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精进
夜晚的白隆城，仿佛被一层轻纱般的夜色温柔地拥抱着。
星光与灯火交织成一幅梦幻般的画卷。
街道上，灯笼一盏接一盏地亮起，散发出柔和而温暖的光芒，将石板路照得斑驳陆离。
王宸换了个方向，在距离白天酒肆很远的一家客栈里吃了饱饭。
又看到边上的药铺还开着，便顺手买了点草药。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吃的最饱的一顿饭。
昏黄的灯光下，客栈里有几桌客人低语交谈，整体环境显得十分静谧。
王宸放下碗筷，思索着袁一水给他带来的信息。
宋长老，宋洪吉的亲爷爷，金线帮三大长老之一。
金线帮三大长老都是换血境高手，在白隆城里赫赫威名，其中名头最响的不是这位宋长老，而是那聚火堂堂主傅轻鸿，傅堂主，也可以叫傅长老。
传闻傅轻鸿只有三十岁不到，但已经是踏入换血境多年，算得上是白隆城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他也是程老帮主最为得意的弟子，被视作金线帮下一代的掌舵人。
“宋洪吉死就死了，留下的麻烦却是不小。”
王宸叹了口气，如今他即将突破至炼皮境，算是有一定自保之力，但在换血境面前还是不够看。
所谓炼皮、锻骨、换血三大境，是炼体武者最基础也是重要的三层大境界，通常情况下，每一层都需要花费多年苦修，才能够真正掌握。
横跨两层境界，纵然王宸自信满满，也是绝对不想尝试的。
“【地煞刀】倒是一门好武功，但需要踏足炼皮境才好修炼。”
“开启第三个天赋的条件尚未满足，眼下只能苦修【破山拳】。”
王宸心思百转，感觉时间很紧迫，万一那宋长老真的找上门，就现在这点实力，只能任人拿捏。
“不过按照袁一水所说，帮中人手不足，起码也是大战之后，才可能会发现我吧？”
王宸默默算着时间，最坏的打算就是宋长老打上门来，最好的结果，最好是那宋长老死在帮派斗争之中。
他又摸了摸藏在身上的小瓶子，一共炼制的三枚【增力丹】，直接服用了一枚。
一枚没有卖出去又回到自己身上，剩下两枚盈余该如何处理？
“金线帮人手再少，应该也会查到宋洪吉在酒肆所为，那【增力丹】就会变得十分扎眼。”
“但酒肆里的人只知道是丹药，不知道是什么丹。”
“鲁大眼......”鲁大眼也是破绽，但他武功低微，身份卑贱，根本不可能是凶手。
王宸一阵推算，感觉如果他来查这个案，近仇之一的鲁大眼不值一提，一定会被排除在外。
“或许会从武功上来排查。”
王宸最后一拳用了【气吞山河】的拳力，近乎已经炼皮境的力道打在宋洪吉身上，所以城中炼皮境的高手应该会成为第一批排查对象。
“不知道刚猛类的拳法多不多。”
王宸心下一算，感觉此时卖药非常危险，还不如自己服用了这剩下的两枚【增力丹】，能够早一天突破到炼皮境也好的。
吃饱了饭，他思路变得更加清晰。
结账后还斥“巨资”买了不少粮食，直接扛回了家中。
一夜无话，王宸和衣而睡。
第二日，他早早的起来练功。
【日渐强壮】多日，他的根骨越来越好，体态也逐渐变得强壮起来。
虽然粗略看上去还是一个削瘦的少年，但藏在宽厚粗糙的衣服底下，却已经逐渐有了些肌肉轮廓。
昨晚想通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早上一起来，他便服下了【增力丹】。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暖的热流开始在他体内涌动，王宸不想浪费一丝药力，立即开始苦修【破山拳】。
【不动如山】！
【气吞山河】！
练到气吞山河境界，汗水如细雨般从他额头滑落，浸湿了衣衫，但他浑然不觉。
竟然不知不觉中，连打了三拳【气吞山河】！
体内在这三拳之下，似乎涌现出一股难以言明的澎湃力量。
“这是......”
王宸大喜，旋即凝神聚力，缓慢推演，向着【破山拳】最后一层【山崩地裂】迈进。
他甚至闭上了眼睛，双脚宛如老树，死死的盘根在地上，从內腹至脊骨，一条大龙在山脉间翻滚，所聚力量汇于右拳，仿佛有了一次蜕变的过程。
终于，当第一缕阳光完全照亮大地时，他猛地睁开眼，眼中精光四射。
与此同时，右拳朝着前方空气轻轻挥出。
明明只是最简单的一次出拳，右拳拳面却拳力澎湃，几乎要透体而出，空气仿佛被撕裂，发出低沉的轰鸣。
轰！！！
这一拳终于爆发出极为响亮的雷鸣声。
他眼前一黑，浑身的气力瞬间被抽空。
整个人闷哼一声，再也支撑不住，直接跪倒在了地上，脸色苍白，大口大口的喘息。
“山崩地裂！”
王宸眼中露出喜色，竟然真的突破了，炼成了【破山拳】的最后一重境界。
这一重境界的拳力委实恐怖，消耗也大的惊人，刚才那一拳后，王宸半天跪在地上，双手撑住地面，半天都起不来。
半晌功夫，方才逐渐缓过劲，他露出苦笑，这拳法莫不是先伤己再伤人？每次打出去都要了自己半条老命。
还是第一重【不动如山】最为平和，且站在地面上对敌就能徒增两成气力，最能放大他的优势。
“练武哪有不累的。”
王宸缓过气后，揉了揉略微有些酸痛的胳膊，稍作休息，又继续修炼。
今日学会【破山拳】第三重，意味着他已半只脚踏入炼皮境，接下来几日，只要勤修不辍，花上一些水磨工夫，就能够正式踏入炼皮境，成为一名入境武者。
王宸心中欣喜不已。
成为入境武者，就意味着能够在帮中担任职务。
比如金线帮，如果入境武者入帮，那起码也是一个香主。
一名堂主底下可以设多名香主，一名香主又能够掌握不少精英弟子、普通帮众的生死。
入境武者，那是白隆城所有势力都极力争取的武林高手。
各家拿出来的待遇虽然有高低，但大体上都是奉为座上宾，极其尊崇。
地位属于完全超脱普通弟子。
“金线帮的炼皮高手，也就是香主，每月有十两银子供奉，而且入帮似乎就可以挑选一门武功，此外还有丹药、器甲、兵刃等赏赐。”
就在身边的金线帮待遇，王宸早就了解清楚了。
以前或许还可以考虑加入薅点羊毛，现在他是万万不能加入的。
那宋长老虎视眈眈，但凡他透露半点刚猛拳法路数，恐怕就会被他盯上。
“还是实力不足。”
王宸也不知道换血境界武者到底有多厉害，那宋长老又有什么绝技，与其将来被打上门，现在有机会的时候，还要多观察观察，做好充分准备。
王宸想到这里，放缓了修炼速度，擦了把汗后走出院门。
“咚咚咚！”他敲响了隔壁老鲁的院门。
院子里一直没什么动静，王宸不由皱起眉头。
他仔细听了听，里面似乎是有一道呼吸声的。
“鲁大哥，开门啊！”
王宸连着敲了好几下，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呵斥声：“你还来找我作甚？”
生着气呢！
王宸一听就知道，鲁大眼肯定是以为他贪生怕死，没有救他。
这事真实的情况，他肯定没法和鲁大眼说，但不说真实情况，那就是他理亏。
里面鲁大眼见屋外沉寂下来，一瘸一拐的打开了门。
门口的王宸还在，他露出既惭愧又后悔的赔笑：“鲁大哥，确实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鲁大眼冷哼一声，还没消气：“我真是被你害惨了，差点就死在那汉子手上。”
王宸露出歉意：“早知道就不让你去了。”
“咳咳......”昨天被人打了个半死，鲁大眼身子骨根本没好，他脸色苍白：“如果不是那陈捕头，我哪里还有命回来？”
他不解的看向王宸：“你小子到底跑哪里去了？后来就没见过你。”
王宸脸色微微一变，惭愧不已：“我也是害怕的紧，见到那可恶的汉子伤了你，就躲在边上没敢露头，后来看到有人出手，我就先去药店里买药了。”
他从身后拿出了药，交给鲁大眼：“鲁大哥你是知道的，我一个本领低微的炼丹师最大的本事就是炼药，打不过那汉子，就只能买点药给你，想你吃了这些药，应该会好的快一些。”
鲁大眼见王宸认错态度良好，又拿出了诚意，心里其实早就不怪他了，毕竟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想他这么大的时候，遇到这种事也害怕的。
“行了，以后别说你很能打了。”
鲁大眼收下了王宸的药，没好的说道。
王宸露出笑容：“我这武功，打打三五个小厮问题不大，遇到真正混江湖的，还是差了些。”
鲁大眼见他终于认识到自己没有那么强，很欣慰：“总算你也认清自己了。”
话音未落，王宸又继续道：“不过我看那汉子也就痴长了几岁罢了，等我长大了，这种不入境的江湖汉子，我一只手就能打十个。”
鲁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