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弟弟约翰
“母亲，我只是协助办案，不会有什么危险。在工厂，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帮凶......”语气饱含愤恨和无奈。
亚还不知道自己的令人艳羡的工作是父亲威廉的发明创造所换来的结果，对方利用了威廉正直和不懂行情的一面，并让他保密。
虽然威廉自己根本不清楚，那些改进可以被申请成专利，在他看来，这种小小的改善，没什么大不了。
如果知道能用它帮到自己的孩子谋得一份“体面”的工作，他更是求之不得
此刻，威廉从长子眼中看到了痛苦，也寻到了良知。
他明白，自己的孩子始终是善良的。
“作为你的父亲，我反对你从事危险的工作。可作为一个男人，我尊重你的选择。”
他拍着亚瑟的肩膀，用坚定的语气说道：“孩子们，你们也会面临自己做出决定的那一天。只要不违背自己的良知，不给家里人带来灾祸，我有什么理由反对呢？”
工厂是什么情况，威廉很清楚，工头扮演什么角色他更加知道。
旧大陆的压榨可是新大陆的授业恩师。
亚瑟换工作的事情除了约翰心里有些抵触以外，家里人都变成了支持的一方。
琳达最后也含泪嘱咐道：“主啊！我真希望你能改变主意。孩子，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答应我，亚瑟！”
“我会的，妈妈，一定！”
一声“妈妈”，仿佛把琳达带回到亚瑟的童年。她连忙跑到案板前，掩饰着内心的酸楚。
晚饭之后，亚瑟把闷闷不乐的约翰叫到一旁。
“干什么？”
“下周一我去办理离职手续，正好你下午没课，跟我一起去吧。”
“为什么要去？”
“去瞧瞧你说的梦寐以求的工作。”亚瑟不想用哥哥的身份把道理灌输给他听。
青春期的逆反心理只会越打压越反抗，与其让他从嘴上服气，不如让他自己体会。
周一，铁厂经理办公室。
“做出这个决定威廉知道吗？”斯托克在办公室得到亚瑟要辞职的消息，他也觉得不可思议，虽然他心里非常乐意。
“知道，父亲尊重我的选择。”
“不是因为你的车间产出垫底？放心，老板对新人的培养很有耐心。而且，他对你的印象不错。”
斯托克的确觉得他对待工人方面显得过于软弱。
不过念在亚瑟帮过自己的份上，他觉得有必要挽留一番，哪怕是语言上，至少对贝蒂也有一个交待。
“不！因为我找到一份新的工作。皮尔斯先生应该和你说起过。”
“他听工人说你身手不错，我也向他肯定过。当时我以为他只是在开玩笑，没想到他还真找你去了。”
作为经理，他早就想把亚瑟换掉。那帮爱尔兰人虽然害怕亚瑟，但想整他也很简单，出工不出力而已。
“斯托克先生，这么说您同意了？”亚瑟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答案，依旧忍不住发问。
“唉，真是可惜，不能和你这样优秀的年轻人一起共事。对了，贝蒂最近可能没有时间去找你，她需要好好学学怎样成为淑女。”
“我明白，先生。”
两人都了却一桩心事，皆大欢喜。
斯托克终于能聘请一名严厉的工头，来帮他提高产量，美化纸面数据。
“先生，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请说。”
“约翰，他是我的弟弟。他想参观我们的工厂，而且一心想来这里上班。”
“完全没问题。像他这样有抱负和理想的年轻人，我们理当支持才对。他多大了？”
“15岁。”
“真是可惜，只能当学徒。”说完，他继续看着办公桌上的生产日志，没有想要继续聊下去的意思。
亚瑟已经出离愤怒地无语。
看似当学徒能免费吃喝，但也几乎是免费为工厂主干活，和奴隶只有一张卖身契的区别，甚至还要不如一些。
那可怜巴巴的薪资根本领不到，工厂会用各种借口把它们扣光，甚至合约到期还可能倒贴生活费、住宿费等等。
奴隶是主人的财产，南方的白皮们懂得如何利用和保护他们，也就是说，学徒的价值完全抵不上一个奴隶。
15岁，意味着至少要签三年或者六年的合同。
如果约翰是一名孤儿，也许那会是一个听上去不错的选择。
没有等到关门的声音，斯托克抬头看着亚瑟。“还有事？”
“呃，那天你说的有关奖励的事情，我想......”
“不是已经全部拿到了？”
“您承诺的那部分奖金。”
他假装记起来了，“是这样的，亚瑟。工厂最近在做评估报告。工厂的分红和工资暂时都不能发出来。惠特尼先生非常看重与纽约银行家们的合作。”
“你不用怀疑。那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来了很多大人物。惠特尼先生在康涅狄格州纽黑文的工厂已经在扩建。”
谎言只需要一点真相来溶解，就令人难以分辨。
事实上，纽黑文的惠特尼维尔兵工厂根本就没有任何变动的迹象。
亚瑟的拳头已经握紧，突然，外面的争吵声响起。并且，外面传来了约翰的声音。他夺门而出，几步就跨到约翰面前，把他挡在自己身后。
一个手握牛皮鞭子工头模样的人，愤怒地用鞭子指向他，唾液飞溅。“把他交出来！否则后果自负。”
现在是上班时间，离着上午“奴隶钟”敲响还有至少两个小时，如果他们没有对钟做手脚的话。
“怎么回事？”斯托克迈着大步子，顶着光滑的大背头，声音低沉地问道。
“先生，刚刚逮到一个卑鄙的小偷！就是他！”鞭子更加用力地继续指着兄弟二人，“我在巡查动力车间的时候，发现有个人鬼鬼祟祟。然后就跟着他到了厕所那边......正好......”
“他胡说！明明是他在厕所把手伸进女孩的裙子里，不小心被我撞见！”约翰底气十足，一点儿也不胆怯，何况自己哥哥还在。
“哼！像你这样的小偷我见多了。要不让我们去厕所后面的运河里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工头神色坚定，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亚瑟是绝对相信约弟弟翰所说，可工厂并不是他说了算。
“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这一句是对亚瑟说的，然后又严厉地说“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工头的德性斯托克一清二楚，搞清楚事实不管怎么说他都能受益，像这样能建立威信的事情，可遇不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