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卖包
俗话说得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酒色从来都是人放松的好途径之一。
李贵这几天的烦心和压抑，此刻一扫而空。
嗯，倒是少了支事后烟、深藏功与名。
李贵心下想着，嘴上却笑吟吟的说：“对了，你先前说有什么事要商量？”
说话间一面将身子倚靠在床上，一面随意信手捏来。
刘氏嘤咛一声，白了他一眼，轻拍了两下李贵的手。
没好气道：“又胡闹了，就不能等把事先说了。”
李贵一本正经道：“我耳朵听着呢，你说吧，我不碍事的。”
说完手上的动作一顿，抬手帮她把脸颊上的几缕秀发撩起。
见他这般晓事，刘氏一时也忘了刚才的羞恼，只将那熟透了的身子也歪了上去。
“还不是你画出来的包包惹的事。”
“哦？”
李贵纳闷道：“这能扯上什么事？”
刘氏便将李纨想和她开个小店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原来是包包的生意太好，单宁荣二府目前定下的就有超二十个了。
刘氏一个人哪忙得过来，有一次便和李纨说起了此事。
而李纨也是有心的，一眼就瞧出了这稳赚不赔的生意。
顺势便和刘氏说起了，合伙开店的事。
刘氏听了登时就有几分心动，但略一沉吟，便觉得先和这冤家商量过再给答复。
李贵听了倒也没多大意外，这后世包包对女性来说，可是缺一不可的东西。
“这样也挺好的，你也少些劳累。不过~~”
话说到一半，李贵似想起什么，眼睛一亮。
“不过什么？”刘氏说着摇了摇他手臂。
李贵正色道：“不过不应该是和珠大大奶奶开店，而是另寻他人合作或者干脆卖掉。”
刘氏听了，眼睛不由瞪大了两分。
“这是为何？”
李贵便一一的和她说了里面的利弊。
一来是她寡妇开店不方便，容易若惹上是非。
二来是这合伙小店产能有限，一年估计也不会卖太多出去。
三来是她们两人都是没钱没势的，容易被人针对打压。
刘“这！”
刘氏听完脸上闪过几分失落：“按你这么说，还真是有几分道理。”
李贵见状，犹豫再三还是把最后的一个原因也如是说了。
“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嘛，是我最近要一笔银子。”
“啊？这是怎么了？”
有些事自然不好让刘氏知道，李贵适可而止的摇了摇头。
“也没什么，就是等银子办件事而已。”
刘氏见他不愿多说，也就断了继续探问的念头。
反倒是问了他要找谁合作，或者卖给谁。
李贵心里早有盘算，便仔细的和她说了。
刘氏疑惑道：“薛家？”
李贵闻言，认真的点了点头。
九九乘法表的事，李贵可是记着呢！
若非薛家掺和，自己断然不会白交出去。
自己现在是拿薛家没办法，但不妨借这个机会先给她下个套。
每个新行业或者产品出现，都会牵扯不少的利益在其中。
而有利益必然有争斗，把包包这个茶铺给薛家，是蛋糕也有可能是炸弹。
至于薛家能否安全获利，那就看他们自己本事了。
至于为什么李贵敢断定薛家会买，那还还得归功他这几天当的账房先生。
薛家的生意算不得太差，但对比往年可就都是下滑的了。
而且身为皇商，居然没几样能给内府采购的，那还了得。
或者薛家明知道包包这个产品是炸弹，也要抢着扑上来了。
李贵两人如何商量，暂且不提。
却说贾琏回府后，每天都是亲朋好友相邀吃酒玩乐。
今天酒醒后，人还有些迷糊，小厮便进来说珍大爷有请。
贾琏一番洗漱穿戴后，便直奔东府而去。
独留凤姐满是幽怨的眼神，看着那俊俏的背影离去。
天杀的，回来好几天，晚上醉得跟个死猪一样，白天又从没见个人影。
却说贾琏到了东府偏厅，贾珍等人早已恭候多时。
几兄弟各自打过招呼，便各自坐下，贾珍便吩咐丫鬟上酒菜。
不一会儿酒菜便已上齐，几人推杯换盏自不在话下。
几人都是保黄党、下三路协会的主要会员，几杯酒水下肚后，嘴里说的话未免多了些颜色。
一时间几人其乐融融，酒水自然又多灌几杯。
贾珍这会自然不单是请贾琏喝酒，还想探问些事。
酒过三巡后，几人都是有了几分醉意。
贾琏将酒杯放下，醉呼呼道：“你说稀奇不稀奇，我一个做主子的，还要去帮一个奴才操心。”
“哦？”
贾珍好奇道“这话怎么说？”
贾琏仗酒意，嘴里没个把门的，便将前两天贾政吩咐他帮李贵打点一二的事说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贾珍听到李贵两字，手上的动作登时一顿。
想起自己的安排，万一和二叔的安排闹了乌龙，那就不好了。
想到这，不由旁敲侧击了两句，待得知贾琏只是安排一个好的位置而已，心里也是一松。
只是安排个位置，那二叔也没太把这小子当回事。
其实贾政的性子，能这样安排对一个奴才已经是不错的了。
可见他为了给自己涨脸，也是煞费苦心的。
话说回头，李贵和刘氏商量好事情后，便往荣国府而去。
等进到凤姐院子，等了片刻丫鬟通禀，便见平儿扭着腰肢走了出来。
“咦！”
平儿看了眼天色：“不是说你在薛家帮算账吗？怎么来得那么快？”
李贵自然不会老实说自己是去办正事了，随意搪塞了个理由。
又反问道：“怎么我这是来得早了？”
平儿微微点头，：“你先到以前那个房间坐会吧，我让人去问一下。”
“好！”
李贵应了一声，便转身就走。
平儿打发了李贵，没有急着让人去请账房先生，反倒是先回到内间见过凤姐。
“奶奶，是不是先让两位先生过来学一下？”
凤姐闻言，自然知道平儿的意思。
这好几个账房先生，自然也分个亲疏远近的。
刚要开口应下，忽地想起什么摇了摇头。
平儿见状也是迷糊：“那奶奶的意思？”
“你这小蹄子怎么就糊涂了，你都不懂我又怎么放心那些个人。”
凤姐抬手一指笑道：“自然是你先学会才说，再则你也方便去教姨妈她们。”
“这！”
平儿犹豫道：“这合适吗？”
凤姐弦知雅意，知道二爷回来了她顾虑什么。
弯了一眼平儿，没好气道：“这小蹄子又不只你一人在这院子，怎么你就害臊了？”
平儿自然不是害臊，但二爷回来了，这些个报备自然少不了，免得说不清楚。
“那奴婢就先过去瞧瞧！”
说罢，平儿挑了帘子，便走了出去。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套路。
这刚松快过的李贵，心情自是欢喜。
如同上回摔倒的一样，将双脚搁在桌子上，身子微躺脸上得意的笑着。
想着下回继续让刘氏胸有成竹，心里正是美滋滋。
人一得意，自然少不了意外。
忽地一张端庄秀惠的俏脸探了进来，不是平儿又能是谁。
李贵本就是半躺着，那该死的目光好巧不巧的落在那鼓囊囊的地方。
平儿见状，忙干咳了两声。
“咳，咳！”
非礼忽视非礼忽言，李贵心里念叨完，便慌忙起身。
不出意外的，这两脚椅子最是靠不住，李贵登时又摔了个四脚朝天。
平儿恼他刚才乱瞄，也没有上前问他怎么了，故意的就骂完板着个脸等他起来。
“额，平儿姐姐你怎么来了？”
李贵说着，顾不得脸面揉了揉腰。
“你还真是吃一蜇长一蜇，上回怎么摔的就忘了？”
平儿又解释道：“奶奶，先让我来学，也好先教她。”
李贵讪笑道：“一时意外，一时意外。”
顿了顿又明知故问道：“对了，平儿姐姐你是哪些没看明白？”
平儿见他提到正事，也赶忙道：“你那上面的哪些符号是什么意思？”
说着，取出那九九乘法表。
李贵一面接过，一面解释起来。
这里可没有什么黑板之类的，就那么一张纸能有多大。
平儿为了看个清楚，少不了要走到李贵身边。
“咦？”
平儿鼻子嗅了嗅：“怎么有股香味？”
李贵闻言，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这八成是被平儿闻到了刘氏的脂粉味！
不过李贵是个聪慧的，一时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容不得他多考虑，也顺势学着嗅了嗅。
一本正经道：“是有一股香味，闻着是从平儿姐姐你这边飘过来的。”
平儿闻言先是一顿，回过神来羞恼道：“你胡说什么呢？”
李贵装傻充愣的退后几步嗅了嗅：“这便没有那股香味，可见香味是从你那边飘来的。”
平儿见他说得认真，一时也怀疑起来。
不过一想到是自己身上的香味，登时就羞红了两分。
略一沉吟，那还敢在这话题多扯。
“好了，别管这些个了，你赶紧过来教了，我好回去复命。”
李贵见这关是过了，心里不由一松，忙又装傻充愣的回去开始教。
这个自然乘法表自然美多难，李贵一解释清楚符号的含义，不一会平儿就弄明白了。
李贵当初留这个钩子，还以为是薛家先派人来，这样他也可以提些条件。
结果反倒是平儿这边找上门了，一时这个钩子的效果就大打折扣。
可见有时候，人算不如天算。
平儿本就聪慧理解清楚后，细问了李贵两三个问题，便举一反三的推算出除法。
李贵见状，也不由得夸赞了两句。
平儿见学会了这算术，心里也是欢喜，和李贵分说了两句，便转身就走。
李贵却似想起什么，忙喊了句“等等！”
平儿闻言，转身狐疑的看向李贵：“怎么？”
“额，我有一个朋友想请二奶奶帮忙！”
来求凤姐办事的多了去了，平儿倒也没多大惊讶。
只反问道：“什么事？”
事关自己的考试，李贵没多迟疑，连忙借着朋友的名头将事情说了。
“咦！”
平儿好奇道：“你朋友也是想去长安县考？”
李贵点了点头：“怎么，这事可是有什么难度？”
平儿微微摇头：“也不算多难吧，不过哪个要的多一些。”
说着比划了一个银子的手势。
“这个自然明白，回头我就和我朋友说一声。”
平儿微微点头，刚要走，想起什么又补充一句。
“不过让你朋友尽快些，到了八月初怕是没那么好办了。”
李贵点了点头，便也要起身离去。
平儿蹙眉道：“你要干嘛去？”
“额，回家啊！”
平儿弯了他一眼：“你还没教那两账房先生呢！你且再等等。”
李贵自然没有反驳的权利，只得一面应下，一面坐回椅子上。
待平儿一走，李贵喃喃道：“就差银子而已了。”
待李贵教过两个账房先生，已经是太阳西下了。
两个账房先生满是敬佩的送了李贵出来，只有他们靠算数为生的才知道这乘法表的珍贵。
李贵对于两人的恭维，倒没多大反应。
毕竟这同性相斥，再怎么夸也改不了他们是两老爷们。
转过天刘氏带儿子去了学堂，便换了一身严实的。
照了照镜子发现没有印子露出来，这才一摇一摆的往荣国府而去。
一路无话，待见到李纨，刘氏便三五句婉拒了李纨原先的提议。
这些话一出，饶是李纨枯槁的瓜子脸上，也多了几分失落。
“嫂子别怪我。”
刘氏苦笑道：“我这回去想想，我们女人家的的确不方便。”
接着便将李贵总结的利弊，三分假七分真的说了。
李纨听了微微颔首，都是寡妇她自然理解刘氏的难处。
也正因为理解，才起了念头想多些进项，好以后能帮衬兰哥儿。
“那依你的意思，事想卖掉了？”
刘氏点了点头：“自然是能卖掉最好。”
顿了顿又道：“今天来也是想问问府里或者别家有没有这个念头。”
李纨见她已经打定主意，倒也没再劝说什么。
只说和她去凤姐那探探口风。
结果两人见到凤姐，说明来意后，凤姐自然来了兴致。
不过她管人还行，这做生意的眼光却不怎么的，只开价五百两买图纸。
这价格，刘氏自然是婉拒了。
凤姐虽然还是心动，但却也舍不得花更多的银子。
毕竟在她看来，弄这个没放利钱来得舒服。
声音没谈拢，刘氏也没多待分说两句，便告辞离去。
等刘氏回去，刘氏要卖包的消息，却诡异的先往梨香院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