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反复试探
陈贤闻言，心中冷笑。
很明显，庆帝依旧没放弃试探，不过陈贤毕竟不是陈萍萍。
他年轻又有许多功绩，这样的人，若是只知道拘泥守礼，反而会被猜疑。
所以，当庆帝说出这话时，陈贤却是当即表态拒绝。
“陛下的好意，臣心领了！只是这门亲事，只怕不妥！”
庆帝显然没想到，陈贤居然会拒绝自己。
他冷着脸，问：“你方才不是说，听朕的安排吗？怎么如今却又反口了？”
陈贤也不管庆帝是什么反应，直接答道：“陛下想想看，范若若虽有才女之名，可说到底乃是司南伯的嫡女。这样的女子，臣一旦娶回去，岂不是要束之高阁？”
“这话何意？”
庆帝明知故问，心里也是思考如何处置此事。
陈贤笑道：“臣这心里，对陛下虽然忠诚，可对女人，却不是那么痴情。万一日后，又遇到中意的，有您的赐婚，又有司南伯嫡女的名份，她岂会容我再寻别的女子？”
庆帝闻言，也是忍俊不禁。
他此刻再看陈贤，竟多出几分亲切和喜欢。
毕竟，若是陈贤没有软肋，那么此人也就不好把控。
而如今，对方好色，虽然不算大问题，但也足以拿来做文章了。
他略微沉吟，而后忽然说道：“这样吧，你们暂且订下婚约，不过门。你若是一两年里，又遇到了别的姑娘，也困接触。
又或者，你的功勋足够大，说不定，朕可以额外给你赐婚，或给对方一个，足够的身份。
你觉得如何？这么安排，你可还满意？”
这般礼遇，在此前是从未有过的，因而即便是在一旁的宫典，此刻也不禁开始思考，日后是否要和陈萍萍，保持一个相对友好的关系。
而陈贤，此刻也终于笑着给出回应。
“若是如此，臣便先谢过陛下了！”
说着，陈贤勒住缰绳，回身向庆帝行了一礼。
……
司南伯府，书房。
范建才从户部回来，都还没来得及歇息片刻，传旨的公公便已经到了。
也许是觉得范闲早晚会和陈贤认识，又或者，觉得范闲迟早会想明白一切。
这次来传旨的，竟然是作为贴身太监的候公公。
因为事先没有半点风声，所以阖府上下没有半点准备。
范建站在院内，有些不满地催促，一旁的候公公，反倒是笑容满面地宽慰。
“司南伯不必如此，其实不收拾什么。陛下说了这是家事，其实您完全不必如此郑重。”
范建摆摆手，答道：“君臣之礼不可废，陛下可以宽宏，可我这个做臣子的，却不能不遵循此道！”
两人正说话间，范闲兄妹三人，也已经被唤了出来。
此刻，范思哲站在最后，神情中满是忐忑。
而范若若则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似乎是在猜测皇帝会下什么旨意。
反应最大的，莫过于范闲。
之前他在得知，送自己来的车夫竟然不是司南伯府的人时，他心里就颇为疑惑。
此刻瞧见候公公站在范建身边，他不免又多出几分疑惑。
他正要上前说话，范建却先一步开口。
“这位是候公公，乃是陛下身边，最为信重的公公。你们还不过来打个招呼？”
其实，依着范建的品阶、爵位，完全不用如此。
可他心中明白，范闲前脚静静，后面就有人想要陷害。
随后皇帝又派了最亲近的贴身太监传旨，这里面的事，定然不会简单。
所以他要给足候公公面子，也要给庆帝一个态度。
兄妹三人虽然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但听到招呼，还是赶忙行礼。
候公公见状，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又客套了几句，才算罢休。
双方寒暄片刻，仆人也已经将一切应用之物准备妥当。
候公公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到主位，而后展开旨意，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司南伯之嫡女，范氏若若名满京都，年华……，钦此！”
冗长的旨意，只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皇帝对范若若和陈贤都颇为看好，所以为二人赐婚，但却并未定下具体日期。
等到旨意宣读完毕，范建的脸色瞬间显得十分古怪。
而范若若，更是觉得天旋地转。
她虽然生得柔弱，可却是个坚毅的性子，自然不愿意嫁给一个自己听都没听过的人。
只是她也明白，一旦皇帝下旨，这件事，也就没了回旋的余地，所以此刻，她甚至已经开始思考，要不要直接逃走，或者假死。
范闲眉头紧皱，看着候公公，想说什么，但却又忍住了。
眼看自己的差事已经办完，可范家却没人过来接手中的旨意，候公公显得有些尴尬。
他轻咳两声，朝范建提醒。
“司南伯，还愣着做什么？快接旨啊！难不成，你是被陛下的恩情，惊得忘乎所以了？”
这话是在帮范建，范建自然也明白。
当下，他赶忙笑着将走到候公公面前。
“陛下怎会突然下这样的旨意？难不成是陈萍萍做了什么？”
他的声音极低，只有候公公和他本人能听到。
候公公微微摇头，而后看向范闲。
他后退一步，高声说道：“小范公子仁义、豪气，咱家也是颇为钦佩。今日小范公子对宫中女子施以援手，陛下闻之颇为感慨，小范公子日后，想来也是前途无量的！”
这话又是两层意思，一来暗中在回答范建，二来也是在提点范闲，莫要多问。
父子俩都不是傻子，此刻哪里会不明白。
于是，在将候公公送走后，范建便立刻借口，祭告先祖，在厅里摆下祭品、牌位，又将其余人都清退出去，只留了一家五口。
此刻范思哲一脸懵懂，显然也看出了不对劲，却又想不明白。
而范若若则显得有些紧张，似乎在仍未打定主意。
唯有柳姨娘脸上显出几分欣喜，似乎真把这当做了什么恩宠。
短暂的沉默后，范建忽然开口了。
“范闲，你今日才到京都，便救了人？还是宫中的人！”