余组的人，又怎么可能真办事。
抬头看了眼天色，叹气道：“时候不早了，一边吃酒，一边说吧。”
“”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