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再次购马
早餐时，兄妹几人看见亚瑟如往常一样端坐在餐桌前。
孩子们一个个都非常地高兴，葛丽娜甚至凑过来亲了一口，亚瑟会心一笑，冲淡了心里些许的隐忧。
“你的那位朋友豪斯曼先生，非常的厉害。两个炉子经过他的改造，效率提高不少，而且烧煤还能减少。”
威廉吸了一口土豆汤，随口说道。
昨晚两人的谈话好像一场梦，而且是已经忘却的梦。
“有您的评价，我想800美元应该花的不冤枉。”
在当初承诺的基础上，亚瑟又给豪斯曼涨了200美元，算作是这段时间以来的奖励。
在枪械的改进上豪斯曼或许不能直接帮上什么忙，但是凭借他出色的机械知识和技能，把几台二手机器的加工精度提高了不少。
五个小家伙听见800美元不由地眼睛发亮。很显然，亚瑟貌似挺有钱。
“父亲，让他继续帮助你改进机器，然后零件部分也让他多提意见，最好能让他动手操作。”
“你放心吧，我会看好他的，格林家的钱没那么好挣。”
‘格林家的钱’，看来父亲并没有那么狠心，亚瑟心里如此想着。
豪斯曼上班时间是七点半点，而格林家六点半已经吃完早饭。
趁着时间较早，他需要去买一匹好马。马市在郊外，需要步行一段时间。
根据本地法律规定，畜栏必须设置在居民区以外，而且还要符合匹兹堡的卫生标准。
早已经吃过苦的匹兹堡人，不想再看见街道上屎尿横流，苍蝇乱舞，尽管这是一种奢望。
最重要的是不能影响富人区的老爷们，比如怀亚特·罗纳德议员，作为国会议员，他的建议非常重要。
匹兹堡因为工业发达，富人较多，因此才能有进步条文。
......
走上缓坡，就能一览郊外风光。
长短不一的马厩，错落有致的钉在平地上。
亚瑟不动声色地逛着，脸上看不出任何亟待购马的情绪。
几个马倌上来搭话，他也只是微笑着摇头，也不管身后的议论和吐了一地的口水——“呸，买不起马的乡巴佬。”
看来亚瑟不应该穿一身工作服出来，那套礼拜服被塞到柜子里了。就在他又要逛完一个马厩时，前面的栅栏里传来阵阵嘶鸣声。
亚瑟眼睛很快亮起来，不动声色往前走去。
“该死的，你离它远一点，你想和那个黑鬼一样吗？”
栅栏里面，有几人正围着黑马转悠。
一个怀里还抱着干草的黑人，躺在一边，嘴角不断渗出鲜血。
起伏的胸口，预示着他还活着，不过已经没有人去关心。
“咳咳...”
“抱歉，先生，你也看见了，我们正在忙。”气急败坏的商人，冲亚瑟解释后，很快又去指挥套马。
“上帝，你们倒是想个办法把它弄进去，否则其他马会暴动。该死的，把你们骑‘妓女【whore】’的劲头拿出来。”
老板很着急，他可不想把一天的时间都花在这匹马身上。
“抱歉，打扰你们一下。地上的黑人还活着，你们不给他找个医生或者扶他一下吗？”亚瑟于心不忍。
看来一个活人还顶不上一匹马。
“它是在报复。当初就是这个黑鬼给它做的阉割，现在总算扯平了。”老板不仅骂骂咧咧地说完，而且还朝着地上的人啐了一口。
马厩老板如此做派，让亚瑟心里生出一点火气。威廉的话还是堵在他的胸口，不过他没有立即表现出来，随口说道：“兴许我能帮上忙。”
“先生，你确定需要它？这可是我从印第安人手里买的野马王。当初价值300美元，现在市价起码600美元。”老板确实买了，只是印第安人不收钱而已，因为对方已经死了。
白人老板敏捷地翻过栅栏，露出发黄的牙齿并伸出手：“马伦·阿尔文，来自伊利诺伊州。”
“亚瑟·格林，附近的居民。”
“怎么样，格林先生，有兴趣没有。”他怕报价将亚瑟吓走，同时也想尽快处理掉这匹桀骜的马。
“如果你说的是看你们表演套马的话，我可以再看十分钟。”
亚瑟早就看穿他的伎俩，即便是战马，价格通常也在40-50美元之间，如果有特别优秀的，则另当别论。
而且买马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同的目的，不同血统相差很大。
就跟后世买汽车一样，虽然大部分人都是作为代步用，可也有很多人目的迥异。
几万到上千万的车都有，至于值不值得就要看买家自己了。
心里骂着，但脸上仍笑盈盈。
马伦害怕这位冤大头跑掉，继续给亚瑟解释：“不瞒你说，它已经让我损失两名员工，我不想继续赔钱。”
说话的时候，马伦并没有看地上的黑人，显然他被排除在员工之外。
工伤需要赔钱？
不存在的，赔不赔需要看对方是谁，有人能把死讯传给他的亲友，就算是上帝保佑。
“100美元，金币支付。”
“看在我失去员工的份上，您能不能再慷慨一些？”
“可以，不过你们需要把他套好，鞴鞍。”
马伦思考一阵，问道：“你是说，100美元，自己骑走它？”
亚瑟望着那匹通体发黑的马很随意的点头。
马伦朝着仍旧无能为力的几名员工看了一眼，无奈道：“成交。”
老板打开栅栏，亚瑟从容地走进去。“你们三个下去休息吧，我可不想再付医药费。”
“格林先生，可能需要您自己去解开绳子。不过给您一个忠告，我们好不容易才套上去，您千万注意安全。”
原来已经有人把绳子套在马的脖子里，只不过绳头没拽住。
亚瑟掏出几枚西班牙金币，落在马伦手里。“多余的钱，帮我准备一套黑色的马鞍。”
吩咐完，亚瑟把外套解下来，放在了对方手里，缓慢地朝黑马走去，他小心蹲下捡起地上的绳子，黑马不停的用前蹄刨着地面，好像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一般。
生硬的套马绳子，很快被亚瑟抖松，然后滑出了黑马的脖子，黑马嘶鸣一声。
被解除禁锢，黑马兴奋起来越跑越快，先是人立而起，而后开始绕着围栏慢跑。
停下来以后，黑马注视着亚瑟，但并未继续动作，只是站在原地打着响鼻。
亚瑟整理着手中的绳子，慢慢靠近，‘嗖’的一下，绳锁套空。
黑马奔上前来，两只前蹄不停踢打。
马伦和他的员工早已出去，只不过正守在外面，趴在栏杆处看热闹。
亚瑟一个侧身翻滚，迅速躲过一蹄。
一个员工，看到精彩一幕，拍起手来。马伦则是心有不满，恨不得马儿当场踢死亚瑟，顺便再把马卖一次。
追逐几圈以后，黑马停了下来，身上冒出亮闪闪的汗珠。
亚瑟继续挥舞绳子，小心地靠近，来回几次以后，总算又把精疲力尽的黑马套住。
显然，这个场地限制了黑马的发挥，而且之前它已经被几人耗去不少体力。
套住后，黑马又开始躁动不安，直接拼力气，亚瑟肯定不是这个畜生的对手。
不过凭借矫健的身手，又耗了一会儿后，他才能从侧面慢慢靠近。
正当亚瑟想翻身骑上去时，却被黑马带倒，在沙地上滑出好长一段，才停下来。
黑马露出它的大白牙，打起响鼻，好像在嘲讽亚瑟。
人的耐力，马是拼不过的，大约半小时后，亚瑟终于骑上它。不过他自己也被弄得灰头土脸，而且下马的时候，感觉到乏力。
毕竟它是一头上千磅的畜生，想耗掉它的体力，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它的体重至少是亚瑟的5倍。
接过马伦不情愿递来的马鞍，亚瑟给它穿戴好以后，一人一马又再次耗起来，过了一小会儿。
令人意想不到的画面出现：黑马主动用前蹄跪下，且不停喘气。
亚瑟顺势下马，用手不停地抚摸它，并让人给它拿来一些好料和盐水。
回去的时候，他没有骑在‘黑炭’身上，而是牵着它，一边走一边抚摸着它。
望着远走的一人一马，马伦有些懊恼。
一代马王，被冠以‘黑炭’之名，不知道它明白以后，会不会找个机会把亚瑟甩下来。
“老板，你应该感到庆幸。当初一袋面粉换来的东西，现在变成了100美元，而且是金币。换成纸币还能挣不少。”
“闭嘴吧，蠢货。去给这个黑鬼买一副棺材，赶快让他消失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